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她幹嘛?”厲天鐸皺眉。
這次,直覺告訴他,樑朵拉是去找樑天怡麻煩的!
樑朵拉的聲音頓了頓,“我是去找她談案子的,你以爲我找她幹嘛?我沒那麼無聊!下週二開庭,她是你的律師,我去和她談談案子的問題!”
“我知道了!還有事?”他問道。
“沒有了!”樑朵拉好像不死心,可是實在找不到話題了,厲天鐸平時就很少和她說話的,兩個人在一起根本找不到什麼共同語言,所以,這也是厲天鐸堅持要和她離婚的一個理由吧,不過也對,像他們這樣的無性婚姻,有什麼意思!
沉默了一會兒,雙方不約而同地掛機。
手機還在手裡玩弄,卻又響起來,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是“天怡”打來的!
如果沒有猜錯,這個時候打電話,肯定是因爲案子的事情了-----
“喂!”他凝沉的聲音響起來!
“是這樣的,厲總,關於您和樑朵拉離婚的案子,現在刑良讓我來做,我以後是你的代理人了,所以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一下!”樑天怡的心跳得很劇烈,怎麼一和他說話,就像剛懂事的小女孩似的,懵懂的心跳得好快!
“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沒等他說完,厲天鐸便說道,阻斷了樑天怡的話語。
樑天怡那邊沉默,本來以爲在電話裡說清楚就好的!
可是,對他的邀請也沒有拒絕!
“在哪裡呢?”她問道,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案子的問題。
“在亮馬河飯店。”厲天鐸說道。
樑天怡又沉默,亮馬河?爲什麼在亮馬河呢?
亮馬河在東三環,樑天怡要去這裡也很遠的,他爲什麼選在亮馬河呢!忽然想起來,和他在一起這麼久,自己竟然還不知道他住在哪裡!
真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我離亮馬河有些遠!”
“沒關係,我去接你!”厲天鐸的聲音充滿了寵/溺之情,他對樑天怡,還有寵溺之情麼?
放下了電話,真是可笑,厲天鐸,你竟然又要約她吃飯?是不死心吧!
現在,你對她,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不知道爲什麼,樑天怡今天下午的心好躁動,盼望著下班!
你對厲天鐸還這麼期待麼?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的時候,走到了中天律所的門口,他的路虎車就停在中天律所的衚衕口,刑良剛好下班,看見了厲天鐸。
“又在等那個重要的人?”刑良半開玩笑地問道厲天鐸。
樑天怡低下頭,我,現在還是你重要的人麼?
“是啊!”厲天鐸的回答很真切地傳入樑天怡的耳朵!
上次他來接樑天怡的情景又映入心頭,已經過去了那麼久!
樑天怡穿了一身紅色的呢子外套,裡面是一件白色的毛衣,腳下是一雙平底皮鞋。
走到他的車旁邊,輕輕地叫了一聲,“厲總!”
厲天鐸只是盯著她看,眼睛裡看不出是什麼表情,他的身子側過來,打開了副駕駛的門,“上車!”
經過一個冬天,對他的稱呼終於又回到“厲總”了!
現在已是春天,那種入冬以後天就變短的情況已經一去不返,現在天光很長,春日的陽光照著樑天怡的眼睛,可是,總覺得眼睛裡忽閃忽閃的,似乎有溫潤的液體要流出來。
“你愛吃什麼?”厲天鐸的車子上了路,他纔想起來問樑天怡,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他居然還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麼,現在問,不知道晚不晚。
“我沒有什麼愛吃的東西,也沒有什麼不愛吃的東西,我不挑食的!”樑天怡答,似乎從那天說過了“分手”兩個字以後,兩個人之間變得好生疏,她和厲天鐸之間,真的回不到從前了,本來是要談樑朵拉的吸毒證據的,可是誰也沒有說起。
感覺行了好長時間的路,終於到了亮馬河飯店。
“下車!”厲天鐸的聲音很低沉,充滿了磁性,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句話,又把樑天怡的眼淚逼了出來。
“天怡,不要哭,不要哭,今天你是律師!”樑天怡自己勸慰著自己,可是,作爲他的律師,怎麼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樑天怡忽然發現,這是他們倆第二次一起吃飯,上一次是在國奧中心附近,他吃京醬肉絲的時候,把小餅填入了樑天怡的口中,還有他的手指,他在大庭廣衆之下,抱著她,給她戴上鍊子,現在,鏈子還戴在她的胸口,已經被她的體溫暖得很熱了,如同他天天陪著她一樣,給了樑天怡好大的安全感。
“我今天是想問厲總,樑朵拉吸毒的證據要在法庭上提起質證麼?如果提起質證的話,那公安機關肯定不會放過她!如果不提起,那麼你離婚可能就有些難度!”樑天怡沒有吃飯,拿出樑朵拉的照片,遞給厲天鐸,對著他問道。
“那樑律師,你是什麼意思?也不希望我離婚?要給我們調和。”厲天鐸的雙臂平放在桌子上,看著樑天怡的眼睛,問道。
當初這個案子本來是交給刑良的,可是他卻中途變卦,讓樑天怡來審理他的案子,他就想看看,樑天怡在向他提出分手以後,對他的離婚是一種什麼樣的態度?
又是一次脫出生命軌跡的行爲。
請她吃飯,讓她來來做案子!厲天鐸,你究竟是想繼續利用她,還是真的喜歡上她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江潮源應該沒有告訴樑天怡他的目的,如果他不說破,樑天怡自然也不會知道。
可是,忽然就覺得“利用”這個詞好惡劣。
樑天怡低下頭,於公,她應該調解,不讓他們離婚的,於私,她希望他是自由的。
“我-----”樑天怡坐在他的對面,有些吞吞吐吐的口氣,“我不知道!你這個案子,還是讓刑良來做吧,我-----”
我身在此山中,很難沒有偏頗。
“如果我偏讓你來做呢?”他不罷休,看著樑天怡,“你究竟讓不讓我離婚?”
樑天怡被他逼到牆角,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一種理性的態度回到她的心中,“我是律師,離婚證據的事情,完全取決於你自己的態度,你明白嗎?”眼睛看著他的,彷彿在安撫一個孩子般。
厲天鐸只是輕哼了一下,拿起筷子吃飯,不再說話。
樑天怡的手掐著自己的掌心,大概,他很希望樑天怡說希望他快點離婚的話吧,可是,身爲律師,樑天怡有著自己的職業態度。
“我很希望你離婚!”這句話說出來,很不容易的,可是,她還是說出來的,“離開樑朵拉,離開樑朵拉,我不希望你有那麼多女人,不希望你撲朔迷離,我希望你好好和我在一起!”樑天怡說道。
那天說過的“分手”的話,是我意氣用事,可是,你爲什麼要說隨便呢?
厲天鐸沉默,他的眼睛盯著樑天怡,他眼睛中冰冷的態度在慢慢地化開。
“既然你這麼在意我有別的女人的事情,那我是不是也該在意詹諾揚,”他的頭偏到一邊,那天雍和宮前的一幕又涌上心頭,“你既然這麼在意他,爲什麼還要和我在一起?”
“我在意他?”樑天怡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吃驚的眼神看著他。
厲天鐸不想想起的,想忘掉那天的事情,可是總是那麼清晰地映入他的腦海,彷彿這是他逃不過的劫,樑天怡悲慼的樣子,她的淚水,是爲了另外一個男人,對他,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