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嗎？”林棠跟著顧梟上車。
他靠在車窗旁邊，側著臉一直看著那邊的。
“窗戶那邊站著一個女人，一直看著我們。”顧梟示意司機開車。
這一條路看起來並不算特別的平坦，相反有點陡峭。
林棠最後看了一眼那邊，窗戶站著一個女人。
蕭阿姨。
而在水果店攀談的小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了。
“是小玉的母親。”林棠心中抹不去的那種怪異的感覺。
不只是這件事帶來的莫名的怪異。
任何一個細節點都想不通。
林棠總覺得自己捲入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是非當中。
不！也許並不算莫名其妙。
“昨天夜裡三點多墜樓，失足意外死。”顧梟將這些剛得來的信息告訴林棠。
林棠的心裡緊了緊，總感覺“失足意外死”這四個字帶來的陰影不亞於她不能坐在副駕駛的程度。
“嗯。”
“要不要找另外的人照顧你。”
顧梟有些擔憂的看著她。
林棠轉頭看向窗外的車流量，“再說吧，今天不用上班？”
“小玉家裡出事我就知道你會過來。”顧梟點著真皮沙發。
“這件事情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今天早上。”
“怎麼沒有喊我起來。”林棠有些頭疼的扶了扶自己的額角。
“因爲你在睡覺。”顧梟的情緒很淡。
淡到林棠都覺得自己又遇到了上輩子的那個顧梟。
不在乎別人是怎麼樣的，他有自己的事情。
但是林棠並沒有什麼立場去責怪顧梟的冷漠。
“你在生氣，氣什麼。”顧梟敏銳的感覺到了她的情緒。
“沒什麼，我沒有生氣。”她的眼睛輕輕的眨了眨。
顧梟的聲音很冷，“看著我。”
他已經很久沒有用這種命令的語氣來和她說話了。
林棠的睫毛顫了顫。
她的下巴被挑起，太陽照進車的窗戶裡面。
林棠的眼睛被照進了光，酸澀的有些乏力。
像一顆酸果一樣發揮了作用似的。
顧梟的指尖有些微微發力，他的眼睛沉沉的。
“你在生氣什麼。”顧梟的情緒很平靜，甚至是語氣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波瀾。
“我沒有。”林棠確實沒有。
但是她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沒由來的覺得酸澀。
“因爲我冷漠，不早一點喊你嗎？還是因爲你...覺得我藐視人命。”顧梟的嘴裡一個字又一個字的蹦出來。
他的聲音夾雜著寒冷與冰冷。
冷漠的居然和上輩子那個人重合了。
現實與記憶不斷拉扯著林棠的大腦。
“我知道挽回不了什麼，如果你真的不想告訴我，也不用讓阿蘭等在外面了，不是嗎？”
林棠不笨更不蠢。
她知道他並不是那種人。
顧梟的手放開了，但是也沒有說什麼。
車子裡面恢復了沉默。
他們都沒有說話。
現在是早上十點多。
剛好錯開了車流量的高峰期，車子一路暢通無阻。
“去哪裡。”林棠出聲。
“公司，還沒到下班時間。”
車子開進主道，剛纔大大那些東西像是一場夢境。
顧梟其實中途開會開到一半過來了。
還有另外半個會議等著他開。
“哦。”林棠聽到他這麼說也不再多言。
兩個人的氣氛有一種莫名的僵硬，隨後也都沒有說什麼話了。
林棠的手指微動。
心裡面酸澀的厲害。
覺得車子裡面有些悶，她的腦子漲得發酸。
剛纔兩個人的對話實在是詭異的過分。
一個不知道爲什麼生氣，另一個不知道爲什麼斷定她在生氣。
-
一路無言。
顧梟踩著點進去開會了。
林棠被劉特助帶上樓。
與剛開始的不同，現如今沒有人敢說林棠的閒話了。
誰不是被林棠那一番又美又颯的操作給颯到。
尤其是那番冷靜的說辭和麪對記者的不怯場。
“叮咚。”電梯門打開，裡面零零星星的幾個職員見到林棠和劉特助也問了好。
林棠一一給予迴應之後進去了。
電梯裡面只剩下了劉特助和林棠兩個人。
“少夫人，上次在廁所說你的那兩個員工我們選擇了勸退。”
電梯的層數在爬升。
“嗯？怎麼回事。”
“叮咚。”
電梯門一開，這邊涌入了一些員工。
這個話題被迫中斷。
只見越上最頂層就越少人。
劉特助的聲音又有規律的在電梯響起。
“她們受了別人的指使，有預謀的錄了視頻，隨後我們查了她們之前的就業背景，出自於高氏的員工。”
頂層旁邊坐著秘書，似乎也是很忙的在敲字和處理文件。
小陳擡頭看了一眼，見是劉特助和夫人之後又若無其事的低下頭接著辦公。
林棠沒有這麼的聖母，自己被造謠了還要替她們求情。
“你們最近和高氏有什麼業務往來嗎？”
林棠走進那間熟悉的辦公室。
如果別人問的話，劉特助或許還會猶豫。
但是林棠問，他會毫不猶豫的直接回答。
畢竟顧總對於顧夫人的寵愛是大家都看在眼裡的。
“沒有業務往來。”他回答道。
之後劉特助就出去了，順便還帶上了門。
這裡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林棠把自己放在角落裡面的畫具和筆拿出來。
她只要覺得自己進入死衚衕的時候就喜歡拿著筆在哪裡亂寫亂畫，然後放空大腦。
這幾天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了。
她根本就沒有料想的到現在的發展。
林棠在白色的紙張中間寫了高氏和燕宇這幾個字。
燕宇。
一想到問題，她就忍不住的深想。
【高中的時候在京市讀書，從那個時候開始逐步接受他父親在國內公司的位置。】
林棠在上面畫了個問好。
然後想了想，上輩子他們並沒有接觸吧。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應該是在甲板上面，那一場荒謬的宴會上面。
高氏。
【早年靠海發家，實際上是燕氏的走狗。】
確實是可以這麼說，但是這些關係亂七八糟的理不清楚。
她整理的都想要睡覺了。
眼睛有點乏乏的感覺。
“叮咚。”手機彈出最新的一條信息。
林棠劃開看了一下。
【萌萌：我找了挺多的場地，但是隻有之前第一次看的那一家好。】
林棠手指微動，對方說的確實沒有錯。
第一家店。
也就是中介介紹的顧總想要建一整層嬰兒用品的那一家。
林棠揉了揉額角。
今天走的時候她在小玉家裡面放了一筆錢。
對於現在說來，她的預算確實是會比之前少。
就是不知道爲什麼那麼繁華的地方房租居然和一個第二地段差不多。
【林棠：那我們找時間到時候再過去看一下。】
林棠將信息發過去之後，然後就息屏了。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畫的亂七八糟的人物線的圖。
簡直比她的漫畫線人物圖還要亂。
她乾脆將自己的這一團紙揉成一個紙團，然後扔進垃圾桶好了。
顧梟不知道開到什麼時候。
林棠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嗜睡了。
雖然對於寶寶的降生她非常的期待，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生寶寶還是需要很多的精力。
但是她並不打算去睡覺。
反而選擇在這邊走一走。
看著窗外高聳入雲的大樓。
顧梟確實非常的優秀，不管是從哪一個方面來說。
顧氏當年從他手裡接過來的時候並不算特別的巔峰時期。
或許是因爲老爺子的力不從心，又或許是顧元被邊緣化多年。
這些現象都不得不否認顧氏急需一個大刀闊斧且目光長遠的發展人。
顧梟的出現是顧氏最大的選擇和福報。
而顧氏被顧梟帶入了巔峰時期，各種業務的提升量都在不斷地上升。
林棠往下看，不禁後退了兩步。
因爲從這裡往下看，高度嚇人，尤其是人都變成了一個個黑色的點。
看的並不真切。
她被人抱入了胸膛之中，腰側有一雙手抱著她。
“既然害怕，那爲什麼要靠這麼近。”他的語氣有一種莫名的兇兇的感覺。
像是教訓小孩子似的。
林棠有些不服氣的轉頭看著他，“你太兇了。”
顧梟靠著她，這會兒林棠從背對變成了正對著。
她的身高不算特別高也不算特別矮。
將近一米六七，但是在一米八五的顧梟懷裡卻顯得有些嬌小了。
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林棠像是他抱著的一個大型的玩偶。
“不兇你怎麼會聽，又想裝乖？”顧梟點了點她的鼻子。
每一次兩個人生氣總是神奇般的不過一天。
不管是顧梟的主動合好還是林棠的配合。
林棠確實總是在他的面前裝乖。
不過最近卻有了一種奇怪的趨勢。
也就是林棠也會對著他撒嬌了。
這對於顧梟來說是一個在變好的趨勢。
“你怎麼這麼早開完會。”她退出顧梟的懷裡，也就不糾結這個事情了。
“早嗎？”
“纔開了二十分鐘。”
“還行，等我把這一批公務處理完，等一下想要去哪裡吃。”
對於吃這種東西，林棠還是有興趣的。
但是她有莫名其妙的困難選擇癥。
吃什麼總是會想要想很久。
“商業街開了一家中餐廳，可以去試一試。”顧梟翻閱了一下文件。
“好。”她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