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青春左手牽右手

一月十號在我的期待中姍姍來遲。

算算日子，我和賀祺已經分開了二百零九天，自從他說過要來看我開始，我等待了半個月，激動了半個月，可如今真的要重逢了，沒有欣喜取而代之的是害怕，害怕這一切都是夢，害怕我們已經都變了。

糾結了一上午，直到賀祺來電，他告訴我因爲路上堵車，可能要下午三點左右才能到達汽車總站。

……

下午四點，汽車總站。

剛下車就接到賀祺催促的電話，說人已經到了。

冬日的陽光有些刺眼再加上偌大一個汽車站我去哪找人吶，人來人往可就是沒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再次撥通賀祺的電話卻無人接聽。

正當我心急如焚準備去候車室找人時，一個耳熟的聲音叫住了我，“哎，去哪呀？”

賀祺？

我永遠也不會想到，曾經那個熟悉的人出現在我面前，要不是因爲他叫住我，我們肯定擦肩而過了。

“想什麼呢？”賀祺在我眼前揮揮手。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賀祺就一把抱住我，“好久不見，想我了吧！”

想？離別的日子確實很想他，可如今見面了，卻不想了，面對他的擁抱我不但沒有迴應而且竟然還想推開他，甚至……想逃離他。

“賀祺，你……你應該還沒有吃午飯吧？走，先吃了飯再說。”我推開賀祺，率先走了。

隨便找了一家快餐店，我幫賀祺點了一份餐。

兩人圍著桌子對立而坐，可能是因爲現在不是用餐的時間，所以餐館內只有四五個客人在吃飯，而我和賀祺找不到任何話題聊天，一時之間壓抑和尷尬的氣氛在我們之間蔓延。

“您好燒鴨飯，請慢問。”服務員端著餐點過來，打破了我們之間的沉默。

“賀祺，趕緊吃吧，冷了就沒味道了！”

“你怎麼不吃呢？”

“我不餓。”

看著賀祺狼吞虎嚥，我的思緒漸漸飄遠，坐在我面前的這個頭髮凌亂、長著墨色鬍渣、臉上長著幾顆青春豆、嘴脣龜裂的男生真的是我所認識的賀祺嗎？身上所穿的衣服依然還是在學校時買的那套休閒服，衣服依舊可是總覺得不再是以前那個愛乾淨的他了。

邋遢，就是離別後見面他給我的第一印象。

而我所擔心的問題也得到了驗證，他變了，或者說我們都變了。

“我吃飽了，咱們接下來準備去哪？”

“啊？……你，你剛說什麼？”我拉回思緒，一臉茫然的看著賀祺。

“你有什麼心事嗎？從見到我開始你一直都心不在焉。”

“沒事，咱走吧。”

走在街上，我們不像其他情侶那般你儂我儂而是相隔一米的走著，如同陌路人一樣。

接下來去哪呢？

我在心裡糾結著這個問題，平時我喜歡宅在宿舍裡，所以對玩這方面少有研究。

在公交車站牌看了很久，終於選擇了18路車，我記得以前找工作的時候那商業街有個大型的遊戲城來著，在學校時，賀祺那麼喜歡玩遊戲，現在也依然如此吧？！

“賀祺，帶你去玩遊戲吧！咱們坐18路車去。”

賀祺點點頭。

公交車上。

我和賀祺同坐一排卻終究沉默不語，索性我開始閉目養神。

怎麼會成這樣？腦海中曾想過無數次的見面，或緊緊相擁或有聊不完的開心事兒或相依相偎走在街頭……可如今的情形真是意料之外，如果早知會是這樣的見面情景，我們會不會選擇相見不如思念呢？至少思念中的那個彼此是完美無確的，沒有隨著時間的變遷而改變的。

“到了，下車吧！”賀祺叫醒我。

下了車，來到遊戲城，推門進去的那一剎那，震耳欲聾的DJ音樂迎面而來，我剛踏進的右腳有些狐疑不決，或許我錯了，不應該來這種地方，我忘記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了安靜，喜歡上了獨處的感覺，那些熱鬧非凡的地方與我格格不入。

“進去吧！”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我在遊戲城發呆中度過，賀祺見我悶悶不樂，想玩的心都沒有了。

“咱們走吧，看你一直不開心，別人還以爲我欺負你了呢。”

走出遊戲城，順便在周圍的商場逛了一下，再出來時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今晚……住哪？”我問。

“旅館，總不能睡大街吧！”

旅館？

心裡泛起一股莫名的惆悵，別人都說小別勝新婚，可我和賀祺呢？沉默不語的兩個人不像是小別勝新婚，倒更像是剛剛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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