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玉茗對歐陽瀚宇神一樣錯亂的思維終於有了反應,淡漠的神色出現一絲裂痕,語氣揶揄道:“歐陽家主,我看你還是先考慮考慮怎麼瞞住歐陽夫人和君小子吧”。不過因著歐陽瀚宇提到了梅嘉應,他淡漠的臉上終浮起清淺的憂思。梅嘉應這孩子的性情,就連他這個九叔也琢磨不透,但願梅家不要再出現第二個她……
歐陽瀚宇聞言如兔子般跳了起來:“梅家主說的對,本家主現在最需要擔心的事是瞞住夢娘和伏風小子。不過本家主先前的話也是作數的,嘉應這孩子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一定記得轉告我”。他垂涎梅家的翡翠胭脂核桃已經很久了,怎能輕言放棄。等這番囉嗦的話語說完,歐陽瀚宇縱身一躍,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望著歐陽瀚宇消失的背影,梅玉茗嘴角清揚,玉手輕撫坐下照夜白,幽咽婉轉的笛聲伴隨著緩緩東昇的彎月響徹靈溪裂谷,爲陷入黑夜的山谷披上神秘的外衣。
……
陰暗乾燥的風混雜夜梟淒厲的叫聲,一下下拍擊在黑暗中穿行白骨荒地的衆人心坎。腳下慼慼嚓嚓的聲音連綿不絕,平添了幾分陰森之意。
“獨孤、擎天,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寧若水靈動的雙眼四下打量一圈。按理來說,憑他們的實力,這方圓不過百里的白骨荒地一個時辰便能走完,但現下已經走了將近兩個時辰,白骨荒地的邊緣近在眼前,卻無論如何也抵達不了。
“是不怎麼對勁”,獨孤傲雲和陌擎天此刻無心爭鬥,異口同聲回道。不光是他們,就連一向頭腦簡單的千無影也發現了異狀。
“小師妹啊,這會不會又是什麼迷陣?”,千無影眼眉輕顫,不由自主朝池飛卿靠近了幾分。除了怕水,他最討厭的便是這樣白骨森冷的場景。
“我看不像,如果是迷陣,我們就不會是現在這般光景了。藍夜,你怎麼看?”,寧若水害怕自己錯漏什麼細節,眼光落在亦是低頭沉思的藍夜身上。
“哦,我的判斷和寧姑娘一樣。若是迷陣,實力稍低的人只怕早就被迷了心智,但眼下無人出現這樣的狀況”,藍夜對上寧若水詢問的目光,眸光微微一凝,旋即換成了習慣性的溫柔笑容。
“擦,既不是迷陣,難不成這些白骨自己在動?”,千無影哀嚎一聲,手指著不遠處的一截焦黑的枯枝:“小師妹你看,不管我走多快,這截枯樹總在離我不到十里的距離”,真見鬼!
“妖孽,你確定那截枯枝一直在你10米開外的距離?”,寧若水腦海突然靈光一閃,眉間染上一抹急色,但願不是她想象的樣子纔好。
“千真萬確”,千無影跟在寧若水身邊也有許多時日,見她神色有變,渾身寒毛不由倒豎起來,難道真被他說中了,這些白骨竟然還會自己移動?!
“不是白骨在移動,而是我們腳下的地在移動”,寧若水平靜的嗓音如投進湖水的石頭,重重落在衆人心坎。果然,將目力放遠一些,就發現白骨荒地之外的景物隨著衆人的移動向後退去,這片詭異的白骨荒地猶若獨立的漂浮飛地,且能與在其中行走之人的速度保持同步,難怪他們走了兩個時辰還在原地踏步。
“桀桀”,恰在此時,一道極細微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仔細聽時,卻什麼動靜也沒有了。
“大家小心些,這塊飛地除了會移動,我總感覺還有別的危險”,寧若水眉頭緊蹙,她的第六感素來比較靈驗,直覺告訴她這塊飛地不僅是困住行人這麼簡單。
“啊—”,走在戰隊末端的一名修煉者突然發出淒厲的叫聲。衆人回頭時,一道模糊的熒光從尖叫者口中飛出,迅速鑽進了白骨堆裡。待寧若水等人走到那名修煉者身邊時,只見他面部表情猙獰,整個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乾枯,化成一具乾屍,再風化成一具白森森的枯骨倒了下去。整個過程不足10秒,一個活生生的修煉者就在衆人眼皮底下變成了一具白骨。衆人心下駭然,究竟是什麼東西,這般快速且狠毒。
“桀桀”,又是一道輕響。衆人瞪圓了雙眼,手中長劍緊握,緊張的在四周來回打量。
稍過片刻,衆人眼見一道熒光從白骨堆裡倏然鑽出。待獨孤傲雲和陌擎天手中長劍發出攻擊之時,那道熒光卻迅速鑽進交古戰隊的一名雪衣衛口中,復又從他口中飛去,沉入堆積如山的白骨堆裡。“啊—”,年輕的雪衣衛雙目圓睜,在不到10秒的時間迅速化成一具枯骨。一時間,衆人都失去了言語能力,巨大的恐慌悄無聲息的蔓延開來。
“屍鬼,一定是屍鬼,只有殺了屍鬼我們才能走出這鬼地方”,梅夏冰猛然拍了拍腦袋,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他。
“那團熒光就是屍鬼,我本以爲屍鬼這東西只是師父編出來嚇唬人的,沒想到它真的存在”,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梅夏冰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真有些慶幸當初跟天外天盤絲洞慧傑老祖學過幾手驅魔捉鬼的把戲。
“有什麼辦法解決?”,獨孤傲雲淡掃了一眼梅夏冰。屍鬼這種東西對於正常修習靈力的人來說太過陌生,但願這次大忽悠能靠譜點。
“其實也不是太難”,梅夏冰從衣兜裡摸出一個木質方盒,小心翼翼打開方盒,從中揭出一張泛黃的鎮紙,紙上密密麻麻畫著一圈圈誰也看不懂的硃砂紋路。
“好臭,這是什麼玩意?”,離他最近的秦雨煙突然聞到一股惡臭,嫌棄的捂住了鼻子。
“額,雨煙,有很臭嗎?”,梅夏冰湊近鎮紙一聞,疑惑的看了眼秦雨煙。
“你鼻子有問題嗎?”,這次不止是秦雨煙,所有人都聞到一股刺鼻的惡臭味,而且這股酸爽有點類似長年累月不洗澡的味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