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沒有鬧得滿城風雨,可業界人士都紛紛向丁嘯坤錶示了祝賀。
歐冶欽自然也是知道了他們訂婚的消息,坐在辦公室裡看著文件的他,一直忍著讓自己看上去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他反覆地告訴自己,當那個女人都已經投奔到別人的懷抱的時候,他就不必再將她放在心裡在意任何了。越是想起她,越是讓自己想起,就越是將自己的地位降低,他不容許自己做這麼犯賤的事情。
握著手的筆因此而劇烈抖動著,在被他折斷的那一瞬間,歐冶欽終於還是壓抑不住了內心的情緒。他惱怒地將筆丟了出去,而就在劉貝貝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就瞧見了那支筆落在了自己面前不遠處。
顯然也有些被嚇到的劉貝貝,吃驚地睜著眼睛看向了辦公桌前的歐冶欽。他正面對著自己,雙眸中流露出來的血色,那一臉狂躁不已的表情,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好像在發泄著。劉貝貝看到他額頭上暴跳著的青筋,看著他額頭上冒出的汗珠,看著他扭曲在一起的五官,從來都沒有見到過歐冶欽這副模樣。
“看來,韓米珈訂婚的消息,對你影響不小嘛。”
當歐冶銘的聲音從劉貝貝的身後傳來的時候,劉貝貝這才從剛剛的無措中反應過來,而原本一臉憤怒的歐冶欽也因此而收回了自己臉上的那番表情。他的眼睛隨之瞇了起來,伸出手來合上了自己面前放著的幾張合約,接著便聽到劉貝貝朝他微微鞠了下身子,語氣尷尬地說道:“欽總,您哥哥到訪……”
“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歐冶欽沒有應她的話,好似都已經不把他當成自己的哥哥了一般。他說著就從辦公桌前站起身來,在隨著劉貝貝退下之後,歐冶銘從外面走到了歐冶欽的辦公室內。在關上門的那一刻,他甚至還佯裝著咳嗽了兩聲,那番身體虛弱的模樣還不忘繼續假裝下去。
看著如此諷刺人的場景,歐冶欽的嘴角不禁揚了起來。他看著他,才幾天沒有見面而已,他的神情模樣卻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轉變。比起之前見到他的時候,變得更加兇狠,也或許是因爲得勢的緣故,臉上的得意更是隨處易見。
“在我面前,就已經不用再套上這一身羊皮了吧?”歐冶欽朝著沙發的位置走去,說這話的時候卻連正眼都沒有看歐冶銘一眼,“儘管我不知道你來找我是爲了什麼事,可是都不用猜就知道除了耀武揚威之外就不會再有其它。”
見自己的目的就這麼被歐冶欽給看穿了,歐冶銘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他收回了剛剛那一副佯裝出虛弱無比的樣子,挑了下眉毛之後就也朝著沙發的方向走了過去,“我倒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你現在已經徹底從歐家的別墅中搬了出來,並且已然沒有了任何回去的意思,那麼我就只好親自到這幢暫時還是你的容身之處來找你了。”
歐冶銘所說的“暫時”二字,立馬就刺激了歐冶欽的神經。他極爲不悅地擡起頭來看著面前這個身材瘦小的男人,拳頭用力地握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之後這裡就不是我的了?”歐冶欽不甘示弱地回覆,情緒並沒有被歐冶銘所幹擾。
之間歐冶銘坐到了沙發上,臉上又是露出了一個笑容,嘴裡說出的話卻變得那麼惡毒:“一個項目就已經可以讓你徹底破產,不然你以爲你還有什麼?”
“同樣身爲SG國際的繼承人,在父親的遺囑尚未公佈於衆之前,你竟也一點都不緊張失去這塊肉?”歐冶欽說著就諷刺起面前的這個男人來,“還是說,連你自己都已經猜到了,父親不會將過多的遺產分配給你。喪天害理的事情做的多了,夜路也就不敢走了是吧。”
歐冶銘的臉色在聽到歐冶欽說的這些話的時候,頓時就黑了下來。剛剛囂張的氣焰被歐冶欽給撲滅,歐冶銘自然是極爲不甘心,他瞇起了眼睛,將浮上來的情緒壓抑了下去:“我倒是想看看你這隻即將戰敗的鬥雞還能張狂到什麼時候。”
“實話和你說,不對,都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那個和你稱兄道弟了十幾年的符蘇,是我手下的人了吧?”
“是又如何?”
怎麼都不會想到,當歐冶銘將這個事情說出來的時候,換來的會是歐冶欽如此平靜的答覆。而更加讓歐冶銘吃驚的是,歐冶欽接下去又說道:“我還知道法國那邊公司你投入了極大的精力和物質。而那些大把投入進去的錢,一部分是讓符蘇從我這邊的投資中騙過去的,另一部分則是再之前背地裡動的手腳從SG劃過去的。”
見自己所做的事情都已經被歐冶欽給發現,歐冶銘在驚訝的同時也極快地收回了自己的情緒。他的嘴角浮起了一抹微笑,笑著看著他:“可惜你這聰明腦子沒能早點發現。”
歐冶欽聽到了這話,隨後便低下了頭去。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纔再次開口道:“堵上了所有的一切放到這次的項目上,你就不怕到最後什麼都失去嗎?”
見到歐冶欽如此眼神看著自己,他的反問中夾雜的懷疑,讓歐冶銘感覺不舒服極了。
“沒有捨去,又怎會有得到?”歐冶銘說著挑眉露出一笑,“當我吞下這塊大肥肉的時候,你就一無所有了。哪怕老頭子將所有一切都歸併給你,你也什麼都不會得到。”
儘管早就已經知道歐冶銘的目的是何,可當他親自從他的口中聽到這麼六親不認的話時,歐冶欽還是覺得有一丁點的傷感。衆叛親離之下,連愛人和孩子也一併離開了自己,當下的他除了這SG之外確實什麼都沒有了。
說到了這裡,歐冶銘就站起身來,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歐冶欽:“我這次來,重點是爲了告訴你,明天,法國公司的代表會召開記者會,公開追究你法律責任。而你同時也會因此,將爲了這次的項目投資佔據的SG的70%資產打了水漂。”
“不過我想,這棟建築物的樓層高度可以,天臺也不錯。”
留下了最後這一句諷刺至極的話語後,歐冶銘從歐冶欽的辦公室裡離開了。而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歐冶欽,慢慢地回到了辦公桌前,將剛剛自己合上的那份文件重新打了開來。翻到了最後一頁,在甲方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
第二天的時候,正如歐冶銘所說的,法國公司就此次被全城關注的事件召開了新聞發佈會。坐在臺上的就只有楊沉和那個參加過宴會的法國男人兩個人,臺下則是座無虛席的記者和攝像師。每個人都打氣了十二分精神,集中在這次的直播和報道上。
而臺下的人羣中,還有喬裝過的歐冶銘。他穿得極爲低調,坐在最爲角落的地方。而當他看到同樣坐在後排的
歐冶欽時,嘴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容。他沒有想到,歐冶欽真的中了自己的激將法,親眼來見證這死神宣判他死亡的場合。
就在歐冶銘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的時候,坐在臺上的楊沉開了口。
“首先,我謹代表法國‘彌撒’公司,感謝各位坐在這裡。”楊沉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了出來,“‘nAlAsSb四元合金’作爲吸收高頻率光波的材質轉化太陽能爲電能的新型材料。從研發到投入市場花費了很多的時間和成本,爲的是能夠造福世界上更多家庭和人們。”
在楊沉了經過了一連串的項目介紹和客套話之後,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她再一次開了口:“而中國的‘Sea Gull’國際公司也在同時開發著此項項目,直至對政府申請專利的時候才被我方知道。就此……”
楊沉說著站起了身來,在所有人的關注下,攝像機也因此而將畫面放大,都在等著她接下去要說的話。而之間楊沉站直了身子,在吸了一口氣之後對大家鞠了個躬,隨後說道:“我謹代表法國‘彌撒’公司法人代表人的身份宣佈,法國‘彌撒’公司已被中國‘Sea Gull’公司收購。”
當楊沉的這句傳入衆人口中的時候,所有人都因此而不敢置信地睜大了雙眼,一下子竟然沒有從這突然急劇變化的情況裡轉變過來。在隨著楊沉說完這話之後,現場陷入了一片靜寂,沒有一個人說話,沒有一個人臉上的表情不是錯愕。
“法……法定代表人?名流建築的大千金居然……”
“這……”
在場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唯獨楊沉站在原地,看著對著大家露出了一個笑容。而在這一片靜寂過後,一個突兀的掌聲從人羣中響了起來。原本在詫異中的記者們,這才反應了過來,轉過身去將目光都紛紛投向了那個聲音的來源,只見符蘇站在人羣中,面帶著微笑看著前方鼓著掌。
當這樣的場面被歐冶銘看在眼裡的時候,他原本那一臉得意的臉上頓時就充滿了羞惱成怒。他雙手緊緊地握成拳,全身的血液都在他的身體裡翻滾著。他站起身來,爲了避免被人認出來,朝著門口走去,卻沒想到歐冶欽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在門口等著他了。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笑,看著歐冶銘那一臉蒼白的面色,不禁說了一句:“怎麼樣,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滋味如何?”
怎麼都沒想到會被歐冶欽這麼算計,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安排的棋子就這麼投向了敵營,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花盡了積蓄的投資就這麼流入了別人的腰包。歐冶銘的腦子頓時就變得一片空白,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就要氣得暈倒。
“從此之後,在我沒有對外與你斷絕關係之前,還請記得乖順一點。”歐冶欽將自己的身子彎下,湊到歐冶銘的耳邊輕聲地友情提醒道,“否則,還不容易當上獅子的我,會想要嚐嚐綿羊的滋味的。”
說完,歐冶欽就收回了身子,給了歐冶銘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之後,轉過身離開時候的臉上的表情是極度的嚴寒。而歐冶銘聽完便因爲太過氣憤而腦子一熱就暈了過去……
當歐冶欽走到外面的時候,呼吸的時候感覺全身的細胞都好像換上了新的。他擡起頭來,感受著新世界的感覺。而那蔚藍的天空中,正在此時被一架飛機給穿破雲層,留下了長長的印跡後遠去。
那對他最重要的三個人,正坐在那架飛往美國的飛機上。也沒有一個人,看到了剛剛直播的新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