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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是八月呀。”澄澄理所當然地說,“上次,奶奶不是說了。不管誰問,我以後都要說是八月生的。”
安若如釋重負的點點頭,在兒子乖巧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但程程說我騙她。她說上次我們在餐廳時,我明明說過比她大,我是二月生的。”澄澄苦惱地撓了撓頭,“我那時真的有說過嗎?”
安若一聽,頓時後悔莫跌。
上次在兒童餐廳,之所以直言不諱,完全是因爲郝驛宸從沒懷疑過澄澄的身世。
而且,當時也沒發生郝母去幼兒園門口,搶奪澄澄的事情。現在,她只唯願郝驛宸,能儘快忘記這件不起眼的小事。
“那你再見到程程,就說是媽媽犯糊塗了,是媽媽記錯了你的生日。”安若悉心叮囑。
這時,她的手機在包裡響了。
一想到可能是郝驛宸打來的,她連忙在門前的臺階上,放下澄澄,從包裡掏出手機。
可電話,是賀天擎打來的,“我有點事,今晚不回來吃飯了。”
聽著從手機裡傳來的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安若很想問他,是不是要趕去見謝老虎。
可她最終還是忍住了。她知道,賀天擎現在一旦想做的事,自己費盡口舌也很難說服他。
*
當天晚上。
黑彥酒吧。
依舊一如以往的燈紅酒綠,依舊一如以往的紙醉金迷。
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表情嚴肅的站在酒吧門口,掃視了一眼全場。
當他的目光,落在一個偎在吧檯前的女人身上時,立刻不快地皺了皺眉。
那女人模樣清麗,留著利落的短髮,面前擺著好幾只各式各樣的酒杯。她雙頰緋紅,爛醉如泥,身邊還圍著三個虎視眈眈,一臉痞氣的男人。
其中兩個男人嬉皮笑臉,用身體把她緊緊地夾在中間,半是慫恿,半是強迫她灌下更多的酒水。
而另一個緊貼在她身後,雙手搭在她肩頭,正無恥的用下半身摩挲著她的背。
賀天擎臉色鐵青,二話不說的走上前,一手揪住一個,把他們從楊婕身邊攆開。
三個男人被突然殺出的程咬金壞了好事,又見他形單隻影,就一個人,頓時氣焰囂張的把他團團圍住。
楊婕手握酒杯,暈暈乎乎的也回過頭。瞥見是他,不由意識模糊的笑起來,“賀……賀學長。難……難道你不但會跳舞,還會打架不成?”
賀天擎苛責地瞪了她一眼。
這女人,就因爲自己下午一而再,再而三的掛斷了她的電話,她居然在下班前發來一條短信,表示要在黑彥酒吧,上演自己人生最精采,也最壯烈的一幕。
什麼叫人生最精彩,也最壯烈的一幕?
她想自殺嗎?
賀天擎最討厭無理取鬧的女人。他一把扣住楊婕的手腕,拉著就要往外走。
但三個男人不依不饒,嘴裡一邊不乾不淨的罵著,挑釁著,一邊攔住他們的去路。其中一人,還窮兇極惡似的,掏出了一把亮晃晃的彈簧刀。
“我已經打電話報警,說這裡有人聚衆鬧事。最多三分鐘,警察應該就會趕過來。”賀天擎不慌不忙,低頭故意看了眼手錶,想盡量把事情控制在法律範圍內。
酒吧經理也低聲下氣的上來打圓場,巴望著他們幾個“瘟神”趕緊出去。
三個男人湊在一起商量了片刻,也不知是被賀天擎高不可攀的氣勢唬到,還是被酒吧經理塞過來的打折卡收買,兇神惡煞似的瞪了賀天擎一眼,爾後,勾肩搭背,揚長而去。
楊婕又撲回到吧檯前,繼續醉生夢死般,沉溺在酒精帶來的快/感裡。
賀天擎懊惱地摁住她的手,讓她手裡的紅酒,灑了大半在吧檯上。
“我只說一次,馬上放下酒杯跟我走。否則,待會兒就算你身邊圍著十個八個男人,明天的早報上會出現一個全身赤/裸,橫屍街頭的女人,我也不會再管你。”
“賀天擎。”楊婕酒醉三分醒,把酒杯重重的磕回到吧檯上,一甩頭,幾縷青絲舞過賀天擎的鼻端,讓他內心一陣悸動。
“你學什麼不好,偏學我老闆不近人情的那一套。”她睞著雙眼,似笑非笑地說,“你以爲我下午打電話給你,是閒著沒事想你了?我是看到報紙上的報道,擔心你呀!”
“我知道。”賀天擎把那潑了半杯的酒一口喝乾。
“那你爲什麼還不肯接。”楊婕帶著哭腔,委屈地趴在吧檯上問。
賀天擎沒有說話。因爲一旦安田的事情被披露,別說安若,就是他自己,也有可能自身難保。更甭說,再給另外一個女人,一份不切實際的承諾和幸福。
“對不起,天擎,對不起!”楊婕一喝醉酒,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幹練。
她用額頭抵住賀天擎的胳膊,喃喃自語,“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這事兒……這些事兒,都是我告訴謝雨璇的……”
“你說什麼?”賀天擎難以置信,一聳肩頭,甩開了對方的腦袋。
“我現在真想割了我自己的舌頭。”楊婕懊悔不已,捂著嘴巴,開始泣不成聲。
“那你還跟她說了什麼?”賀天擎覺得她簡直不可原諒。
“沒,除了安若在安田死的那天丟了女兒,我……好像什麼都沒再說過。可謝雨璇大概就是聽到這句,纔會跑去日本調查……”楊婕睜著淚汪汪的眼睛,理屈詞窮的辯解道,“我也不知道那天我是怎麼了,就好像被謝雨璇灌了迷魂藥……”
賀天擎目光清冷,不想再聽她說下去。他丟開酒杯,也丟下楊婕,徑直朝門外走去。
“天擎……”楊婕盯著他倨傲的背影,咬著下脣,涕泗交零。
賀天擎在酒吧門口站住了。他躊躇了片刻,又忽地轉頭,回身鉗住楊婕的胳膊,就往外拖。
楊婕的臉上,很少流露出這種小鳥依人似的表情。
她發出一聲低低的抽噎,沒有抗拒,也沒有反對。任由賀天擎像拖著一袋令人反胃的垃圾,一路拖著自己,穿過停車場,在他的越野車前站定。
此時,夜色幽深。昏黃的路燈,讓賀天擎的眼神顯得愈發寒氣逼人,“我現在把你送回去。以後,都不希望再見到你!”
“天擎……我真的沒想到。這件事會變成
這樣,最後還會牽連到你……”楊婕追悔莫及。
她站在原地,不願上車。彷彿一上車,就會斷掉她和賀天擎唯一的連接。
“那你原本想害誰?想害安若,想讓她名譽掃地,無地自容嗎?”賀天擎居高臨下,咄咄逼人的說,“你不知道我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夫妻嗎?你以爲,她當年的醜事被揭發出來,我就會丟下她不管不問嗎?”
“不……不是的。”楊婕絕對沒想到。當初在謝雨璇面前,不經意的一句話,會引來這麼大的連鎖反應。
“天擎,我真的搞不懂,你幹嘛要對安若這麼癡情?你上輩子到底欠她什麼了?”她喋喋不休,帶著幾分胡攪蠻纏的味道說,“你知道嗎?我老闆已經找律師詢問過離婚的事。看來,他是鐵了心的想和謝雨璇離婚,他是真的看上你老婆了。更可笑的是,他還做了一件和五年前一模一樣的事情,他又設計了一個和安若一樣的CG(電腦動畫)。呵呵,天擎,沒有人能埋葬他的回憶,他遲早會想起過去的事,他遲早會從你身邊重新奪走安若的。”
“姓郝的什麼也不會奪走,他最終的命運,就是一無所有!”賀天擎心如止水,不爲所動。
“你……你爲什麼會這麼說?”楊婕似醉似醒,迷濛的眼睛裡,映入賀天擎望而生畏的臉,“你恨郝先生,不僅僅是因爲安若!”
“對!”
“爲什麼?”
“因爲……”賀天擎擰緊眉頭,話還沒出口,突然從路燈的陰影下衝出來幾個人。
“我操你媽的!”
是酒吧裡的三個小流氓。他們分別手持木捧和鐵棍,氣勢洶洶的朝他們倆撲來。
賀天擎想都沒想,一把推開楊婕,背部正好捱了兩下。他剛直起腰,想奮起反抗,一個手持彈簧刀的傢伙,戳中了他的腹部,只露出半截刀柄在他的身體外晃悠……
“天擎——!”楊婕驚恐萬狀的尖叫,劃破夜空……
那三個小流氓大概都沒想到,這麼快就會見血,他們魂飛魄散,只一眨眼便作鳥獸散盡。
楊婕看著鮮血潺潺的直往下淌,一時間手足無措,想拔出那把刀,又顫顫巍巍的不敢下手。
“快送我去醫院呀,難道你蠢的連車都忘了開嗎?”賀天擎忍住腹部傳來的劇痛,厲聲呵斥。
*
一個多鐘頭後,安若一個人風塵僕僕的趕到了醫院。
是楊婕給她打的電話。
電話裡的楊婕,哭得一塌糊塗,什麼也沒有說清楚。只說賀天擎受了傷,到底是怎麼受的傷,傷的是否嚴重,她含含糊糊,一筆帶過。
“你可千萬別告訴賀家二老。天擎本來連你都不讓我打電話的……”楊婕在電話裡哭著央求。
安若自然心領神會,和賀媽媽只說是兒科醫院有急事,換上衣裳,出了門。
當她心急火燎的來到手術室門外,看到楊婕蜷在一張椅子上,鼻涕眼淚,摑了一臉,完全沒有了平日裡娉婷嫋娜的形象。
“怎麼回事兒?”安若沒想到,賀天擎這一整夜是和她在一起。而且,她還聞到了對方一身令人刺鼻的酒味兒。
楊婕神情恍惚地搖了搖頭,“醫生說……醫生只說,再深一點點就……可能造成脾臟破裂……。”
“也就是說,沒傷及五臟六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安若懷著美好的願景,喃喃自語。
“你……你怎麼能這麼冷血,躺在裡面的那個人,是你丈夫呀!而且,就算沒傷及脾臟,那也傷到大動脈,怎麼可能沒有生命危險。”楊婕倏的擡起頭,哭得像核桃似的眼睛,狠狠地剜了安若一下。
活像安若就是那個把刀子,戳進賀天擎身體裡的兇手。
活像安若此時沒有像她一樣哭哭啼啼,就是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
安若站起來,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再冷血,也不會蠢的對謝雨璇那個瘋女人,管不住自己的一張嘴。”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楊婕心虛地眨了下眼睛。
“知道日本這些事情的,除我和天擎,還有誰?”安若嗤之以鼻。
“我……我不是故意的。”楊婕蒼白的辯解道。
“這話留給對天擎去說吧!”安若負氣的丟給她一句。
見她喪魂落魄,垂下頭,只是哭,安若也沒再落井下石的責怪她。畢竟,她是在日本除了天擎,給予過自己最大幫助的人。
而且……
不管怎麼說,正是源於自己的插足,才造成了天擎和她直接分的手。
“楊婕。”安若靠著椅背,盯著天花板上的一盞忽明忽暗的筒燈問,“你是不是真的很愛天擎?”
楊婕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直白,愣怔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愛,還是不愛?”安若好像急需一個答案。
楊婕胡亂地點了點頭,表現得活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
“那麼……”安若頓了頓,彷彿又深思熟慮了片刻,才說,“如果有一天,我和天擎離了婚,希望你能儘快融入賀家,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顧他,再爲他生個孩子。”
楊婕愣住了。
她萬萬沒想到“離婚”這種字眼,會率先從安若的嘴裡吐出來。
“你……你在胡說什麼。”她囁嚅,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安若豁然一笑,“我已經給天擎製造了不少的麻煩。在昨天看到報道之後,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我不是賀太太,如果當初,我沒有跟著他一起去日本,也許你纔是名正言順的賀太太。他就不用像現在這樣過得如履薄冰,你也不用像現在這樣痛苦煎熬。”
“安若。你……”
安若不等她開口,接著又說,“和郝家、謝家的恩怨,原本是我個人的事。正是我當初的懦弱,把天擎拖進了不屬於他的紛爭。楊婕,如果你真的愛天擎,就想辦法阻止他和謝老虎在一起。我不想看到他和郝驛宸鬥得兩敗俱傷。最後,再讓謝家的人,從中謀利!”
“安若,你錯了。”楊婕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苦笑道,“天擎根本不會答應和你離婚的。”
“他會的。”安若固執地說,“他會理解的。他說過,只要我願意離開,他就會放手。”
“呵,別傻了。安若,你以爲天擎對你只是單純的
愛嗎?”楊婕一語驚醒夢中人。
安若也一直懷疑,賀天擎對他的感情,還摻雜著一些別的,更復雜的東西。
“那?”
楊婕悻悻地一笑,痛快淋漓地接著說,“當初,我曾經問過她,爲什麼要不顧一切,不顧世俗的目光娶你時,他曾丟給我一句話。”
“什麼?”安若問。
“他說,這一切都是他欠你的。”
他欠自己的?賀天擎會欠自己什麼呢?安若不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楊婕長長的吁了口氣,搖了搖頭說,“而且,我發現,他對郝先生的痛恨,也絕不僅僅是因爲你的關係。”
安若越發迷惑不解。
他厭惡郝驛宸,排斥郝驛宸,甚至對付郝驛宸,都不是因爲自己。
那是因爲什麼?
世仇嗎?
安若想著賀天擎上次在車內,娓娓道來的身世,怎麼也看不出,他的父母和郝家會有什麼聯繫。更遑論,會有什麼瓜葛!
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
賀天擎在醫生護士的簇擁下,被推出來。他緊閉雙眼,臉色蒼白,一動不動,猶如一具沒有生命體徵的木偶。
“天擎。”楊婕捂著嘴巴,俯身下去,又要落淚了。
安若及時拉起她,可心裡,也說不出的不安和難過。
醫生摘下口罩,用凝重的語氣告誡她倆,“只要過了今天晚上,能順利醒來,就算過了危險期。”
兩個女人的心,同時懸了起來。
此時,早已過了午夜。沒一會兒的功夫,楊婕已經趴在ICU的房門外,打起了盹。
安若本想勸她回去洗個澡,休息一會兒再來,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
她回想著,楊婕先前對自己說過的那幾句話,爲了對抗瞌睡,她揣著手,在醫院燈光通明的走廊上,踱來踱去。
這時,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從她眼前一閃而過,迅速消失在走廊另一半的拐角處。
那個人,不是……
安若連忙丟開心事,追了上去。
只見兩道走廊的交接處,有個男人正好踏進電梯。
雖然,安若沒有看到他的臉,但他那高大挺拔,又略微頎瘦優雅的背影,讓安若一眼就認出來,那不是……言先生嗎?
他怎麼會來這兒?
而且,還是這深更半夜的時候。
安若一頭霧水,順著他剛纔出現的走廊,一路慢慢地走過去。
夜闌人靜。即便是醫院這種公共場合,到了這個時間,也被籠罩在沉睡和靜謐中。除了一道道緊閉房門的病室,安若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端倪。
就快走到安全通道,正準備返身回去時,安若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
好像是一個女人在悽慘哀怨的抽泣,又似對方在自言自語的低喃。
安若渾身的毛孔,頓時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
她警覺的四下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走廊,虛掩著兩扇門的安全通道,還有……離她最近的一間病房。
VIP病室——牆上的門牌,讓安若踟躕不前。可那古怪的聲音,正是從這道房門後傳來的。
她捏緊胸口的衣襟,忍不住好奇,把門輕輕的推開了一條縫。
室內的日光燈已經熄滅,但牀頭上方的兩盞壁燈,足以讓她看清楚房間裡的一切。
女人的哭泣聲更大了點。但率先映入安若眼簾的,卻是一個健碩魁偉的男人。
他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寬厚的背影,冷漠的像一塊大青石。
這……
安若的心。差點沒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即使對方化成了灰,安若也能一眼就把他認出來。這不是郝驛宸嗎?他怎麼會在這兒?
安若旋即知道,這室內的女人,這個慼慼艾艾哭泣的女人是誰了。
她的目光從牀上的郝驛宸,徑直落在縮在牀腳,掩面哭泣的謝雨璇身上。
他們夫妻倆這是怎麼了?
爲什麼謝雨璇會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而郝驛宸爲什麼會狠心的視如不見呢?
這樣的一幅畫面,原本應該是大快人心的,原本是安若樂見其成的。她正準備闔上房門,假裝什麼也沒看到,可眼角的餘光,正好掃到謝雨璇的屁股下……
有一攤,腥紅腥紅的……血!
同爲女人,安若很快便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吸了口冷氣。說服自己不要管,說服自己多想想當年謝雨璇盛氣凌人,當衆羞辱自己的場景。
但她的兩條腿,就是不受控制的走了進去。
“誰?”謝雨璇的眼睛看不見,所以聽力特別的靈。
安若沒有回答,目光先朝牀上的郝驛宸掃去。
他真的睡著了嗎?真的睡得有這麼沉嗎?這男人的心,是磐石做的嗎?
“你……你是誰?”謝雨璇抱緊自己,畏懼地又問。
安若彎腰扶起她,故意壓沉嗓音說,“護工。”
“哦。”謝雨璇稍稍放了點心,又聽見是個女人的聲音,狼狽地表示,“我……我那個……要換……”
“嗯。”安若不敢多說話,只哼了一聲,表示明白。
這時,病房的門,又被人推開了。
一位穿著制服的大嬸走進來。她一見病房裡的安若,馬上乍乍乎乎的叫起來,“哎,你……你是誰呀!”
謝雨璇聽出來人是郝家的傭人,她馬上條件反射的推開安若。
安若朝後打了個趔趄,看到郝驛宸也在牀上翻了個身,好像就要被吵醒的樣子,連忙埋著頭,走出去。
郝家的傭人埋怨聲隨著闔起的房門,一起傳出來:
“哎呀,這郝先生睡得也太沉了。幸好,剛纔謝先生來發現太太你從牀上摔下來,及時下樓找到了我……”
“昊亭?”謝雨璇忿忿不平地問,“怎麼,他來過嗎?既然他看到我摔倒了,爲什麼不把我扶起來。”
“他說……他不太方便。”傭人大嬸盯著地上的血說。
“有什麼不方便的。他就是故意想看我笑話吧!”謝雨璇咬牙切齒的罵道。
昊亭?昊亭是誰?安若帶著這個疑問,回到了ICU病房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