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那些“局外人”不同的是,名禾酒坊掌櫃——那個異族的臉上卻始終都是輕蔑與不屑的神色,彷彿那一大堆看上去就讓人感覺瘮得慌的刑具,並不是用來對付他的一樣。
“現在說還不晚,免得受皮肉之苦。我再問你一遍,你說還是不說?”一個大漢問道。其實他這話問也是白問,要是想說的話,早在剛纔天華問的時候就已經說了,哪裡還能輪得上他來問?
其實,陳墨早就知道掌櫃失蹤的事,那時還是瘟疫流行的時候,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很久。
可想而知,這段時間裡,天殿不可能只是簡單的將他關押起來那麼簡單,定然早就經過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拷問,發現實在撬不開他的嘴了,這才無奈之下開了這個屠異大會,看似是審訊,實際上卻有著另外一個目的。
說起來,這異族培養的“臥底”也是極爲厲害,不僅無論怎麼用刑都不開口,就連其識海也都佈下了極爲精密的封印,連搜魂之法都不能用,一旦強行搜魂,那些封印便會瞬間作出反應,再繼續探查的話,其識海就會面臨崩潰!
見那異族並不理會他的問題,大漢也不著急,而是揮動起一條長約兩丈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了他的身上。
“啪——”
“說不說?”
“啪——”
“說不說?”
……
一邊用力地抽打著,大漢一邊不停地問著話,貌似簡單機械的重複,但每一句問話中都夾帶著一些靈力,雖然談不上什麼迷魂大法,但對誘導對方開口卻有著不小的作用。
而且從那抽打與問話的節奏上不難看出,這大漢定然審訊無數,早就練就了一身好本事。
但是,即使大漢如此手段,一直抽打了半個時辰,將那個異族打得傷痕累累、慘不忍睹,但那異族卻是自始至終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更別提招供了。
見此法不行,那大漢便換了一種刑具,那是一種特殊的毒液,被大漢用刷子一下一下地刷進那些剛剛被鞭子抽打出來的傷口裡。
隨著毒液的侵入,那些傷口“嗞嗞”地冒出一縷縷白煙,很顯然是破壞性極強!此時,那異族終於皺了皺眉頭,但卻還是隻字不說。
接下來,大漢又換了數種刑罰,但同樣沒有能撬開那個異族的嘴,甚至自始至終,他連一個字都沒有說過!
直到他換上第十一種刑罰時,那個異族明顯已經筋疲力盡,但他卻依然攢了攢力氣,用力向著大漢“呸”了一口,頓時,一股鮮紅的血液從他的嘴裡噴了出來,直接噴了大漢一臉一身!
見狀,大漢倒也不急不惱,而是臉上依舊帶著淡淡地冷笑,手上更多加了幾分力氣。
等到用至第十七種刑罰時,那異族已經暈過去一次,被冰冷的水潑醒之後,卻依舊隻字不說。
看著大漢賣力地審問著,天華臉上的表情一直都沒有什麼變化,他對這個結果早就有所預料,不然的話,也便不會有這個屠異大會了。
一種一種刑具輪番上陣,即使臺下那些平日裡自命鐵骨錚錚的漢子,也都看得冷汗直冒,整顆心揪成一團——他們紛紛推人及己,暗中將那些或硬或軟、或柔或鋼的刑具模擬著用在自己身上的感覺,結果發現,別說是這麼多種了,最多三種下來,便早已經招架不住了……
“好一條漢子!”用到第二十九種刑罰時,連大漢都不禁動容。只是,雖然心中敬佩,但他的手底下卻絲毫不見留情,反而還生出一種較勁的心態,出手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狠!
“啪——啪——”此時,大漢手中用的是一種帶著無數倒刺的鋼鞭,每一下揮出,都會濺起一蓬血霧。
“啪——咔嚓——”終於,那異族的左手再也沒能抵擋住如此重刑的拷打,從手腕處斷裂而下!
而讓衆人目瞪口呆的是,那隻手落在地上之後,迅速化作了青綠色,如同一小截鮮嫩的枝條!
這一幕,看得衆人心底頓時一緊,但那大漢卻絲毫無動於衷,掏出一個小藥瓶,迅速撒了一些紅色的粉末在其傷口上,頓時,剛剛還猶如泉涌的鮮血,如同被踩了急剎車一般,瞬間止住。
一刻鐘之後,那異族的另一隻手也被打斷!
接著,是左腳、右腳……
無一例外的是,這些“零件”斷掉之後,全部變成了一小截鮮嫩的枝條,而且,此時縱然陽光強烈,但照射了許久之後,那些枝條卻絲毫不見枯萎,依然富含生機,衆人絲毫不懷疑,如果給它們適宜的環境,定然能生根發芽,長成一棵棵小樹……
直到此時,除了那一聲“呸”之外,那異族也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只是,在嚴酷的刑罰下,他也終於變了相貌,皮膚變成了青綠色,頭髮也變得貌似細密的枝條,整個身體顯現出細密的紋路,如同枝葉上的脈絡,清晰可見……
“今天堅持的時間比以往短了一些啊。”大漢的聲音壓得很低。
若不是陳墨懂得脣語,也不可能讀出他這句話的內容。
這已經是大漢第無數次審訊這個異族了,每次審訊,這異族都守口如瓶,從來沒說出過一個字,所以,今天這個結果,大漢早已經見慣不怪了。
而且,每一次無論多麼嚴刑的拷打,只要給這異族一些時間,他身上的傷口都會癒合如初,就連打斷的手腳都會重新長出來,這一點倒是讓大漢不禁極爲羨慕——要是人類也能有這種能力,那該多好啊!
見他已經現了“原形”,大漢恭敬地向著天華跪倒,卑微地說道:“大人,此異族奸細極爲頑固,請準許小的動用上古之刑。”
“準。”天華的聲音一如繼往的平淡。
得到允許後,大漢神情有些激動地來到那堆刑具前,拿出了一團浸透了油的麻布,然後將那異族從金屬柱子上解了下來,並用那些麻布一層一層地纏裹了起來,只留下頭露在外面,纏完之後,又將一桶油潑到了他的身上!
雖然是在搜魂,但看見這一幕,陳墨還是不禁有些驚駭:“難道,他這是要‘點天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