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臉上佈滿了皺紋的老人,已經知道此次來犯之敵是異族大軍,那都是些會變化與術法樹精藤怪,又豈是他們這些凡人能抵禦的了的。
不過,雖然他們知道去了也是送死,但年輕時他們也在沙場上殺過敵、拼過命,心中那股子熱血還在!
但是張大人說,孩子是希望,也是石遠縣的明天,只有保全他們的生命,纔是當下的重中之重!於是,他們忍下了殺回去用這把老骨頭作點貢獻的衝動,懷中摟著一個個瑟瑟發抖的孩子,將今天發生的一切講給他們聽。
雖然他們也並不清楚城樓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那些樹精藤怪爲什麼會突然入侵石遠縣,但他們卻將仇人的名字深深烙印在了孩子們的心裡——異族!
與此同時,藍水洲邊陲的另外幾座城市也遭受了異族的攻擊,無獨有偶的是,那些異族全都冷血殘暴,根本不把人類當人看,而是如同對待低等動物一般,恣意地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除了石遠縣之外,另外幾座城市的防衛皆比較鬆散,甚至有的連護城河都沒有,如此一來,那些異族幾乎就沒有遭到什麼抵抗,便輕輕鬆鬆地破了城池的防禦,得以長驅直入,猶如一個個猙獰的惡魔一般,從天而降!
與石遠縣的百姓相比,那些城市的百姓們便沒有那麼幸運了,一來他們根本就沒有時間逃走,從發現異族大軍來襲到城破,連半頓飯的時間都沒有,而城中的百姓得知有異族來襲時,已經有異族進入了一條條街道,在其中狂笑著殺人了!二來他們即使逃出城去,又能去哪裡躲藏?他們這裡的“父母官”只顧著自己搜刮、享樂,從來就沒有給他們考慮過後路啊!
“花門,咱們來一場比賽如何?看誰在一個時辰之內殺的人類更多!”一人頭上頂著兩條粗大的樹枝,手臂上的枝條也有兩三丈長的樹人,眼中閃著嗜血的光芒,他一邊舔著那暗綠色的嘴脣,一邊看向街道上那些驚慌失措地逃跑的人類。
看著他們不知所措的樣子,尤其是他們時不時便有幾個人類因爲慌不擇路撞到一起,這個樹人笑得就愈加放肆。
不過,比起抱著胳膊看那些人類四處逃竄來,他還是更加喜歡以殺死人類來取樂,而且,他最喜歡的是面對面地殺人——看著他們絕望的眼神、聽著他們淒厲的哀號,他的心裡就不由得泛起一股極度的興奮感!
“好啊鬆安,不過,沒有賭注的話,誰輸誰贏根本就沒什麼意義,你覺得以一百塊下品靈石作爲賭注如何?”那個被稱作花門的傢伙,是一個肩膀上長著一朵大花,兩條手臂的前端也不是普通的手掌,而同樣是兩朵大花的異族。
他並有對這個殺人遊戲表示反對,相反還給其又加了一點“彩頭”,讓這個比賽變得更加刺激、更加有意思!
此時,他手臂上的那兩朵大花已經在不停地滴落著粘粘的液體,彷彿是見到羊羣的餓狼,正在大量地分泌著口水……
“一百塊下品靈石?這個賭注可不算小啊!你我每個月不過才能領到十塊下品靈石,這一場賭注就將近一年的!不過,賭得大些才更有動力,我喜歡!就這麼定了,一百塊下品靈石,一個時辰之內誰殺的人類多,誰就是贏家!”那個叫鬆安的異族雖然覺得賭注有點大,但卻難掩目光中的興奮。
“這樣,爲了方便計數,咱們每殺一個人,都把其頭顱扭下來放進儲物鐲裡,一個時辰之後回到這裡碰面,比較人數、確定輸贏,如何?”花門想了想,說道。
“好!那就開始吧,別人可都已經殺了不少人類了,這麼好玩的遊戲,怎麼能耽擱呢?不過,爲了時間上的公平,還是在這裡放個沙漏更好一些,若是誰來的時候沙漏裡的沙子已經漏完,那麼無論殺了多少人類都直接判輸。”說著,鬆安從儲物鐲裡取出一個精巧的沙漏放在地上,並且佈置了一層結界,以防被別人取走。
“你真墨跡,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到時候你輸了還抵賴。走吧,去殺人玩!”花門眼中露出兩道精光,看著街上已經越跑越遠的人們,彷彿看著一塊塊正在向著他招手的靈石!
“既然已經開始計時,那就開殺吧!”說著,鬆安一個箭步衝了出去,手臂上的兩條粗大樹枝再度伸長了許多,足有四五丈的樣子,遠遠地看上去,就好像兩棵不斷舞動的大樹,在這條街著上橫衝直撞!
只不過眨眼之間,他就已經竄出去老遠,用一根枝條勒住了一個女人的脖子,然後順勢一轉,便將其頭顱扭了下來!
這個女人到死都沒能明白,她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又犯了什麼錯,剛纔還好好地在家裡繡著手帕,只不過片刻之後,竟遭受到如此劫難?
她甚至還每天都向著神靈的雕像焚香叩拜,祈禱著全家人能平平安安、日子能過得紅紅火火,沒想到紅紅火火沒求到,反倒是迎來了一片血色!
在臨死的前一刻,她看見自己一直引以爲傲的、極爲凹凸有致的身體慢慢倒下,在那脖子的斷口處,一股鮮血沖天而起,竟然噴出了兩丈多遠……
一見鬆安突然竄了出去,花門不禁大罵其無恥,不過,他也不再耽擱,同樣化作一道流光,衝入已經跑遠了的人羣中——那些畢竟只是凡人,即使跑得再遠,還能跑出他們的手掌心?
迅速來到一個人類身前,看著其目光中迅速升起的恐懼,花門不禁又開心了許多。他揚起右臂,前端那朵巨花瞬間張開,露出裡面幾十條不停蠕動著的舌頭,那粘粘乎乎的樣子讓人看了不禁覺得噁心,但在那個無辜的人類看來,卻無異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一幕!
那個人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朵巨花迅速地向著它吞噬而來,那幾十條舌頭冰冰涼涼的,像極了一堆互相纏繞著的冷血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