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老,可否說得更詳細些?”,梅玉茗眉頭微蹙,心中隱隱有不好的猜測,只是面上並沒有表現分毫。
“還是我來說吧”,君若水上前行了一禮:“玉茗伯父,侄女君若水,剛從赤炎回來,靈溪裂谷四國精英會歷練之時,曾與您有過一面之緣”。梅玉茗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君若水便將自己在西海之外風禾國遇見父母、梅紫瑄以及他們之間恩怨情仇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梅家幾位長老聞言神色俱是莫名。
“君家小丫頭,你這話若是糊弄別人也就罷了,但卻不該仗著有君家幾位長輩給你撐腰,就這般口沒遮攔”,君若水話音剛落,就有一名鬚髮皆張,面若重棗的長老憤怒起身,望向君家、歐陽家的目光也多了幾分不善。
“這位是?”,君若水自然知道梅家不會僅憑自己的一面之詞就會相信什麼,這不,很快就有人站出來了。
“鄙人梅家五長老梅永昌是也”,梅永昌冷哼一聲,看向君家三長老的目光凌厲而悲憤:“當初我家瑄兒傾心於仕凌,你們幾個老傢伙心知肚明,卻任由一個來歷不明的驚鴻丫頭嫁給了他,這事我梅永昌也認了,是我家瑄兒沒有抓住機會。可是,這些年,瑄兒爲情所困,生生從當初一顆冉冉的新星變成了整日將自己鎖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可憐老姑娘。你們家的寶貝孫子不見了,就來找我梅家索要,還將這一髒水潑到我那可憐的瑄兒身上,真當我梅家是軟柿子捏麼!”。
說話間,強悍無匹的威壓自他身上發出,君家和歐陽家衆人神色都有些不虞。梅玉茗嘴角勾起轉瞬即逝的冷笑。說起來,梅永昌在梅家長老團中,仗著自己實力最強,素來爭強好勝,大力排斥異己,加上他極爲護短兼性子暴烈的緣故,與梅家其他人並不算和睦。就連他這個梅家家主也時不時遭到他的反對,不過,梅玉茗知他雖然脾性不好,但總沒出什麼大錯,看在他對梅家也算忠心的份上,並沒有與之計較。
“這並不可能!”,君若水正想如何回答五長老,一直沉默的獨孤傲雲忽提步上前,絕世的容顏瞬間令人眼前一亮,甘冽醇厚的低沉嗓音恰如大提琴般悅耳動聽:“東陵在向赤炎投誠時,曾發生過一件怪事”。這件怪事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帝后莫連雨竟然在東陵投誠的前夜消失的無影無蹤,東陵帝君一生最寵愛雨後,便派人向獨孤傲雲求助。
當時,他便多了個心眼,結合興水城小水得到的情報,順蔓摸瓜,竟然發現這個所謂的雨後,原是黑禁之海五大隱世世家梅家曾經的天才少女--梅紫瑄的貼身婢女。想到東陵國一統天下的野心,以及梅紫瑄的種種行徑,猜想這個女人定然是在君仕凌跟隨驚鴻跳崖後,轉而將心思放在了權利的追逐上。
“即便真如你所說,那東陵國雨後是紫瑄的婢女,又能說明什麼問題!”,梅永昌當然知道,如果獨孤傲雲所說的話爲事實,他家的梅紫瑄決然不是那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人無害的小白兔,只是他梅永昌的女兒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外人指責。
君若水與獨孤傲雲對視一眼,話都已經說得這麼明白,這個五長老還是這般強橫,果然是個不好對付的主。恰在此時,一名身穿梅家外門弟子服的年輕男子,跌跌撞撞跑了進來,一面跑,一面大聲叫:“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君若水眼眉一挑,這聲音怎麼聽怎麼怪異啊!難道是?
那名弟子聲音十分洪亮,五長老眉頭不由自主皺成個“川”字,當下厲聲喝道:“你是哪一房的弟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回,回五長老的話,我,我是三長老門下的外門弟子,剛,剛在去校場的路上,聽,聽到酈大師兄說,說……”,那弟子似乎被五長老這聲厲吼嚇壞了,腿肚子如同篩糠,連說話的聲音也結結巴巴,說道最後,聲音越來越小,根本就聽不清說的是什麼了。
“酈文員說啥了,快說!”,五長老越看這個外門弟子越煩心,因爲被稱作酈文員的弟子正是出自他的門下,也不知道那傢伙說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他絲毫沒有看到,自己這番舉動已經讓其他幾位長老暗自皺眉。要知道梅家主梅玉茗這個正主都沒有發話,就算他輩分高,但論起身份來,還是不能與家主相提並論,而且當前還有其他家族的長老和家主在,這樣做未免顯得梅家太沒有分寸。
“儷師兄說,說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嘉應師兄了,想找個人切磋也找不到對手”。
五長老的鼻子簡直要氣歪了,他還當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原來只是這樣,剛要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外門弟子打發出去,卻見原本畏畏縮縮的弟子從懷裡掏出了件物事:“本來呀,我也覺得嘉應師兄定然是閉關修煉去了,也沒多想。但是走了沒多久,我越想越不對勁,直到想起了十幾天前,我看見嘉應師兄一個人在校場邊緣發呆,本想跟他找個招呼,沒想到卻聽見嘉應師兄說什麼:小汐,你爲什麼不選我,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麼辦?不行,我不能沒有你,就算是捆綁,就算讓我墮落成爲惡魔,也不許你成爲君伏風的女人”。
“住嘴!嘉應怎麼可能說出那樣的話!”,五長老大手拍出,就要斃了這個“滿口胡言亂語”的弟子,只是他的手剛有動作,卻被歐陽翰宇輕飄飄架了回去:“五長老,梅嘉應雖出自您門下,但您又如何知道那小子不可能不說出那樣的話!本家主想起來了,梅嘉應那小子,一向就喜歡我家小汐兒,可是,小汐兒卻只喜歡伏風,定然是梅嘉應那混蛋將我家小汐兒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