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厲天鐸嘆了一口氣,“說說案子的問題吧,樑朵拉吸毒的事情,不要拿到法庭上來說,雖然我不喜歡她,可是這樣做,僅僅爲了離婚的話,太不厚道,不想看到她那麼狼狽的模樣,其他的,你看著辦吧!”
樑天怡點了點頭,心裡有些軟軟的感覺,他——的確是一個天性純良的人,照顧到了樑朵拉的面子,不是麼?
“我知道了!”樑天怡說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想先回去了!”
“去亮馬河看看吧!”厲天鐸站起身來,沒有理會樑天怡要告辭的話,自顧自地朝前走去,樑天怡還坐在椅子上,愣神,他爲什麼要讓約自己去亮馬河呢?
亮馬河,亮馬河,樑天怡的心裡一直在念叨著這個名字!
他們沒有開車,厲天鐸在前面走,樑天怡的腳步落在後面,看著他的背影,那麼高大挺拔,不知道爲什麼,眼淚就落了下來。
兩個人一路上什麼話也沒有說,就這樣來到了亮馬河畔!
他們站在亮馬河的橋頭上,望著閃爍的燈光打落在粼粼的河水上,已經是春天了,冰早已經化開,流淌的聲音很細微,因爲過路的汽車動靜很大,所以聽不真切!
有時候,樑天怡覺得,B市的地名真的奇怪的,有些名字很可笑,比如帽兒衚衕,比如菸袋斜街,比如車耳營;也有些地方的名字,卻是樑天怡很喜歡的,比如——亮馬河!
說不上來爲什麼喜歡,不過是三個很普通的字,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名字,或許別人沒有任何感覺的,可是樑天怡就是喜歡!
只是這種喜歡,從來沒有對別人說起過而已!
是巧合麼?厲天鐸把她帶到了這個地方,在B市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來到亮馬河。
以前也來過的,不過是經過而已,從來沒有好好看過亮馬河,亮馬橋!
霓虹燈還在河面上閃爍,樑天怡的心裡忽然變得無比平靜,不自覺的,嘴角上揚,露出一絲恬靜的笑容。
亮馬河,亮馬河------
心裡忽然有一種求而不得的惆悵,這種心情,也包括對旁邊的人——厲天鐸!
歪過頭去看他,他神色平靜,雙手抓著欄桿,微風吹起他的頭髮,彷彿他和她,現在站在一個未知的世界裡,他只有她,而她,也只有他!
此刻,她的心裡再也沒有半分詹諾揚的影子了!
好想撲進他的懷抱!
可是,不行啊-----
“我上軍校的時候,和洛如山是同學,他父親在我父親手底下工作,洛如山一直在詆譭我的母親,有一次,他又在宿舍說起,正好被我聽到,我把他的牙齒打掉了三顆,肋骨也打斷了,我被學校責令警告!那時候,樑朵拉是洛如山的女朋友,有一次,她來找他-----”厲天鐸好聽的,有磁性的聲音,在黑夜裡蠱/惑著樑天怡的心,樑天怡發現,她竟然可恥地懷念著這個聲音,這麼許久以來,都在想念著!
這也是厲天鐸第一次和樑天怡聊起往事,聊起樑朵拉,從這一刻起厲天鐸不再留給她滿腹狐疑,這應該算是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以來,第一次交心吧,兩顆心,彷彿在這一刻,更近了一些。
“然後呢,怎麼了?”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樑天怡歪過頭去,看著他,問道。
厲天鐸的眼睛也正在看著她,“我以爲你沒有在聽!”
“哪有?你的事情-----”樑天怡脫口而出,本來想說,“你的事情,我向來都很關心的!”可是,話說了一半,纔想起來,樑天怡,你那天不是已經和他說過“分手”的話了麼?現在卻又關心他?
“我的事情,你怎麼?”他眼含著笑意,問道樑天怡,彷彿樑天怡要說什麼,他都心知肚明!
“我----我----”樑天怡低下了頭,卻說不出話來,
厲天鐸看著她,又笑了起來,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包容,也很溫暖,讓樑天怡的心安安穩穩地放在一片暖意融融中。
這種暖意融融,是厲天鐸給她的,詹諾揚從來沒有給過!
“還要繼續聽嗎?”他問道。
“你還想說麼?”樑天怡也問他。
“去我家裡說吧!”厲天鐸拉起樑天怡的手,溫熱的氣息又傳遞給了樑天怡,久違了,這種溫暖,這麼貼近樑天怡的心!她不知道他拉自己去他家幹嘛!
可是,她卻並不害怕,並不害怕那種孤男寡女相處的尷尬,她相信他的人品,卻不知道這種信任從何而來!她和厲天鐸在一起以來,對他,一直很信任的,雖然他有很多地方,樑天怡搞不懂!
理智上是應該拒絕的,畢竟他們現在什麼關係也沒有了,是樑天怡主動提出來分手的,雖然現在她後悔了!
她沒有反駁,隨著他去了他的家。
厲天鐸的家在富頓小區,著名的豪宅,這也是樑天怡第一次走進他的家,他的手一直握著她的,似乎這輩子也不打算放開!他們之間,會是什麼樣的結局呢?
走到他的門口,厲天鐸拿出鑰匙來開門,暫時鬆開了樑天怡的手。
“你帶我來你們家,就是想繼續說樑朵拉的事情?”她問道。
“那個故事,暫且結束,留給下次,樑天怡,我們還有下次麼?”這一問,讓站在門口的樑天怡猝不及防,就這麼尷尬地站著,雙脣抿了抿!
“既然你現在不想說,那我們來談談案子的問題吧!”樑天怡沒有明說,潛臺詞卻已經很明瞭了——我給了你下一次機會了!
“你過來看看證據!”厲天鐸這麼聰明的人,自然明瞭,朝著她笑笑,說道。
嗯?證據?什麼證據?樑朵拉的證據。
進了他的家門,樑天怡才明白什麼叫做低調的奢華。
坐在沙發上,樑天怡開口,“你讓我來看什麼證據?”
厲天鐸在倒水,不經意的口氣傳來,“你看看有沒有樑朵拉住過的痕跡?”
樑天怡呆住,樑朵拉住過的痕跡,和她有什麼關係!她只是張了張口,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爲什麼要和我分手?”厲天鐸現在坐在沙發上,緊挨著樑天怡,眼睛緊緊地盯著她,他們之間呼吸相聞!
“我,我------”樑天怡的臉漲的通紅,他的家,明明就是一個單身男人住的地方,沒有一絲女人的曖昧氣息,聞不到女人的味道,所以,厲天鐸,不是一個花心的男人,可是,樑朵拉,她始終是樑天怡心裡的一根刺!她身穿禮服搖曳生輝的樣子還在樑天怡的眼前晃悠,她端著紅酒,在厲天鐸的生日宴會上。
而厲天鐸的生日,卻從來沒有和她說過,本來想釋然的,可是,卻無論如何,也沒法做到那麼大度!
“我承認,我氣量不大,可是,我做不到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你明知道的我在意的不是樑朵拉,而是-----”樑天怡這話說出來,很有些直白,厲天鐸,讓你知道我的肚量小也沒有關係,在愛的人面前,哪個女人能夠做到那麼大肚量呢,反正我是做不到!
“你在意樑朵拉?”他的眼中有幾分笑意,彷彿從樑天怡的話語中看出了幾分吃醋的味道,真是看不出來,理智如樑天怡,竟然也會嫉妒,而這種嫉妒,卻是爲了他。
樑天怡的臉色已經漲的緋紅,輕輕點了點頭。
“我都不在意你的詹諾揚,你又何必在意我的樑朵拉!”他冷冷地笑道。
也是在那一刻,厲天鐸才意識到,他是真的吃醋了,真的在嫉妒,樑天怡,從來都不是他利用的棋子!
樑天怡以爲他會向自己解釋的,告訴她,這是個誤會,樑朵拉碰巧去參加了他的生日聚會,而當時他碰巧要給樑天怡打電話,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就只說了這一句話,尷尬,生氣,種種的情緒涌上心頭。
樑天怡沉默,過了半晌,她站了起來!
“對不起,我要走了!他還在家裡等我!”樑天怡站起身來。
本來打算要送她回家的,可是,厲天鐸卻沒有站起來,任樑天怡開門,走出了他的視線,只剩下他一個人!
她一個人回家,不知道安全不安全,心裡不是不擔心的!
拿起了車鑰匙,尾隨著樑天怡的腳步。
她上了出租車,卻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國奧中心!
本來以爲她只要安全到達她姐姐家裡,他就會回去的,他也只是想看看她有沒有安全到達而已。
樑天怡下了出租車,厲天鐸的車遠遠地跟在她的後面,看到她安然無恙地到了,本來打算挑頭回去的,可是,樑天怡下了車以後,卻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