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穆陽泉和卜爭死去,在場衆人無不心神俱震!
相對於普通凡人幾十年的壽命,這些人早已習慣了動輒數百年的漫長壽元,而且,長年的修煉,也讓他們的身體早就異於常人,可以說,只要不是壽元耗盡或是遇到什麼天災人禍,他們早已遠離了病患與死亡。
當他們看到昔日見面都要仰望的穆長老受人凌遲而死,心中的震撼是極大的!
更有甚者,當著他們的面施此刑罰,閣主以及老祖卻是無力迴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慘死,如此之下,他們所受的打擊更加巨大!
不過,事情卻還並沒有結束,當陳墨將此二人處死之後,又將目光投向了修平!
“你是自己了斷,還是由我出手。”陳墨淡淡地問道。
那語氣極爲平淡,但就是這種平淡,卻讓衆人的心頭再次猛地一震——這種語氣,彷彿讓修平所做的決定不是關乎他的性命,而是相當於“你想吃點什麼”這樣的問題,簡直就是視人命爲草芥一般。
現在,在修林閣衆人的心中,這個墨宗老祖已經無異於洪荒猛獸、天降惡魔!但他們卻也不傻,知道此人並未想大開殺戒,否則的話,這裡連一個活口都別想留下!
“不勞前輩,我自己了斷便是,不過,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前輩在我閣弟子歸附到墨宗門下之後,可以善待他們,畢竟,他們並沒有參與此事,都是被我所累。”修平深施一禮說道。
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的這番話倒像是發自肺腑,讓陳墨也不禁有所動容。
不過,既然他是始作俑者,兩個從犯都已經正法,斷然沒有留下他的道理。
於是,陳墨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他的請求。
修平轉過身,有些慘然地看著那些熟悉的面孔,他笑了,笑得是那麼苦澀,那麼不甘……
就這樣,他看似踉蹌倒退,但與此同時,卻是與陳墨的距離越來越近。
見狀,陳墨不由得露出一抹玩味的笑,這抹笑容修平看不見,但司弘闊和那些修林閣弟子卻是看得極爲真切。
看著陳墨的笑容,司弘闊不禁搖頭嘆氣,他知道修平想要幹什麼,也知道那墨宗老祖定然不可能看不出來修平的意圖。
但是,他卻是已經做不了什麼……
隨著修平的丹田迅速收縮,然後又疾速地鼓脹,只聽見“轟——”地一聲巨響傳出!
不得不說,修平也算死得壯烈,他想在臨死之前,以自身的元嬰自爆之力,給這個墨宗老祖以重創,然後給本閣老祖一個擊殺對方的機會。
不過,這個想法雖然不錯,但用在陳墨身上,卻是看錯了對象——隨著修平的丹田猛一收縮,陳墨便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剎那後,又出現了司弘闊身邊。
與此同時,他的神識猛然轟入司弘闊的識海,在其根本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以強大到讓人難以置信的神識之力,將幻憶術完美地施展而出,在司弘闊記憶中,修改了其中的一部分內容,又植入了一些原本沒有的東西。
司弘闊只覺頭腦一陣發悶,便有些恍恍然如同經歷了一場夢的感覺……
他的目光有些呆滯,彷彿腦子剛剛被人洗過,然後又烙印進了什麼東西。
不過,他卻是分不清丟了些什麼,又多了些什麼。
又彷彿,他的腦子裡原來就是這些東西,根本就沒有變過……
隨著修平化作的血霧漸漸消散,方圓數十丈內充沛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只不過,卻是沒有一個人作嘔,只是呆呆地看著那個倒掉的山門上被炸出的淺坑,默然無語……
“參見老祖!”就在下一刻,一聲恭謹的聲音傳來,隨即便是一個黑髮紅髯的身影大禮參拜。
此人,赫然正是修林閣老祖——司弘闊!
此時,他的眼神中沒有一絲的違逆,有的只是深深的崇敬與遵從。
見此情景,修林閣衆人眼神中的驚詫與震驚,全都難以掩飾,這其中,也包括那幾個元嬰修爲的強者。
不過,剛剛發生的這一切,也讓他們從心底生出一種無力感,縱然老祖做出如此舉動,卻也不是不能理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如果修平閣主但凡有一絲的機會可以活命,以他的脾性,也斷然不會做出如此壯烈的事情。
隨著司弘闊的拜下,另外幾名元嬰高手相視一眼後,也全都恭身參拜,高呼:“拜見老祖!”
隨著這些修林閣高層的參拜,這個雖算不上太過龐大,但也有些分量的宗門,正式成爲了墨宗的“分宗”。
看了一眼修平自爆之處,陳墨不禁又是一抹冷笑浮現,他沒有理會正在大禮參拜他的幾人,而是拋出一桿黑色的魂幡,將正要融入天地之間的修平魂魄收了進去——既然他臨死都不想讓陳墨好受,那麼,陳墨自然也不會放任其魂魄離開。
“本來還打算放他魂魄一條生路,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我倒要看看,他的魂魄能經受住多麼殘酷的祭煉!”擡手將魂幡吸回手裡,陳墨冷哼了一聲後喃喃自語。
不過,此時此地靜得可怕,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這番話還是一字不漏地被在場的所有人聽了個真切。
當然,他也有意說給他們聽的,他要讓他們知道,如果敢有違逆之心,即使是死了,魂魄也斷然不會被輕易放過!
聞言,司弘闊面無表情,另外幾個元嬰期高手以及修林閣衆弟子,卻是替他們已故的閣主一頓心驚!
他們知道,以此人言出必踐的行事風格,再加上剛纔對穆陽泉二人施以剮刑的一幕,修平的魂魄怕是逃不過非人……呃,非魂的酷刑了!
“自今日起,修林閣納入墨宗門下,不過倒也不必更名,但修平已死,自然要有一位新閣主擔此重擔。如此,我便於墨宗中物色一位新閣主過來主持大局。”說著,他取出一塊上品靈石,修爲催動之下,在衆人的倒吸冷氣中,眨眼之間片刻便將此靈石化作一枚鏤空的“墨”字令牌。
沒錯,這個令牌就是“化”出來的,陳墨的動作極快,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動作,整個過程中,也只有修爲最高的司弘闊看出了一點的端倪,不過,也正因爲他看出了其中一二,其驚駭程度卻是最深的!
隨即,陳墨將此令牌讓司弘闊等人看過,再次說道:“此爲新任宗主赴任的信物,到時,還望諸位大力輔佐。”
當衆人均表示已經牢牢記下這枚令牌,並保證一定會竭盡全力輔佐新閣主後,陳墨這才笑著點了點頭,隨即便瞬間消失在原地,再無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