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暄澈上前一步,衝著那站立的屍體喊道:“讓開。”
那屍體一動不動,慕暄澈臉色陰沉了不少,走過來我身邊,從我的脖子上將骨哨取下來,用力吹響。
慕暄澈吹響的聲音跟我吹響的聲音完全不同,我的吹響的時候就是簡單的哨子聲。他吹響這骨哨卻如同軍中的號角,沉著有力,聲音悠揚。
咚咚!咚咚……
周圍擂鼓聲隆隆,那些原本漂著的屍體,集體站起來。
圍著慕暄澈的方向單膝跪下,連那原本站立著的屍體。也跟著單膝跪了下來。
“讓開?!?
當慕暄澈這次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那聲音彷彿從天上傳下來一般,響徹整個山洞。
默默的前方的那具屍體往兩旁邊靠去,慕暄澈跳到水面上。單腳站立。
用鉤子拖著小船前行,師傅慌忙吩咐李大劃槳助他一臂之力。
小船行駛飛快,幾乎在我們以爲自己就要快出去的時候,意外又發生了。
這水面就跟開水滾開一般。不斷冒著泡泡。
嘭嘭嘭!嘭嘭……
水面不斷有水泡冒上來,水泡是血紅色的,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
師傅皺眉道:“看來還是把他給弄上來了,天靈教的目的達到了?!?
我和上官明月互看了一眼。都沒有明白師傅的意思,我捅了捅她,讓她去問。
她衝著師傅道:“師傅,你就被神神叨叨的。給我們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讓我們就算是死也死個明白可以不?!?
師傅解釋道:“這裡埋著一位怨氣沖天的大鬼,天靈教做了這麼多事,目的只有一個,便是將這位給引出來,讓我們這一羣人都結果在此地?!?
該死的。
我在心裡暗罵,剛纔就不應該跟楚宸作交換,將那個假上官明月給放走。都是那女人搞出來的事情,沒有她也不會這麼麻煩,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血泡在不斷上涌,隨後而來是一個巨大的紅木棺材上升而來。
還是第一次聽說將人葬在河裡的,我只是在《道家法典》中看過,水能壓住人的生氣,不讓人投胎。所以死在河裡的人,都必須將屍體撈回來,否則投不了胎。
看來這棺材的怨氣不會少。否則他衝上來的時候,我的肚子也不會再次傳來一陣絞痛。
大紅木的棺材朝著我們小船撞來,一下子便將我們的小船撞的老遠。
這船本來就是用破木板做成的,若是再撞一下必然散架。
“嘭?!?
一聲巨響,河中那些原本跪立的屍體全部爆裂。
上千萬只蟲子朝著我們襲來,聲音如雷,讓人發麻。
直到這一刻我才體會什麼叫最深的恐懼,張口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大腦沒有意識,全身發麻沒有力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一陣羣的黑蟲子朝著我們襲來。
師傅扔出一把符紙引來天雷,可是沒用。蟲子太多了,幾乎燒不乾淨。
那棺材又朝著我們撞來,眼看著要撞上了,師傅衝上去一頂,小船停住了。
“噗。”
師傅一口鮮血噴灑而出,我連忙圍上去。
“師傅,你沒事吧?!?
師傅擺了擺手,讓我們去幫慕暄澈。
慕暄澈飛身到棺材上。吹響骨哨,周圍的蟲子不再圍著我們。
可是那具紅木棺材就如同要爆炸一樣,飛騰起來。
“快跑?!?
慕暄澈喊了一聲,師傅跟著一聲令下:“李大,快?!?
師兄拼命劃著小船,慕暄澈控制著紅木棺材,讓他不用來撞上我們。
突然明白了什麼,我朝著慕暄澈的方向大喊:“不?!?
我想衝過去。去被師傅緊緊拉住。
“放開我,師傅,放開我。我丈夫還在那裡,我不能走?!?
師傅卻緊緊的將我樓住。不讓我動。
見我要死衝過去,慕暄澈分神朝著我說道:“等我?!?
師傅在我耳邊大吼道:“顧四,冷靜,你過去他就永遠脫不身了?!?
對,我是該冷靜下來,我不能託慕暄澈後腿。
我必須出去,就算我可以出事,我肚子裡面的孩子也不能出事。
我一定要出去,保住孩子。
想通之後,我拼命的拿著小船槳,劃著船。
只有一個信念,我要出去。
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我拼命的話。
我不知道我化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廢了多少力氣。
我知道,在我劃出去見到外面太陽的那一刻,我眼前一黑,倒下了。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回到了山莊的宿舍,身邊坐著的只有師傅。
“怎麼,看見是我不是你那鬼丈夫不高興?”
師傅埋怨的朝著我說道。
我歪過腦袋。不願去看師傅,慕暄澈還不知道怎樣呢,我哪有這個心情呀。
“放心吧,他不可能有事的。當年,那樣都沒有事,現在這種場面怎麼可能拿的住他?!?
師傅的話讓我來了興趣,翻身而起。
“師傅,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和慕暄澈到底是什麼關係,爲什麼你叫他暄王?!?
凌雲子衝著我慈愛一笑道:“丫頭,你一串問題,你叫爲師如何回答?”
有一些著急。難得他願意告訴我一些,我當然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那師傅您就慢慢回答,先告訴我,你和慕暄澈有什麼關係吧。”
“我跟他沒有關係,跟他有關係的是你爺爺,顧駝背?!?
“我爺爺?”
師傅點了點頭,對著我說出了一段往事。
當年我的爺爺靠著祖上傳來的《道家法典》名動一時,在我出生的時候。他便算出了我命帶不祥無可逆轉。
若是讓我活下來,我父母就必須死,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也不例外,他用盡畢生所學,將慕暄澈的墓給改了。
凌雲子和爺爺的關係他沒有告訴我,只是說了他是他幫爺爺將慕暄澈的屍體從墓中轉移出來安放到趙家井下的。
趙老爺子也知道這一件事情,爲了報答凌雲子當年救他的恩情,同意將慕暄澈的屍體搬到他家井下。
至於爺爺也爲此付出了代價。壽命整整減少了二十年。
還有劉清風,一生癡醉於道家學術,這個本《道家法典》便是爺爺與他交換的條件,護我長大。
因爲一個我,大家都付出了巨大代價,最後的受益人全部都是我。
告訴我這些之後,師傅便離開了房間,留下我一個人獨自思考。
慕暄澈的身份想必除了我死去的爺爺,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連師傅都不知道。
只是,我覺得師傅還有東西隱瞞著我,比如他和爺爺的交易是什麼。
還有就是我那神秘的二師兄。我總感覺二師兄和這是有著脫不了的關係。
總人爲我犧牲,我便不能辜負他們,我要強大起來。
因爲慕暄澈我們在山莊多待了三天,三天之後,慕暄澈依舊沒有出來。
我必須離開了,師傅他們已經爲我耽誤三天了,不能再耽誤下去。
來的時候,我載著慢慢的幸福,離開這裡的時候,我丟了慕暄澈,連骨哨和小寶都丟了。
臨行前,師傅接到電話。
b市出事了,振華科技的陳總家裡出事了。
陳總的老婆死了,死狀特別慘。
她的四肢全部被廢,眼睛被人挖掉了眼珠子,耳朵被人灌入鉛水封死,鼻子塞入銅珠,舌頭和嘴巴則被用鐵定封在了一起,最後屍身還被浸泡在水缸裡面。
這樣子處理一個人的目的只有一個,讓她魂魄出不來,永世不得超生。
若非深仇大恨,絕對不可能下這樣的狠手。
到底是誰下的手,居然這麼狠。
隨後,我們立即趕回了b市。
只是沒想到等著我們的會是一場巨大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