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司徒鴻鵬焦急地喚了一聲司徒硯,他想要幫助父親卻自知無能爲力,只能乾著急。
司徒硯擺了擺手,“無妨,只要森兒儘快將莊園的內部攻佔,大軍壓境,我們就還有機會。”
司徒鴻鵬點了點頭,只要佔盡地理上的優勢和士兵數量上的優勢,他們便還有機會,充分的士兵可以彌補高手層人數的差距。
這時後方傳來捷報,司徒森佔據的北門被重新奪回,而西門與南門那裡也有增援的藍家士兵不斷抵抗著,一時半會兒還深入不進城主莊園的內部。
“怎麼會這樣!?“司徒硯忍不住大聲問道,“司徒森呢?”
“森大人的話...”士兵面露艱難之色,他有些不敢說下去。
“你倒是說啊!”見到士兵這副樣子,司徒硯頓時更急了。
“司徒森的話,在這裡。”
一個藍衣倩影突然出現在藍家那邊,而她的手裡,提著一個人頭,仔細一看,正是司徒森的項上人頭!
藍凌在處理完北門的事後,又分別朝東門與西門調去了援軍,暫時穩住了兩門的局勢。
見到司徒森的人頭,司徒硯的心涼了一半,而司徒淼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性格冰冷不代表六親不認,司徒森畢竟是司徒淼的親哥哥,他不僅葬送在藍凌的手中,連屍體都被這樣對待,司徒淼又怎麼可能不生氣。
若非司徒淼的定力過人,恐怕早就一怒之下向藍凌衝過去大打出手了。
隨著藍凌趕到東門,正面戰局陷入了對司徒家更加不利的局面,原本的四對三,變成了五對三,而且藍家的五人中,還有實力超強的藍皓天與藍凌父女。
戰局進行到這裡,司徒家的敗北似乎已成定局。
司徒硯嘆了口氣。將司徒鴻鵬喚到身邊。
”什麼事,父親?“
”伸出手來。“
雖然對於父親這突如其來的命令有些疑惑,司徒鴻鵬還是照做,乖乖伸出了右手。
這時,司徒硯將自己右手也伸了出來,合上了司徒鴻鵬的右手,雙掌相對,司徒鴻鵬一愣,他只覺得有一股磅礴的能量從父親的體內流入了自己的體內。
“父親,您這是做什麼!爲何將內力傳送給我?”
司徒硯語重心長道,“鵬兒,以後你成爲了司徒家的新家主,一定要好好地帶領家族走向興盛,不懂的地方問你淼姐,你墨叔雖然纔剛剛回族,但是他作爲爲父的親生兄弟,定會盡心盡力地輔佐你的。”
“父親,您冷不丁地說這些做什麼,你身子骨還硬朗著呢,談什麼新家主的事呀!”
司徒鴻鵬剛剛說完,卻發現司徒硯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皮膚開始鬆弛,皺紋在臉上交錯著。
一旁的司徒淼與司徒墨都看呆了,對於司徒硯爲何會出現這種變化,他們亦是毫無頭緒。
司徒硯重重嘆了口氣,他這傳送的何止是內力啊,還有生命之源!
所謂生命之源,顧名思義,是與陽壽直接掛鉤的一種元氣,也是體內最重要的元氣,一旦折損,那麼性命也將隨之大打折扣。
而生命之源所釋放出的威力也是巨大的,之前司徒鑫想要在吸金坊與楊顏楓同歸於盡,便是引燃了自己的生命之源。
司徒家的底牌有兩個,其一是司徒墨突然的回族與之提供的情報,其二便是他現在正做的事。
司徒一族直系血脈的習武者在歷史上都不會取得太高的成就,因爲歷代的家主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沒有附著在根基上的元素。
是的,沒有附著在根基上的元素就等同於是一個無屬性的習武者。
從之前藍震雨與司徒淼的戰鬥中,藍震雨因爲體力耗盡不能使用元素戰鬥,果斷選擇自盡,便可以看出元素對一個習武者兒有有多麼重要了。
像是司徒硯這種氣力值達到一千五以上的家主,在司徒家的族史上已經是十分難得。
但是事實當真如此,司徒家的直系血脈真的缺乏與元素交合的天賦麼?
答案是否定的,司徒家的直系血脈不僅能夠與相應的元素交合,而這種傳承的元素還猶爲強大——————黑暗元素。
除了金木水火土以外的稀有元素中,有兩種元素最爲特別,一種是光明元素,另一種便是黑暗元素。
相傳幾千年前的超級大戰中,人皇與異主兩敗俱傷,在他們的戰鬥中所散落的能量碎片散落在異界各處,化作了光明與黑暗兩種元素。
有些人機緣巧合,得到了這兩種傳承中的一者,從此家族平步青雲,愈發強盛。
衆多這種幸運家族中,司徒家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這種元素如若掌握不好的話,會導致走火入魔、最終走向毀滅,認識到了這一弊端後,司徒家的先祖不得不將原本引以爲傲的這種元素傳承封印起來,不允許後人使用。
司徒家每一個直系血脈的傳人一出生,就會被族內的長老施加這種封印術,而要解除此封印,必須以上一代同爲直系血脈人的生命作爲祭獻纔可以。
司徒鴻鵬的上一代直系血脈有兩人,司徒硯與司徒墨。
司徒墨剛剛回族,面對這個常年在外的兄弟,司徒硯覺得家族虧欠他太多了,不可能再讓他爲了家族再付出生命的代價,因此壓根兒沒有將這個秘密告知他。
這第二張底牌,司徒硯原本是不想用的,一者他不是什麼看破紅塵之人,面對死亡多少還是懼怕的;二者,黑暗元素確實不好控制,他擔心司徒鴻鵬會步無數先輩的後塵,走火入魔。
但是他畢竟是司徒家家主,作爲家主必須要有舍小家爲大家的覺悟,將家族利益發放在一切之前考慮,在家族的生死存亡之際,無論是他自己的生命還是他兒子的前途,都可以忽略不計。
司徒鴻鵬拼命地想要掙脫司徒硯的手,但是他的掌心好像被黏附在父親的掌心上一般,任憑他如何用力,緊貼的雙掌都紋絲不動。
司徒硯已經鬢髮皆白,條條深深的皺紋在他的臉上溝壑縱橫,身子骨也枯瘦的不像人樣,一會功夫,便蒼老了幾十歲。
“放開,你快放開啊父親!“
司徒鴻鵬已經急得快要哭出來了,但是司徒硯沒有任何鬆手的意思,反而加大了傳輸的功率,將體內殘餘無幾的內力一口氣推進了司徒鴻鵬的體內。
”切記,日後一切要以家族爲重...“
吃力地吐出了這最後一句,司徒硯低下頭去,貼住司徒鴻鵬掌心的手也落了下去。
”父親?“
司徒鴻鵬雙手按住了司徒硯的肩膀,任憑他如何呼喚父親,後者都沒有迴應。
司徒淼撇過頭去,已之前看到兄長的屍首一樣,她不願意將自己悲傷的一面暴露在他人眼前,司徒硯作爲家主,雖然平日裡表現出很懶散的樣子,對於家族之事,卻比任何人都要負責、比任何人都有奉獻精神,司徒淼明白,這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家主。
而司徒墨更是淚水縱橫,親兄弟分隔兩地三十餘年,好不容易重聚,現在又是陰陽之隔。
司徒鴻鵬抱著相貌蒼老的父親仰天長嘯,嘯聲很響,響到周圍戰場上的雜音,都顯得那麼安靜。
藍皓天等人不明白那邊發生了什麼,他們只看到司徒硯突然變成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而後變得奄奄一息,現在看來已經斷氣了。
正爲此感到驚訝的時候,司徒鴻鵬將司徒硯的屍體小心翼翼地擱置在一邊,讓幾個貼身的士兵好生照料,然後像藍家這邊緩緩地走來。
”接下來交給我就行,你們不要插手。“
這句話是對司徒淼與司徒墨說的,司徒鴻鵬的聲音有些嘶啞,這種特別的嘶啞給人一種不容反駁的感覺。
司徒鴻鵬的眼睛有些泛紅,仔細一看,眼珠中充滿了黑色的氣息,這種黑色的氣息還有一種隨時要溢出擴散至周圍眼白的感覺,將他整個人的氣場都渲染的有些陰翳。
他走過的地方,雙方交戰得正激烈的士兵都停下了戰鬥,愣愣地盯著他看著,也不知道是被他這恐怖的氣場嚇到了還是怎麼。
“小心,他的樣子不對勁。“藍凌叮囑道,她從小就對對手的氣息十分敏感,而從現在的司徒鴻鵬身上,她感到了危險,這種危險感十分強烈。
”我先上去會會這小子。”藍屹嶺金元素附著雙手,鐵拳直指司徒鴻鵬衝去。
司徒鴻鵬的氣力值還是八百左右,這一點在場的衆人都不會看錯,但是藍凌感到的那股危險感也是實實在在的。
當藍屹嶺距離司徒鴻鵬的距離縮短到幾丈之內的時候,藍皓天的瞳孔驟然一縮
“快回來!”
但是他說晚了,圍繞在司徒鴻鵬周圍的恐怖氣場驟然擴散開來,將藍屹嶺籠罩其中,後者脊背一陣發涼,他的身體完全僵住了,一動不能動。
司徒鴻鵬的身影消失在原處,一下子又出現在藍屹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