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餐的時候,坐在主位上的歐楊,不知爲何,一直都無法轉移自己的目光,持續很長的時間都忍不住去看坐在那裡一言不發默默吃飯的韓米珈。他的心頭有著一個疑慮,而越是看韓米珈的模樣,越是覺得在某些神情和氣質上和某個人有著相似的地方,歐楊不知道自己這是心理作用呢還是真的確有此事。
在餐桌上的人也都紛紛感覺出了一樣,歐冶銘率先察覺出來,使了一個眼色給蘇明。接著便聽到蘇明朝著歐楊嬌滴滴地說了句:“老爺,您今天這晚飯可是吃得漫不經心噢,是不是越看兒媳婦覺得越喜歡了?”
蘇明的一句調侃,立馬就讓歐楊收回了目光,也索性今天丁瀟婷和韓米珈坐在同一邊,讓他不至於那麼尷尬。他咳嗽了兩聲後收回了目光然後低著頭吃著飯,也沒有迴應蘇明,而他沉默的樣子卻讓丁瀟婷誤以爲他默認了,臉頰立馬就浮現了一抹紅暈。
也是因爲蘇明的這句話,所有人又將目光投到了歐楊的身上,見他不動聲色地吃著飯,也沒有人再說什麼。站在不遠處的管家,卻將這所有一切都看在眼裡,不禁也瞇起了眼睛。
果不其然,當天晚上,歐楊便下令讓他去查韓米珈的身世,是否和一個名叫韓友時的男人有關。
等過了兩天後,管家將他調查好的資料送到歐楊手上的時候,他看著面前的資料顯示韓米珈生於一個單親家庭,並且父親也早在近二十年前因爲生病去世的時候,歐楊不禁鬆了口氣。他心中放下了一筆心事,不禁扶著額頭擦掉了上面細密的汗珠。
“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就好……”歐楊松了一口氣,才停頓了片刻之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她除了舒遠之外就再沒有其它的親人,這對我們有利的多。”
“等利用完了,把孩子的撫養權拿過來,要解決她一個人很輕鬆。”
歐楊的一番話,讓站在旁邊的管家的身體不禁怔了一下。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歐楊,看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那麼得雲淡風輕,說的好像踩死一隻螞蟻般容易,這讓管家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
“老爺,那你您打算……”管家心有顧慮地問著,“可畢竟那是舒遠小少爺的母親……”
“那又如何?”歐楊反問了一句,擡起頭看錶情那麼自然地看著管家,嘴角的笑容邪惡得就像是魔鬼般,“就她那樣出生的女人,能替我歐家生下一兒半女就已經是上輩子積德的事情。難不成還想因此而成爲我歐家的一員?她配麼?”
歐楊的話,讓管家無從反駁,他只是咬著牙,暗自替韓米珈抱不平。可他畢竟只是歐家的一個管家,他說再多的話都不能影響到任何一絲一毫。
“不過,我不會這麼快就下手,至少也等著將丁家那個女人氣得受不了了離開再說。等利用完了,纔對得起我花這麼大代價讓她擁有現在她所擁有的一切。她的職務、她的收入,以及她現在所能享受的所有一切,都是我恩賜給她的……”
一副王者居高臨下的姿態,歐楊絲毫沒有掩蓋自己驕傲得高高在上的樣子。站在一旁的管家也不再說話,拿起了擱在旁邊的茶壺,替歐楊將杯子滿上茶水之後便走了出去。在關上書房門的那一刻,管家臉上的表情帶著凝重,徑直朝著大廳的方向走去,而此時正好和從外面回來的歐冶欽撞了個正著。
“二少爺。”
管家見到了歐冶欽,恭敬地叫了一聲,而歐冶欽也只是對著他點了點頭應了一聲之後就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對於歐冶欽的不溫不火,這個家裡的人早就都
已經習慣了,自從歐冶欽恢復正常之後就一直對歐家的所有人都是這番態度。可偏偏這一次,管家聽到這話的時候不免覺得有些難受,他的手握成了拳,轉過身去看著歐冶欽走動著的背影。
不知爲何,獨身一人那麼久的管家,第一次有了一種想要守護一個人的衝動。
來到樓上的歐冶欽,在走向書房的時候,路過了韓米珈所在的房間,見門並沒有關,於是眼神忍不住就往裡瞥了一眼。也正只是這麼一眼,讓他原本往前走著的身體不禁僵住不會動了,他站在門口,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房間內的韓米珈,此刻正穿著一件淺藍色的過膝禮服,站在鏡子前爲自己配著外面要穿的衣服。頭髮被她一把隨意地盤在腦後,隨意地落下了幾根,白皙的後背也整個都露了出來,在明亮的光線下是顯得那麼誘人。
“爹地。”
坐在一旁的韓舒遠擡眸間見到了歐冶欽於是喚了一聲,這才讓原本專注著搭配衣服的韓米珈這才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歐冶欽。她瞥了他一眼,卻並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收回了目光後繼續看著眼前的鏡子,可此刻就已經變成了佯裝,她再也無法專心,即便手中還拿著外衣比劃著,眼角的餘光卻一直在注意著站在門口的那一位身上……
“今天週六,你還有商會要參加?”
因爲最近這段時間裡韓米珈參加的商會太多,所以對於她在試穿禮服這一行爲歐冶欽並不意外,只是考慮到今天日子並非是工作日,歐冶欽不禁問了一句。在話說出口的那一刻,歐冶欽就有一點點的後悔,而他卻還在心裡告訴自己……這僅僅只是一個上司對下屬的慰問而已,週末應該還職員一個放鬆的時間纔對。
“不算商會,是我個人所參加的聚會而已。”
過了一會兒後,韓米珈還是回答了歐冶欽。而她頭也不回一下的態度,讓歐冶欽不免覺得有些不爽,目光隨之一掃,看到了她放在靠近門口桌子上的邀請函。上面幾個燙金的“邀請函”下面寫著工整的一排字……“哈佛大學畢業生久別小聚,時間:19:00到T08:00,地點:啓明星號遊船B2層28,32廂,備註:請於18:30在錢塘碼頭登船。”
在見到這一行字的時候,歐冶欽不禁疑惑地皺了下眉頭。怎麼沒事突然還搞了個這麼個聚會?哈佛大學畢業生?面前這個女人據她所知是肆學纔對,就這樣的情況又怎會收到這樣聚會的邀請呢?
一時間,歐冶欽的心頭浮上了一股不詳的預感,可他也沒有多作關心,因爲那股衝動被他硬是硬生生地壓制在了心裡。
“玩的愉快。”
留下了這四個字之後,歐冶欽就繼續邁出了腳步往前走著。而隨著他離開之後,韓米珈原本緊繃著的身體纔算是放鬆了下來,可卻因爲他最後說的那句話讓她覺得渾身都沒有了力氣。她略帶頹敗地將手中的外套丟在了牀上,坐了下來,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禮服,明明心裡也有著抗拒,可已經答應了下來她就沒有理由放學長的鴿子。
如此一來的話,自己是不是真的就要被推到風口浪尖上了?就目前而言,所有的輿論都在把她往歐家的身上靠,如果這次的聚會上,也同樣有著不少上流社會的人士的話,那麼過了一晚上之後就要把她往丁家身上靠了。她是不是就要成爲別人口中,爲了提高自己的身價和職業地位,不惜犧牲所有一切抱大腿的人了?
想到這些,韓米珈便流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
而來到書房的歐冶欽,從書櫃裡準備挑
幾本書看一下,卻發現打開書櫃之後眼前那些書籍的名字都字跡模糊。眼前明晃晃地反覆出現著的都是剛剛邀請函上的內容,這讓歐冶欽感覺那般頭疼。他緊握了一下拳,按捺住自己的性子,硬是從書櫃裡隨便抽了幾本書之後就坐在了書桌前。
強硬地控制著自己的思緒,歐冶欽強硬地看著書,即便腦海裡時不時地就閃過韓米珈剛剛試著禮服的模樣,即便眼前的字時不時地就變成了剛剛邀請函上的字。
在韓米珈收拾好自己,換好禮服弄好頭髮化好妝之後,剛走出房間的時候就和丁瀟婷撞了個正著。她見到她這副模樣,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甜甜地問了句:“今天不在家裡吃飯麼?”
“嗯,有個聚會。”
對於丁瀟婷如此反常的提問,韓米珈也感覺弱弱地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應了一句之後就朝著下樓的方向走去。而站在原地的丁瀟婷,看著韓米珈的背影,臉上的表情突然就換上了一臉的期待……今晚上會發生的事情,會改變所有一切的現狀吧?
就在她起身回房的時候,歐冶欽也從書房走了出來。見他也換好了衣服要離開的樣子,丁瀟婷不禁緊張地上前了兩步,弱弱的語氣問道:“欽,你這是……”
“和符蘇約好了晚上要談一下合約的事情。”
歐冶欽冰冷地回答了一句之後便和丁瀟婷擦肩而過,即便他的語氣聽起來是那麼冷漠,可只要知道他不是和韓米珈一起,丁瀟婷就感覺什麼都不是事兒了。
而在韓米珈出門的時候,在客廳和歐妙甜聊天的歐楊也自然看到了她離開的身影。見她一副盛裝打扮的模樣就知道肯定是參加什麼宴會,也不等他說話的時候韓米珈就已經走出了大門徑直朝著出口的方向走去。見狀,坐在沙發的歐楊問了一旁的管家一句:“打電話給門衛,外邊有什麼車在等著?”
“是。”管家說著就立即撥通了電話給門口的門衛,在短暫的幾句話之後他神色自然地回答,“回老爺,是丁家大少爺丁嘯坤的車子。”
聽到了這個回答,歐楊的眉頭不禁就蹙了起來,原本還一副沒事人兒的樣子立馬臉色就黑了下來。他沒有想到,原來那韓米珈還和丁嘯坤有所關係?如此看來的話,這個女人的確不是很討人喜歡。
而他緊接著就看到歐冶欽從樓上下來,也是一副撲克臉,不等他開口說話就也走了出去。歐楊心想著今天這一個個都是怎麼了,搞得那麼忙的樣子。而歐楊不知道的是,在歐冶欽下樓的時候,正巧就聽見了管家剛剛回答他的話……
從車庫將車子開出來的時候,在車裡的歐冶欽遠遠地就瞧見了韓米珈上了丁嘯坤的車子。而在隨後的幾分鐘時間裡,便瞧見兩輛從大門離開的車子,分別從兩個方向離開。
在後視鏡裡看著那輛車子離自己的方向越來越遠,歐冶欽莫名地就緊緊地咬住了牙。
一想到韓米珈今天要和丁嘯坤一起參加那個所謂的畢業生聚會,歐冶欽就感覺自己家的胸口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可再轉而想到,那聚會的時間是在晚上七點到第二天白天,要在遊輪上度過整整一個晚上,歐冶欽就感覺自己的心無論怎麼按捺都平靜不下來了。
用力地敲了一下方向盤,歐冶欽臉上的表情變得暴躁不已。他拿出了手機撥通了符蘇的電話,剛剛接通還不等對方說話的時候歐冶欽就說了一句“今天晚上有點事情,合約的事情我們明天再談”後就將電話給掛了。
掛上了電話之後,歐冶欽又將車子一個緊急轉彎後掉了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