易垣奇怪地看著她，沒有回答。

“易總，你今天要是想要我將這個合同談好，等一下就不要出聲。”尹妃然上前兩步，“不管你們倆怎麼彆扭，但是你全權交給我的話，就請聽我指揮。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來說話，都不知道崩了多少個合同了！”

“這筆資金投入如果放空，他們一時也找不到更好的合作方，而且收益方面，我對比了幾家同期企業，莫氏也再找不出一個比我們這邊更好的合作方。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合同一定可以拿下，但是你們倆無聊的對話就從這裡終止吧，脾氣再好的人，發起火也是有可能改主意的，你和他這麼講話，他一鬧脾氣，是想把合同拖多久？”

“等不起的是我們這邊，你忘了你來這裡不是要拉我後腿而是來催生合同的！所以就請總裁你，等一下，不，要，妨，礙，我！”

尹妃然一口氣說完，覺得心中爽快了一些，酒勁讓她有種醉醺醺的，不吐不快的衝動……於是那些正常情況下，她不會說出口的話，此刻一股腦的蹦了出來。

易垣被她的氣勢驚了一下，看到她有些搖晃的身體，突然一直之間沒有接話，她說的，其實，很對。

“沒什麼狡辯的就在這邊等我，我和你一道回去。”尹妃然冷冷地說，從前作爲領導人的氣場一下子悉數迴歸，聲音不容置喙。

易垣臉上表情有些錯愕和不可思議，他被一個小職員，給命令了？……

他整理了一下腔調，試圖冷靜地開口了：“你喝多……”

“嘔……”尹妃然胃裡一陣難受，突然傳出一陣乾嘔，以光速衝進了女洗手間……

之後的合同談的非常順利，易垣果然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莫商則和一份愉快地交談著——只是很少涉及到合同，事實上他們昨天晚上就談的差不多了，現在也無需多談。莫商則一直說著些奇聞異事，逗得尹妃然咯咯直笑，尹妃然也饒有興致地聽著，從加利福尼亞大學聊到中國的詩經……

兩人交談甚歡。

易垣果真乖乖在一邊沒有講話，沒講話的空擋他就看尹妃然講話，她的神情很跳躍，和莫商則在一起似乎很開心，眉飛色舞，小巧的嘴巴弧度很漂亮，帶著一股自信的味道在裡面，易垣看著看著，竟然失了神。

最後，莫商則突然舉起杯子，“那麼，就爲我們的合作乾杯吧！合作愉快！”

莫商則大度地朝易垣笑了笑，“易總，請。”

易垣抿了抿嘴脣，遲疑了一下還是端起了杯子。

尹妃然突然一把將他的杯子截了過去，朝錯愕的易垣綻開一個燦爛的笑臉：“莫總今天是和我談的合同，應該和我喝酒！”

莫商則幸災樂禍地地想看易垣什麼反應，這個尹妃然八成是有些醉了纔敢如此忤逆，憑易垣萬年冰山，開不起玩笑的風度，會不會馬上冷了臉？

令他遺憾的是，易垣只是開頭的時候錯愕了一瞬，臉上毫無波瀾，聲音都是一個冷度的調調，“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