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陳涵說道，“魏英闖在不在你手裡？”
“你這個人真的是不懂規矩。我先問，你再答，懂不懂？”韓永剛敲著桌子，“而不是你來問，我來答。”
知道陳涵身份後，語氣稍稍緩和一些，但仍舊不怎麼客氣。
洪武集團背後牽扯著很多勢力。
跟很多權貴都有合作。
一些家族和幫會也在他們手裡拿取利潤分成，擁護著洪武集團的發展。
而洪武集團的觸手延伸到省外，形成一條龐大的利益鏈條。
別說陳涵只是打倒了吳老三，就算是陳涵成爲南城區的地下皇帝，都沒有跟洪武集團叫板的資本。
相比之下，胡志波的十里桃花雖然也掌握著人脈，卻沒利用好它，將自身做大做強。
這也是胡志波內心之痛。
“那你問。”
陳涵做了請的手勢，不卑不亢。
他剛纔便想用鞋底給韓總來個臉部按摩，但是魏英闖的消息還沒打聽到。爲了以後的蔥油拌麪，清湯麪和雜醬麪……
饒了他吧。
暫時不計較。
胡志波不知陳涵內心想法，以爲他看出洪武集團實力，打消了惹事的念頭，心裡逐漸踏實。
韓永剛此刻卻很不爽。
“那你問。”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
這傢伙懂不懂主次尊卑，強龍還不壓地頭蛇，洪武集團什麼來歷，他不懂麼？
好麼，硬骨頭是吧！
那就看我怎麼敲碎你，讓你以後知道跪著走路。
韓永剛內心打定主意，坐在椅子上，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魏英闖？你讓我想想，好像有這麼一個傢伙，被賣到了集團裡面打黑拳。”
被賣進來的。
陳涵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還有人口買賣。
被賣的，居然還是活坦克。
他腦海中還記得，當日魏英闖在十里桃花前英武彪悍的樣子，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趙金虎攤了攤手，剛打聽到魏英闖消息的時候，他也是無比震驚，難以置信。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能在短短的時間裡，讓一個人落魄至此。
陳涵淺吸了一口氣，看樣子來隊裡地方，說：“讓我見見他。”
“拿錢來，黑拳打手出場費五萬。”韓永剛捻了捻手指，說：“沒錢的話，不用在這裡說廢話。”
“哪有那麼高？”胡志波喊道。
“十萬！”韓永剛笑著說，“這個價格還高麼？給你們一分鐘時間考慮。我可是很忙的。”
“要是讓你放了他呢？”陳涵接著問。
“你放屁！”
韓永剛頓時火了，“那個廢物一場比賽都沒打贏，賠了幾百萬的窟窿，你補得上麼，能補上的話，我馬上放人。補不上不別特孃的在這裡滿嘴放屁！”
“幾百萬？”陳涵問。
“一千萬！”韓永剛哼哼道：“現在漲價了，沒有幾百萬那價格了！而且你讓我很不高興。”
不高興！
那就對了。
陳涵就是要他生氣，笑了笑說：“我聽說，洪武有黑拳挑戰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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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地，胡志波頭皮一緊，愕然看著陳涵。
不是想來救人離開的麼？
人還沒見，怎麼就問起拳賽的事了。
“你想參加？”韓永剛也起了興致，南城區雜牌料理軍的老大打黑拳，應該很有噱頭，能賺不少錢。
“沒錯。”陳涵說道：“別說一千萬，十萬塊錢我都不想出。我要贏幾場比賽，賺夠錢，帶人走，沒有破壞規矩吧。”
“陳兄弟，你瘋了麼？”胡志波聲音哆嗦著。
“老……老大！你剛纔沒聽說麼？就連魏英闖打黑拳都輸了。”趙金虎連忙勸阻，“這可真不是開玩笑的，如果黑拳的錢那麼好賺，洪武早就破產了。”
“哈哈哈哈……”
韓永剛大笑著說，“好，聽你的！”
他知道，陳涵不僅傻，而且還很狂，狂得厲害。
正好，藉著這個機會好好敲碎他的骨頭。
“還沒見到魏大個的人呢。”胡志波說，“陳兄弟啊，你真得再好好考慮考慮。”
“不用考慮！”韓永剛生怕陳涵會反悔，說道：“精英場，車輪戰，五十萬入場。贏了拿走一百萬，第二場拿走兩百萬，第三場四百萬！你想玩的話，馬上開賽。”
三場下來，除去五十萬入場費，可以賺六百五十萬。
這是多少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可以。”陳涵點頭答應，心中難耐興奮。
這個機會真不錯。
又能驗證自己實力，還有錢拿！
實在不行的話，還能動用左手的力量！
“不過，你打三場下來，錢還是不夠一千萬。”韓永剛顯得十分爲陳涵著想，“再加三場，六場怎麼樣？”
畢竟是車輪戰。
六個精英高手輪番下來，即便是神仙也撐不住。
他單槍匹馬，還能有多大能耐。
“贏了，你可以拿走六千多萬！出門就能當大爺，住豪宅！不過輸了的話，一分錢都撈不到。答應了就不能反悔，中途你想要退場，那不行，贏的錢你都得交出來。”韓永剛看傻子一樣盯著陳涵，就怕他不答應。
“陳兄弟，千萬別上他的當。”胡志波聽得膽顫心驚，哪有這樣坑人的。
“老大，不值得啊！”
趙金虎也怕陳涵頭腦一熱，答應下來。
那魏英闖跟自己這夥人又沒什麼交情，沒他在，明燭小屋一樣生意紅火。
再說，人家也不一定加入。
就算加入進來，也不見得做的麪條會真的很好吃。
何必要自找麻煩，一意孤行呢？
“慫了麼？我聽說你一口鍋就打退了一百多人，厲害的很啊。”韓永剛冷笑著，“怎麼到了現在，就成慫包蛋了。那兩個人阻止你發財，你也聽？”
“你閉嘴。”胡志波急的直撓頭皮，“這就是個坑啊，陳兄弟，千萬不能跳進去。”
“老大，他在用激將法。”
“呵，明明是憑實力說話。如果承認自己的廢物，可以不打。一千萬拿出來，人馬上帶走。”韓永剛兩條腿翹在桌面上，“沒錢又沒能力，就別跑我這充當大爺，廢物就是廢物！”
“你敢罵我！”
陳涵站起身，走向韓永剛，眼睛瞇起。
“呵，罵你又怎麼了？”韓永剛話剛說完，迎上陳涵目光，心裡咯噔一顫。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銳利的眼神。
簡直就像鋼錐，直刺內心。
單是被盯著，就有種說不出的恐懼。
韓永剛往後躲避，皮椅失去平衡，仰倒在地。
幾個打手趕忙過去，將他從地上攙扶起來。
韓永剛揉著腦袋，十分狼狽，不知該說什麼找回顏面，看著陳涵問：“不敢麼？”
陳涵搖搖頭，揉動著手腕，說：“才六場麼？會不會太少了。”
韓永剛也呆住了。
這人是瘋了，還是自尋死路。
他問：“那你想打多少場？”
“老子想，一直打。打到你跪下來，給老子磕頭認錯。要不然，老子今天晚上就砸了你們的招牌。”陳涵將水晶菸灰缸拍在茶幾上，語氣鏗鏘有力，“要不然，從今天開始，你們賭場就是老子的提款機。”
這一番話，好似幾道怒雷滾過蒼穹，狠狠砸到在場人的腦海裡。
幾個人都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趙金虎渾身血液沸騰，毛孔張開。
像是一碗熱湯裡放足了胡椒粉，灌入到胃裡，那股勁在身體裡發了瘋地亂竄，攪得他尿意翻涌，差點憋不住。
胡志波六神無主，張大嘴巴如被雷劈的蛤蟆。
幾個打手看著陳涵，眼神中有驚詫、也有迷惘。
韓永剛呆滯如同一條土狗，被陳涵氣勢震懾，半晌說不出話來！
即便有洪武做後臺，他心裡也隱隱滋生出一絲恐懼。
爲什麼會害怕！
明明是車輪戰。
明明勝券在握！
韓永剛不知道。
或許只是因爲，陳涵一番話太有自信，太有底氣。
“死亡格鬥，你行嗎?”
“試試唄。”
“走，那就擂臺上見真章。”韓永剛擱下一句話，當先出門。
乘電梯繼續下行，幾人來到負五層。
陳涵下來電梯，皺了皺鼻子。
這裡和負三層的味道大不相同，沒有香水和金錢味道，即便中央空調不斷吹送冷風，也能嗅到躁動的汗液和血液味。
蒼蠅和蚊子在走廊裡亂竄。
趙金虎警覺地看著四周，說不上爲什麼，精神就是緊繃的難受。他很想扯開嗓子吼兩句，好好發泄一下。
胡志波滿臉頹喪，一句話也不說，已經認命的樣子。
路上來往的人，都朝著韓永剛點頭致意。期間他接了幾個電話，吩咐對方如何做事，一副指點江山的樣子。
往前走，喧囂的人聲已經傳來。
“打他……上啊！”
“呀！”
“你這個豬……”
話聲混合在一起，變得模糊不清。
“呼……”胡志波呼出口氣，走到這裡已經無法回頭，扭頭看陳涵，發現他居然在笑，好像很期待。
“休息區在這邊。場中進行的比賽馬上就要結束。”韓永剛介紹著，“你們也可以先欣賞一下。”
說話間，幾人走出走廊。
陳涵眼前便是大廳，裡面觀衆情緒激動、瘋狂！
有人看的激動，將上衣撕扯掉，露出雪白的肚皮。
還有人站在椅子上，高聲叫罵！
大廳的天花頂高過十米，八根羅馬柱撐起，中央掛著屏幕，顯示著打鬥雙方的信息和賠率。
屏幕的下方，便是擂臺。
陳涵凝目看去，發現魏英闖正在擂臺上，渾身是血。
這尊活坦克，成了被擊倒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