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寧若走近他,伸出手去輕輕捧著他的臉,低頭吻著他的脣:“四哥纔不醜,都帥的突破天際了。”
季誠然笑了,自己的女人說的話真貼心!
他精準的握著桑寧若的手,說:“去吧,我真沒事,就頭暈而已,你看看小琤。”
桑寧若走到桑寧琤身邊,蹲下去看他的傷腿,外表看著,因爲被打到了所以青腫一片,但是那個位置,正好是桑寧琤多年前截骨的位置。那裡的接骨的鋼釘,肯定讓桑寧琤非常的疼。
桑寧琤確實很疼,額頭上都是疼出來的汗,但是他現(xiàn)在只關心季誠然的傷,只知道自己錯了。
“姐姐,我錯了。”
桑寧若站起來,抱著他在自己懷裡:“我知道你難受,沒事,不怪你。腿很疼嗎?”
桑寧琤的淚在被桑寧若抱入懷裡時又流下來,他哽咽著說:“不疼,我吃止痛藥了。”
這時,尚進疾步走了進來:“小琤!”
桑寧若驚訝的看著他:“再再,你怎麼知道小琤受傷了?”
尚進看著桑寧琤的傷,一邊回答:“新聞,我看到小琤在中醫(yī)醫(yī)院救護車上被擡下來。打電話去問,說送宏光醫(yī)院了。”
尚進關切問桑寧琤:“小琤,你怎麼樣?”
桑寧琤吸吸鼻子:“沒什麼事。姐夫才傷得慘,頭都被打爆了!”
季誠然內(nèi)心是拒絕桑寧琤的這句話的,什麼叫做被打爆?其實就是破了而已,縫了才五針。
尚進看了眼躺著的季誠然,說:“他是你姐夫,保護你是應該的。”
季誠然淡淡回答:“沒錯,都是一家人,沒什麼。”
時末凡從知道事情的全部經(jīng)過就一直沒有表達什麼,這時候,一聲不吭的離開了病房。
劉碩景忙問:“老三你去哪裡?”
沒等時末凡有什麼反應,季誠然直接說:“老三你給我按捺住!”
時末凡握著拳頭轉過身,臉色鐵青。
季誠然冷了聲音:“老三,不要急,也不要擅自行動。”
桑寧若隱隱明白什麼,忙跑到時末凡面前,壓低了聲音說:“時末凡,我知道你恨我爸導致四哥受傷,可是,我請你不要找我爸,無論怎麼樣他都是我爸。”
時末凡飛快的動著脣:你還說那人是你爸?那人還能算是爸爸?你是白蓮花聖母嗎?你知道什麼是農(nóng)夫和蛇嗎?你記不記得東郭先生和狼?
時末凡的脣動的很急,桑寧若勉強都能看懂,她忙伸手握著時末凡手臂:“對不起,三哥,真的對不起,可是很抱歉,請你原諒他。”
今天桑寧若經(jīng)歷的事情不少,一件件都在把她嚇得心驚膽戰(zhàn),現(xiàn)在身在開著暖氣的病房裡,卻雙手冰冷,那股冰冷,讓時末凡幾乎是狠戾的心情平復了許多。
他看著面前的桑寧若,這明明是個普通的女人,爲什麼經(jīng)歷的都是些一點都不平常的事情?
時末凡點頭,比劃:放心吧,我聽你們的。
我再給那個男人一次機會,最後一次機會。
最後一次機會,不能再讓他騷擾你們,再讓我的兄弟受傷。
尚進蹙眉,他是知道桑寧若家的情況的,原來是那個被他們叫做爸爸、卻沒有盡到任何的父親的責任的男人回來了。
他看了看季誠然,不是已經(jīng)被季誠然弄去了邊境小鄉(xiāng)村去了嗎?又回來了?結果賭癮更甚,賭得更大了嗎?
十賭九輸,放任自己去賭,賭,只會越來越大,癮,也只會越老越大。永遠抱著下一把一定會贏的心理去賭,怎麼可能不越走越深?
季誠然的眩暈在藥物作用下終於好了許多,睜開眼睛,對身邊一臉著急的桑寧若笑了:“不用理我,去看小琤!”
桑寧若失魂落魄。
季誠然腦震盪,背後長長的刀傷,因爲失血而臉色蒼白。她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季誠然?她見過的季誠然從來都是最安全最強大的存在,什麼時候躺著,蒼白虛弱?
哦,對了,四哥讓我去看小琤,他說小琤傷得更重。小琤多數(shù)都是被拳腳和木棍打中的淤積傷,但是他的截骨處被打到了,醫(yī)生說,可能需要重新手術。如果重新手術,要把小琤的皮肉切開,打開之後露出鋼釘,看看鋼釘連接的骨頭是不是還牢固……
桑寧若閉了閉眼睛,伸手捂著臉,她該怎麼辦?
季誠然揉揉她的頭髮,聲音溫柔:“那從來都不是你的錯,不要用別人的錯誤指責自己。桑桑,沒事。”
桑寧若難過自責,桑能更是侷促不安,那個也是他的爸爸,對於桑寧若和桑寧琤,他和他們僅僅是同父異母的關係,卻因爲年齡小,而被他們保護著。
班主任叫他到校門口,說有人找,還讓他把書包帶著,說,給他放一天假的時候,他愣了愣,然後聽話的帶著書包離開了教室。
在校門口,他看到那個身影,下意識的停下腳步,直覺告訴他,不應該離那個男人那麼近,那個男人,在他小的時候對他一直不好,還一直在變本加厲。他一直以爲父母是嫌棄他天生就有心臟病,後來才知道,這只是一個原因,更大的原因是他生病了,父母的錢不想用在他身上,所以對他更不好了。
他一直以爲他因爲生病而不被家人喜歡是理所當然的,直到被桑寧若帶回了家。
桑能在和桑寧若姐弟生活的時間裡,真真正正明白了什麼是家人。
桑能在大門的電動門裡站著不動,門衛(wèi)還以爲他見到父親了過於驚訝,笑著把他推了出去,還說,傻了?認不出爸爸了?
桑能那時想的是,不能讓桑勇在這裡丟人,所以,雖然知道不應該跟他走,卻還是走出了校門。
走出了校門口,就失去了學校的保護。
桑勇直接把他拽到了學校門衛(wèi)室看不到的位置,直接伸手:“錢包給我。”
桑能低著頭:“你要錢是嗎?”
桑勇不耐煩的伸手搶書包:“給我!”
桑勇很快
把書包翻了出來,扔在地上,直接轉身離開。
桑能把他拉住了:“錢你拿走,錢包給我!”
桑勇一心要走,桑能這樣只會讓他煩躁得動粗,罵著,拖著桑能往前,桑能被拖著走,全部注意力在錢包上,他要把錢包拿回來。可是桑勇怎麼可能讓他拿回去?兩人非常激烈的搶奪一番,桑能用光了力氣把錢包裡姐弟三個的合影拿了回來。他臉色醬紫的癱坐在地,桑勇被嚇得躲進了廁所。
桑寧琤就是因爲他被桑勇這樣對待才氣得要去見桑勇,纔會有後面的事情,桑寧琤和季誠然身陷險境,最後兩個人都受了傷。
尚進拉過這個自責難過的男孩子,攬在自己身邊:“小能,這不是你的錯,但是,你要學著強大起來。男人一定要變強,才能保護自己親愛的人。”
桑能鼻子一酸,使勁的點頭。
季誠然的那點傷確實不算什麼事,可桑寧若很難過,這是她的父親,讓她親愛的四哥受的傷。
劉碩景拿著全部的檢查結果進來,進去看到桑寧若紅著眼睛要哭要哭的,哈哈大笑起來:“我說桑寧若,你這是幹嘛?被四兒嚇到了?我去!他什麼人啊你不知道?他就那點程度的傷你還要哭要哭的?我去!以前他在部隊的時候,受的傷比現(xiàn)在要重得多了!最重的那次他可是昏迷了七八天的,現(xiàn)在這算什麼事?我去啊桑寧若你是不是外科醫(yī)生啊你?!”
劉碩景哈哈大笑,嘲笑桑寧若的過度緊張,“就算是四兒,你也不要失去醫(yī)生應有的冷靜啊喂!”
桑寧若走過去,伸手搶過他拿著的季誠然和桑寧琤的檢查結果,再狠狠的踩了他一腳!
“嗷!”
劉碩景抱著腳跳起來大喊大叫,逗得滿屋子都笑了!
最終檢查的結果,桑寧若仔細的看過後小小的鬆了口氣。季誠然的頭只是輕度的腦震盪,沒有傷到裡面,桑寧琤的截骨部位被打到了,但是還好,不需要重新手術。但是如果再有一次,真的需要再次手術了。而且,因爲被打,他的腿部會疼上一段時間,直到裡面的挫傷痊癒。
季誠然是第一次享受身爲醫(yī)生的女人的照顧,他不過是腦震盪,輕度的,後背的刀傷深度不足一寸,長度不過十五釐米,這些傷,對於一個從部隊出來的人,實在不算什麼。
可作爲一個醫(yī)生,不也該是這樣的想法嗎?小意思,不是嗎?
季誠然知道,對桑寧若來說,並不是這樣的。
桑寧若仔細的護理他,照顧著同樣受傷的弟弟桑寧琤,完全不需要護工,沒有任何問題。無論是擦身,餵飯,盯著你睡覺休息,無一不能照顧到。
桑寧琤的傷腿一直隱隱作痛,用了止痛針和鎮(zhèn)定劑,所以他一直都昏昏欲睡。桑寧若每一小會會去看看桑寧琤的情況,輸液的滴速,桑寧琤的睡眠質量。
對他,這個覺得那點傷沒什麼事的傷員,桑寧若更加的嚴格,不過,這可是一種享受,嗯,是的,對季誠然而言,是種享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