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的炎熱,即便是修士,也要運起修爲,方能抵擋,好在楚名堂乃是大日神體,根本不懼豔陽酷暑,雖然在人羣中,楚名堂的修爲最低,但他也表現的更爲安逸。
此地修士大略三五十人,在楚名堂來之前,這些人有相互交好的便早已結盟,共進共退。
此時人羣三三五五的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個小團體,互相商量著什麼,雖然這些人各個實力強悍,卻罕見的沒有人帶頭往那莽原盡頭的古城過去。
楚名堂與陰陽魔君甫一出現,隨著那傳送陣法特有的震盪,所有的目光紛紛朝著這邊看了過來。當看清是陰陽魔君時不少人的眼神都充滿了不屑,尤其是發(fā)現楚名堂只有洞天的修爲,幾乎所有的人臉上都是掛著一絲冷笑。
陰菱水牢的秘密楚名堂已然看破,雖然這牢獄乃是爲了某些人的私利而設,目的就是爲了圈養(yǎng)炮灰。但九幽府不論是爲了自己的顏面,還是遮掩真實的目的,都不可能隨意抓些人進來。
能夠站在此地的,大多是老一輩的魔道巨擘,只有少數纔是無依無靠的散修。
這些人除了實力高絕之外,同樣也都是修真界兇名赫赫的人物,任意一個名字放到外面,都能止小兒夜啼。
可是在這秘境之中,卻真是王侯滿地走。
當一衆(zhòng)人看向楚名堂的時候,楚名堂也是朝著人羣看了過去。
他只是大致的掃了一眼,便斷定,在這四五十人中,大半都是王侯境界,氣息比陰陽魔君強悍的大有人在。
然而楚名堂只是心頭稍微驚訝了三分,臉上卻是毫無一絲懼色。即便是那一絲驚訝也不是因爲畏懼,而是楚名堂以點破面,看著這些人的實力,大抵猜到了佈局人的手段。
能夠勞頓如此多的王侯,對方少說也是王侯的實力,但楚名堂斷定,這個人的實力必然不會超出王侯境界。
他的依據很簡單,若是對方乃是人皇高手,那陰菱水牢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因爲人皇破不開的秘境,即便是送來更多的王侯,也是於事無補。
對方根本沒必要花諾大的心思,佈置這一片水牢。所以對方手筆看似很大,但楚名堂已然猜到,那個人的修爲最多就是王侯巔峰,可是即便如此,也不代表楚名堂能夠對付。
楚名堂只是心中略微一思量,便放棄了考慮。既來之,則安之,已然進入了對方的地盤,楚名堂不在乎自己無路可退。
當初以一介凡人,登頂帝師至尊,楚名堂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比這破碎秘境更奇,更兇,更險的時候多得是,楚名堂照樣一步步的走了過來,走到了那讓衆(zhòng)生仰視的地位。
諸多的經歷,沒有讓楚名堂變得驕傲,而是讓他每時每刻都保持著可怕的警醒,尤其是深諳帝王術的他,更加明白,陰溝裡面翻船不是傳聞,反而修真界有大把的人在。
所以即便楚名堂已經有了洞天的不凡修爲,即便楚名堂根本不會高看這破碎秘境,他的一舉一動依舊是有條不紊,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這便是楚名堂。
從對方的眼神中,楚名堂很輕易的讀出了一絲的火藥味。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這便是修真界。是非來的時候,根本無從逃避。
“陰陽魔君,你這慫貨終於捨得出來了?”對面?zhèn)鱽硪宦暲淅涞某芭Z。
陰陽魔君順著聲音看了過去,正看到一個番僧瞪著眼睛盯著他。不用說,方纔出言嘲諷的也是此人。
“鳩摩羅,別以爲我真怕了你?!标庩柲Ь埠莺莸牡闪藢Ψ揭谎?,只是他而今是楚名堂的下人,沒有楚名堂開口,他也不好尋此人的晦氣。
楚名堂沒有看那鳩摩羅,而是看了一眼身邊的陰陽魔君,從陰陽魔君的眼神中,楚名堂很清楚的讀到了一絲怨恨和忌憚。
“獨孤,你和那番子有過節(jié)?”楚名堂詢問的聲音不高不低,但是在場的,哪一個都不是易於之輩,以他們的修爲,這不假掩飾的聲音,分明就是一清二楚。
鳩摩羅乃是西域修士,平時最嫉恨別人叫他番子,尤其是對面那個白袍少年人,一句話竟是說的這般輕描淡寫,好似全然不把他鳩摩羅放在眼裡。
其實鳩摩羅想的不錯,楚名堂根本沒把他當根蔥,雖然此人乃是王侯,但是放在這人羣中,也是實力靠後的人物。
果然獨孤問俗還未說話,那鳩摩羅便是怒喝了一聲:“哪裡來的沙比,獨孤,莫非你就是這般管教下人的嗎?佛爺我……”
只是鳩摩羅的污言穢語方纔說了一半,就被生生的壓了下去。
有人出手了,鳩摩羅早就提防著陰陽魔君暴起傷人,他雖然修爲比陰陽魔君強上一線,但也忌憚陰陽魔君那一身詭異的神通。
可是,對鳩摩羅出手的卻不是陰陽魔君,而是被所有人,包括鳩摩羅本人都忽略的楚名堂。
衆(zhòng)人只見那白衣少年袖袍一動,手中已然多了一把劍。
一把斷掉的劍,劍刃不見鋒芒,劍身通體黝黑,好似頑童的玩具一般。
可就是這般不起眼的一把斷劍,隨著楚名堂手腕輕輕一蕩,無數凌冽的劍氣,竟然好似嗚咽的北風一般,平地而起,劍光照的整片秘境都是一片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