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看樑朵拉別的設計,其實這些他那天晚上都看過了,掃了幾眼,便說,“通過了!”
林總監沒想到這次這麼順利,覺得樑朵拉真是創意部的福星,以後這平面廣告啥的,都讓她做好了,反正總裁也是這個意思,要重用她嘛!
上班沒幾天,便是“厲氏”成立二十週年。
二十週年,非常隆重的日子,當年,厲英山篳路藍縷開創這個公司,時至今日,發展成爲鼎鼎大名的國際大公司,是非常不易的,所以,“厲氏”二十週年慶,厲氏夫婦肯定是要出席的,這次的慶祝活動在公司的大禮堂舉行,那裡能夠容納上千人。
而且,主持人也不是公司裡的人,而是厲天鐸的媽媽——楊采薇。
慶祝活動是在晚上舉行,厲宇澄也參加了,他竟然難得地穿了西裝了,就坐在第一排,樑朵拉的身邊,樑朵拉里面穿了一身淺黃色長裙,外面罩了一件小外套,一會兒有她的表演,小提琴獨奏。
厲天鐸作爲公司的總裁,自然坐在了第一排居中的位置,陸宜杉家裡有事,沒有參加。
應該說楊采薇的演講非常的精彩,很吸引人,她的口才很好,並且聲音很動聽,讓人聽起來非常舒服,她講了那些年她爲了和厲英山創建公司,忍痛放棄了她的小提琴事業,說起那些年來的不容易,在場的人,很多都落淚了,連樑朵拉的眼睛裡也蒙了一層霧氣。
厲宇澄回過頭去看樑朵拉,彷彿一尊女神的雕像般,眼中霧氣朦朧,觀衆席燈光很暗,她的側面竟然如此柔美。
厲宇澄心中彷彿受到了什麼鼓動,情不自禁地拉起了樑朵拉的手。
樑朵拉不自在極了,不過這種大庭廣衆之下,她的手沒能從厲宇澄的手中抽出,最後,只能聽之任之,其實,她的心裡彆扭極了。
又想起了上次,她和厲天鐸一起過馬路,厲天鐸也拉了她的手,爲何她就沒有半點的不自在,反而覺得被他拉著很舒服?
大概是這樣吧,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身體的舉動不會覺得難堪,可是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任是怎樣的舉動,都會覺得難以容忍。
厲天鐸和厲宇澄!
她是喜歡著厲天鐸的。
那種仰之彌高的喜歡,明知道自己這一輩子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所以只能遠遠地站著,看著他,知道他過得好,自己也便是幸福的。
他幸福了,樑朵拉會再去她的那一個他。
茫茫人海,她該去哪裡尋找呢!
不知不覺地,竟然有些傷感了。
“厲宇澄,對不起,我要擡手擦擦眼淚!”樑朵拉說著,因爲楊采薇講得很動人,所以,很多人都在擦著眼淚,雖然樑朵拉也覺得很動人,但是她的眼淚多半是爲了剛纔自己的所想。
終我此生,再也握不住你的手!
“我來!”厲宇澄不但沒有放開樑朵拉的手,反而身子探出去,給樑朵拉擦起眼淚來。
由於他們坐的位置在第一排,厲天鐸也坐在第一排,大家都在安靜地坐著,所以,厲宇澄探身子的動作非常顯眼,厲天鐸忍不住歪過頭來看,厲宇澄跪在樑朵拉的面前,在給她擦眼淚,他的另外一隻手,還握著她的手!
樑朵拉的眼睛垂著,看著厲宇澄,而厲宇澄看樑朵拉的樣子,也像是看著稀世的珍寶那樣,含在嘴裡怕化了般。
如此珍愛!
厲天鐸的拳頭狠狠地攥了攥,眼睛瞇了瞇,繼續看起舞臺上的表演來,心卻是再也不能夠平靜。
在那晚之後,他就知道,早晚會有那麼一天的。
其實那一天,厲天鐸受到內心的驅使,去了樑朵拉的家,只想送給她一個手機的,也想看看她,看看她在接受了厲宇澄那個吻後是什麼反應。
沒想到會天降大雪,他會在她家裡過兩個夜晚的。
可是,就是那兩個夜晚,現在已經永遠地留在了他的心底,永世再不可忘!
他甚至有些嫉妒厲宇澄!
如果他早一步,如果樑朵拉晚一步,或許在一起的就是他們了!
現在,她已是弟弟的珍寶,如果是別人的還好,可是偏偏是他弟弟的!
讓他如何動手?
厲宇澄的動作,公司很多人都看到了,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林總監這下總算是知道厲天鐸爲什麼偏看樑朵拉了,原來是未來的弟媳婦啊!那以後自己可要小心翼翼地對待樑朵拉了,未來的樑家二少奶奶!
很快就輪到樑朵拉表演了,她這次選的曲子是《G大調的悲傷》,張靚穎的原唱,樑朵拉覺得這首歌如果改成小提琴曲子定會很好聽的,於是她自己改了,本來這首歌有一些憂傷的氣息,說的又是冬天的事情,她改成了小提琴,又加上了很多悲傷的曲調,在這個冬天聽來,確實非常憂傷,也說不上來爲什麼在這個日子,她會拉這樣一首曲子,只是爲了紀念。
紀念他曾經在自己家裡住過的兩天。
這件事,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就這樣落在她的心底。
樑朵拉其實是很喜歡這首歌的歌詞的,邊拉心裡邊想著歌詞,“去年聖誕騰空的煙花,剛好一場大雪也落下-----”
樑朵拉的腦子裡想著,今年的聖誕,她和他一起度過,一起看見煙花升空,今年過年,他和她在一起過了年。
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在外人面前,樑朵拉要顯得沒有任何的異樣,不能對別人說的秘密。
整個禮堂裡寂靜無聲,都在感受著這份憂傷。
一曲完畢,樑朵拉剛要下臺,卻被主持人楊采薇叫住,“朵拉,等等!”
樑朵拉不解,疑惑的眼光看著楊采薇,她叫自己幹什麼呢?表演完畢不是理應下臺的麼?
楊采薇沒有說爲什麼,拿著話筒繼續說了起來,“厲氏集團有一個人的鋼琴彈得非常好,你們知道是誰嗎?”
大家都竊竊私語起來,鋼琴彈得好的人確實很多,不過如此讓楊采薇興師動衆的人,會是誰呢?難道是厲家的人?
厲天鐸還是厲宇澄?要不然就是厲英山!
楊采薇笑了笑,說道,“我有兩個兒子,其中大兒子的鋼琴彈得最好,二兒子小時候也學過彈鋼琴,可總是坐不住,所以半途而廢了,不過,厲總好像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表演過鋼琴哦,厲總,今天是厲氏集團二十週年的慶祝,你要不要和朵拉配合,拉一首曲子呢?”
整個厲氏集團的氣氛馬上達到了高潮,大家尖叫著,吹著口哨,都在起厲天鐸的哄,讓他無論如何也要上臺表演。
厲宇澄也在旁邊叫著,“哥,快去表演,我也好多年沒有聽過你彈鋼琴了!”
樑朵拉也非常吃驚,她拿著小提琴,呆呆地站在臺上,看著厲天鐸,他會彈鋼琴?從來沒有聽他說起過啊!他要和自己配合,可是自己還不知道他要拉什麼曲子呢!如果配合不好不就丟人了麼!
真是最怕家有叛徒,厲天鐸心裡想到,這次這件事情讓楊采薇給他捅露了,以後恐怕一有活動,就少不了他的份兒了。
不過他看了一眼樑朵拉,還是走上了舞臺,今日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顯得人精神極了,坐在舞臺的鋼琴前,鋼琴和樑朵拉之間還是有一些位置的,可是樑朵拉還不知道要拉什麼呢?如何下手啊。
楊采薇已經下去,舞臺裡的燈光已經打在了厲天鐸和樑朵拉的身上。
樑朵拉就那麼尷尬地站著。
厲天鐸看著樑朵拉,示意她過來。
樑朵拉趕緊走了過去,厲天鐸小聲問她,“朵拉,你想拉什麼曲子?”
“我也不知道,厲總,你什麼彈的最好?”這可是在舞臺上,兩個人就這麼交頭接耳的,臺下的人肯定都看到了。
“《雲雀》!”厲天鐸回答道。
他---他的《雲雀》彈得最好?這也是自己拉的最好的曲子,怎麼他以前從來沒有對自己說起過?樑朵拉有一種蒙在鼓勵的感受,這個人,這個人!
“那就拉《雲雀》吧!”樑朵拉急匆匆地說,她在舞臺上還從來沒有這般經歷。
樑朵拉重新回到她的位置,仔細定好小提琴,看了厲天鐸一眼,他也正在看著樑朵拉,片刻之後,厲天鐸對著樑朵拉點了一下頭,開始演奏了!
樑朵拉拉得很認真,厲天鐸配合的也很好,好像已經排練過成千上萬次那樣,樑朵拉從來也不知道,《雲雀》配上鋼琴去是這般的好聽。
臺下沒有一絲雜音,他和她,沉浸在《雲雀》的世界裡。
一曲終了,臺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樑朵拉笑笑,鞠躬離開,厲天鐸自然是不用鞠躬的,下了臺。
剩下還有很多的表演,可是樑朵拉今天晚上的心一直是很躁動的,怎麼也沉不下來,一直回想著她和厲總配合時候的樣子。
原來,原來他會彈鋼琴的。
富家子弟多才多藝並不少見,可是能夠彈成這麼好的,卻是極少數。
他彈得當真是好呢!
樑朵拉去後臺換了衣服,換下了這身淺黃色的禮服,穿上了她的短款的白色羽絨服和牛仔褲,回到了觀衆席。
“朵拉,剛纔拉得真是不錯的!”厲宇澄由衷地讚揚她。
樑朵拉說了一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