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顏楓笑了笑,微微向側邊挪開了一個身位,“還請團長自行過目。”
見到楊顏楓背後的景象,雷鷹也是無比驚駭,地上黑色的球星深坑幾十處,同樣死傷的神風團士卒也不計其數(shù)。
“這是!?”
“這些都是顏楓一人所爲。”
朱雀與玄武替楊顏楓搶先回答道,“若不是他出手相助的話,我等恐怕已經(jīng)在敵人的重重圍困之下戰(zhàn)死。”
“天人。”
雷鷹的嘴裡突然突出這兩個字,對著楊顏楓露出驚羨的目光,“少俠實乃天人也!”
楊顏楓愈發(fā)害臊,青龍三人剛剛纔誇完他,現(xiàn)在又來了一個,而且把他吹得更誇張了,什麼天人都冒出來了,趕緊推辭道,“首當其衝的還是三位營長,我不過是躲在他們的背後打打輔助罷了,團長稱讚我爲天人,實在是折煞我了。”
“誒,少俠莫要謙虛。”雷鷹擺了擺手,“說實話,我行軍打仗幾十載,還從未見過像你這般,一人就是一支軍隊的戰(zhàn)鬥力!”
“那個,要不我們先來處理一下這些人先?”
楊顏楓實在不想在這誇過來推過去的循環(huán)中繞來繞去,乾脆將話題轉(zhuǎn)移到了潰敗的神風團士卒那裡。
“對,差點忘了正事。”雷鷹大聲道,“來人吶,將神風團這些餘孽押入我的營帳中,我要好好審問他們。”
“是!”
肉體上痛苦不堪,再加上意志力喪失殆盡,神風團的士兵們自然沒什麼反抗的餘力,一個個十分順從地繳械投降,白虎見到大勢已去,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當初選擇相信神風團長的計劃,與他密謀統(tǒng)一風雷峽的大計,不曾想這所謂的大計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自己站錯了隊伍,又能怪誰?
被流星雨鑲嵌在地裡的神風也被提了起來,一併扣上了手銬和腳鏈。
看著他被押送下去,雷鷹嘆了口氣,前一日神風還與自己處於相同的地位,這才一日之隔,他就從一團之長淪爲了階下囚,恐怕這是誰都始料未及的。
押送的過程中,玄武與朱雀兩人也從雷鷹那裡瞭解到,原來楊顏楓一大早就派黃久楷去雷鷹團報信了,在他發(fā)現(xiàn)白虎陰謀的時候。
看得出,楊顏楓也沒有勇氣與整個營對陣,更別說整個團了,因此一開始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倘若白虎帶人圍攻他們幾人,只需拖延到雷鷹團救兵趕來即可。
結果出乎預料的是,包圍他們的不是白虎營,而是整個神風團,更出乎預料的是,他的流星雨竟然有如此驚人的威力,可以對抗整個軍團。
這提前準備好的援兵到反而顯得多餘了。
回到雷鷹的團那邊的營帳後,審問的工作進展得很順利,那些潰敗的士兵們自不必說,凡事知情的一個個不打自招了,不知情的也算是被牽涉進來的局外人,雷鷹並非不講道理的莽夫,也就放他們歸隊了。
審問神風的工作也十分順利,他中了那一顆流星雨之後意識顯得有些渙散,精神萎靡不振,問什麼就講什麼,而且都是如實回答。
神風也承認了自己的野心,他確實是想借機將與自己有異心的青龍和雷鷹團的朱雀玄武兩位營長都除去,屆時他就可以一步步扳倒雷鷹,成爲風雷峽的唯一統(tǒng)領。
而行刺楊顏楓的行動,也只是象徵性地幫助司徒家復仇而已,師出有名,才能名正言順地進行他的計策。
策劃的不錯,只可惜事與願違,非但想要除去的人沒有出掉,自己反而落爲了階下囚。
看著神風現(xiàn)在的狼狽樣,楊顏楓不禁搖了搖頭。
來到異界這麼久了,見過的人也不少,各式各樣的,有善的也有惡的,有刀子嘴豆腐心的,也有笑裡藏刀的。
一個人未來能不能有所成就,也是能看出些端倪的。
就拿神風與御水城的司徒硯來對比吧,後者不禁有實力,而且沉得出氣,懂得隱忍,也有在必要時刻爲家族做出犧牲的決心,這是成大事者的基本條件。
但即便是司徒硯,最終也沒能實現(xiàn)自己的野心,更何況眼前這胸無城府的神風呢?
他能登上神風團團長的位置,都是一個迷。
審問完畢之後就是要料理後事了。
首先要做的就是整理戰(zhàn)場,死去的神風團士兵中有不少是屈於神風脅迫而不得不戰(zhàn)的不知情人士,死得也冤,念在昔日戰(zhàn)友的份上,雷鷹下令將他們都葬入風雷峽墓地,與那些在戰(zhàn)場上死去的忠魂歸於一處,也算有好生之德。
不得不說,楊顏楓的流星雨讓神風團的士兵們損失得頗爲慘重,死亡率佔到了神風團的三分之一。
換言之,風雷峽有六分之一的士兵都葬生在這些顆小隕石下面。
但是對此雷鷹沒有追究什麼,他也無理追究,楊顏楓是受害者,他不自衛(wèi)難不成還坐等被砍不成?
出了這茬事,也權當天明瞭。
接下來是押送犯人,那些不知情的是放他們歸隊了,但是那些對神風的陰謀知情的,犯了知情不報罪,按軍法當誅。
軍法直接關係到軍威。
即便雷鷹想要給這些人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也無能爲力。
爲他們呈上一杯壯行酒,等待他們的結局也只有一個————人頭落地。
看著校場上一羣神風團的士兵被砍下首級,楊顏楓的心中不免有些觸動。
若是換成剛剛來到異界的他,會感到噁心,嘔吐,甚至是恐慌。
那現(xiàn)在的他看到這一幕,也只會在心中暗暗地感嘆一下罷了。
在異界,生命就是如此的廉價,每天都會有無數(shù)人隕落。
倘若你是弱者,便會被強者所殺。倘若你是強者,也可能被更強者所殺。
優(yōu)勝劣汰,適者生存。
處決了最下級的士兵,但對於昔日與自己地位齊平的團長神風包括他麾下的營長白虎,雷鷹是沒有直接處決權的,需要派人將他們押送到菲利國度,等候更上級的發(fā)落。
就他們蓄意殘害同僚,濫殺無辜這兩個罪名,下場估計也不會好受。
在臨行之際,神風與楊顏楓擦肩而過,前者留下一句話。
“刺殺你,並非我的本意,國都還有更加危險的人物在等著你。”
聞言楊顏楓瞳孔驟然微縮,這句話包含的信息量巨大。
要說更危險的人,自然是是官銜和地位比神風更高的人。
哎呦,我說這叫個什麼事啊!
幾日前剛來風雷峽,自己的名諱就幾乎傳遍了風雷峽,現(xiàn)在還沒離開風雷峽,啓程前往國都,怎麼就有國都的人盯上自己了呢?
在感嘆自己多災多難的同時,楊顏楓也在猜想神風口中的人會是怎麼樣的身份。
當然,對於神風所說的話,楊顏楓還是選擇信任的。
因爲此次他被押往國都問罪,恐怕是兇多吉少,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種時候,神風也就沒有再欺騙他的必要了。
更何況這種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次日,雷鷹將楊顏楓叫道自己的營帳中。
楊顏楓抱拳道,“雷鷹團長,今日喚我前來,有何指教呀?”
雷鷹笑道,“聽說小友明日就要離開風雷峽啓程去國都了?”
“沒錯。”楊顏楓點了點頭,“因爲神風團長的事耽擱了幾日行程,現(xiàn)在事情解決了,我們也是時候走了。”
“哦,我想請問小友一件事。”
”有什麼事團長不妨直說。”
“是這樣的,昨日我借飛隼送去國都的書信已經(jīng)回到了手中。”
“這麼快?”楊顏楓有些驚訝,“早聞雷鷹團長的飛隼風捲殘雲(yún),果然名不虛傳,一天之內(nèi)就在飛雷峽到國都之間飛了個來回。唉對了,他們兩人的判決結果如何?”
兩人說的自然是指神風與白虎兩人了,雷鷹嘆息道,“神風因爲殘害同僚,蓄意謀反的罪名被判了死刑,白虎作爲幫兇將被囚禁於菲利國最大的地牢中,釋期未定。”
畢竟是昔日的戰(zhàn)友,突然出現(xiàn)了這種變故,難免會感到物是人非,雷鷹的落寞也在情理之中。
楊顏楓安慰道,“想開點吧雷鷹團長,你想和人家和睦相處,一致對外,保衛(wèi)國都的邊疆,但是人家不這麼想,你也沒有辦法不是?”
雷鷹再度嘆息,“是呀,我一直想將神風與雷鷹兩團的關係變得緩和,無奈他不容我,兩團的關係也愈發(fā)僵硬。”
楊顏楓笑道,“這種僵硬的關係繼續(xù)延伸下去,有朝一日終會成爲戰(zhàn)場上的致命漏洞,敵人手心中的把柄,此番變故或許就是天意吧。”
“是呀。”雷鷹再度嘆息,“既然是天意,那麼我等也只能各安天命。”
“你能想開當然最好,所以今日找我來所謂何事?”
經(jīng)楊顏楓這麼一說,雷鷹才反應過來,一提到風雷峽的變故,差點就把話題扯遠了。
“是這樣的,除了下達兩人判決的結果之外,上面還指出,日後風雷峽不再分神風與雷鷹兩團,合併爲一團,就叫風雷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