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懂了慕奕寒的話了，慕奕寒這是打算把這個小美女當作這次合作的添頭了。
顧晨歡也不笨，何況，慕奕寒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她那裡還會不懂，心冷如冰，怒火熾烈，瞪著慕奕寒。
他真不是個人。
“……”抿著脣，她不說話，死死盯著他。
“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係，你隨時可以走，我絕不攔著；下樓還是上樓，選擇權在你。”他湊過來，在她耳邊低語：“不過，顧鬆白會怎麼樣，我就不保證了。”
“你——”顧晨歡氣得渾身顫抖，他是赤*裸裸的威脅，說給她選擇，其實，他是已經制定好了遊戲規則了，只允許別人在他的規則範圍內遊戲。
掌控權，都在他手上。
她，根本別無選擇。
可是，第一次親暱是與這個魔鬼，她雖然難過，但是還能接受，再來一個？
顧晨歡慘然一笑，他是不把她逼到絕路便不肯罷休了。
那就來吧。
逼回了眼淚，顧晨歡抓起桌上酒瓶，直接對著嘴倒下去，咕咚咕咚像是喝涼水一樣，轉瞬間，大半瓶的酒，就沒了。
然後，燦爛一笑：“劉總，喝點酒助興，你不會在意吧？”
“不會不會，喝點酒好，喝點酒好。”劉總的眼珠子，快要掉下來了。
劉總的樣子，讓慕奕寒的手，握成了拳頭，心裡不舒服，臉上，卻笑著說：“劉總，今天招待不週，您先好好休息，明天咱們接著談。”
“好的好的。”劉總的頭，小雞啄米一樣猛點，明明急切的要命，卻還強忍著站在哪兒裝著有風度的樣子，和慕奕寒寒暄：“慕總太客氣了，是我們太打擾您了纔是。”
慕奕寒輕輕一笑，睫毛下的陰影，遮蓋了眼中的冷笑。
如果不是知道這個劉總貪財好色，想要藉著他的手懲罰那個死丫頭，一個小小的生意，怎麼能勞動他出面呢？
他只是想看，她掙扎，卻慢慢絕望的樣子罷了。
劉總帶著顧晨歡走了，劉總帶來的兩個人也離開了，屋裡只剩下慕奕寒和慕浩兩個人。
室內寂靜，紅酒的醇香在屋裡瀰漫，慕奕寒仰頭，一口灌下杯中酒，然後猛然把高腳杯甩出。
四分五裂。
慕浩心一跳，忍不住說道：“主子，您……唉，這下顧小姐可真變成別人的了。”
慕奕寒聞言，握緊的拳頭青筋賁起。
淚水溼了睫毛，顧晨歡把它逼了回去，跟在劉總身後，靜靜走著，她有點兒醺醺然，但是並沒有醉得厲害。
劉總的手裡，拿著馮秘書給他的門卡，心裡特別滿意。
一聲巨響，在劉總剛把顧晨歡抱住的時候，沒等他回頭，就已經被人提著領子扔到了旁邊。
劉總痛叫了一聲，開口就罵，卻在看到來人的時候立即住嘴。
“哪個混——慕、慕總……”
劉總心裡有點打鼓，慕總的臉色，不太好啊，這是怎麼了？
顧晨歡聽到劉總的叫喊，才慢慢睜開了眼睛，迷濛中就見慕奕寒臉上的表情活像是看到了殺他全家的仇人一般，苦大仇深的厲害。
“寒少。”站起來，低眉斂目喚了一聲，不明白自己又怎麼惹他生氣了。
慕奕寒繃著臉，一把鉗住顧晨歡的手腕，拖著她朝外走。
他很生氣，本來，這是他一手策劃好的局面，爲的就是羞辱她，可在想到那些紛亂的畫面的時候，光是那種畫面，就讓他心底怒不可遏。
在他還沒來得及思考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先於他的思緒衝上了樓，踹開了門，拖她上樓。
慕奕寒臉色很不好，他在生氣，但是，不是氣顧晨歡，而是氣自己，氣自己受到她影響的程度，比他自己想象的還要深得多。
深到，他都無法壓抑，連設置好的報復行爲，都被自己一手打破。
該死！
這並不是原先那間屋子，但是格局差不多，不同的是，藍魅夜總會和藍魅酒吧的頂樓是成一片的，而藍魅會所，和其他建築，雖然也是一個羣落，但是，相對獨立。
一進門，慕奕寒就把她甩在了地毯上，眸光冷厲看著她。
顧晨歡悶哼一聲，搖了搖昏沉沉的頭，想不明白這人到底怎麼回事，但還是慢慢站起身，垂頭站在他面前。
“進去，把自己洗乾淨。”他憤怒低吼，怒罵：“真髒。”
再髒，也沒你髒。
這話，顧晨歡雖然有些醺醺然，可也明白不能說出口，默默轉身去了浴室。
水流噴灑，她的眼淚，也隨之流出。
“快點滾出來。”
顧晨歡抿脣，不敢再遲疑，推開了浴室的門，站在了他面前。
“笨死了。”
顧晨歡迷茫眨了眨眼，她怎麼從他罵她的話裡，聽出了寵溺和歡喜呢？
奇怪，她酒量還是可以的，剛剛紅酒喝得太急，雖然讓她有點醺醺然，但是也不至於醉到聽不懂人話的地步呀。
難道，喝酒了判斷力真的會直線下降？那以後還是要少喝纔對。
顧晨歡迷糊眨了眨眼，瀲灩水眸中盡是不解和難過，想要轉頭避開他，他卻緊緊鉗制她的下巴，不讓她逃避。
“臉……”顧晨歡不得不屈服：“只有臉。”
聽到她的臉被別的男人碰觸，慕奕寒剛剛下去的火氣，蹭蹭蹭又竄了老高，心裡的不舒服化作了惡毒言語，衝口而出。
“是你讓我去的，我沒有選擇。”她眼中閃過的難堪和受傷，平靜的述說，蘊著無言心傷，讓他的話戛然而止，心底滑過淺淺的疼痛。
沉默一下，他冷笑一聲：“你要是早點聽話，何必弄到這種地步。”
顧晨歡咬著脣，努力對他的侮辱表現出不在意的樣子，滿臉的雲淡風輕。
慕奕寒眼光一凝，他最討厭她這個樣子，似乎什麼事情都能忍下去，就算是心底驚濤駭浪，面上也要表現出平靜的樣子，而他，討厭她這樣，努力想要撕破她的這種堅強。
顧晨歡瑟縮一下，想逃，卻被他捉住了。
“死丫頭，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讓我高興了，我今天就放了你父親，不然，你就等著他下半輩子吃牢飯吧。”他嗤笑著，在她耳邊落下威脅，說完，就翻身放開她，半躺看著她。
“怎麼，你不是表現得爲了你爸爸什麼都能做麼？現在怎麼退縮了？還是，你本來就是假裝的，目的，是爲了你自己？”他譏諷。
自戀的混蛋！
顧晨歡咬牙，可惡，慕奕寒你個混蛋，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現在網絡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沒自己試過，可不代表沒聽過。
不就是那回事麼
，誰怕誰！
……
河蟹中，慢慢來……
……
然後，慕奕寒洗澡換衣服，毫不留戀地離開。
顧晨歡醒來的時候，室內已經空無一人，她迷茫了一下，才猛然想起自己的處境，靜聽，浴室也沒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急忙翻身下牀，想要找手機給顧家打電話，卻發現自己的包並不在這兒，而且，手機被雨淋之後，她還沒來得及去重新買。
找了找，沒發現有其他的電話，顧晨歡低嘆一聲，進浴室洗乾淨自己。
不知道，那個惡魔有沒有放了爸爸，如果沒有，她該怎麼辦？
剛出了藍魅，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她，顧晨歡回頭，看到一個穿著酒店制服的男人追上來，手裡拿著她的包。
“顧小姐，我是藍魅會所的大堂經理，這是您的包，你請稍等下，已經爲您叫了車，很快就到，這邊，不是很好打車。”
顧晨歡點點頭，她來的時候發現了，藍魅的酒吧夜總會會所酒店等，雖然連成了一片，但是因爲佔地太大，所以藍魅酒吧和夜總會的入口是繁華的街道，而會所的入口，卻在另一邊，這也是爲了考慮會員的隱私。
“您好，請問，我能借您的手機用下麼？我手機沒帶。”顧晨歡著急知道爸爸處境，一刻也不想等了。
大堂經理明顯有些疑惑：“顧小姐，您手機剛剛還在響，只是我們不方便動您的私人物品，所以沒有查看。”
聽他這麼說，顧晨歡一愣，翻開包包，果然摸出了手機，和原先那隻一模一樣，如果不是明確記得自己還沒有去修那隻手機，她都差點以爲自己記錯了。
又是他放下的麼？
他想幹什麼？
顧晨歡的神經猛然繃緊，心裡，浮上了陰霾，難道，他還不打算放過她麼？
這個認知，讓她輕輕顫抖起來，她真的無力和他對抗，他只要動動手指，就能讓她疲於奔命。
接下來，他還會怎麼折磨她？
心底，無力嘆息，如果僅僅是她一個人，她是死也不會屈服，可，她還有親人，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爸爸受傷害。
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顧晨歡猛然回神，看到來電顯示上顧家的座機號碼，急忙接了起來。
“歡歡，怎麼一直不接電話？”剛喂了一聲，對面就傳來爸爸顧鬆白溫和的聲音，顧晨歡眼淚“刷”地流了下來。
強忍著哽咽，顧晨歡問道：“爸，你回家了麼？現在怎麼樣了？”
“嗯，剛回來的，晚上的時候有警察說是無意在一段監控視頻裡看到字畫修復小組的一個人行蹤詭秘，查下來發現是他偷了字畫，然後藏在了我的備胎裡，所以我就能回家了。”顧鬆白雖然嗓子有點啞，但是聽得出心情很好。
顧晨歡聞言，心底一鬆。
出租車裡，顧晨歡望著窗外的燈火，手中，緊緊攥著那隻手機。
她其實是不願意回去的，因爲，她怕面對爸爸，怕被爸爸發現她已經不是好孩子了，她可以不在乎顧佳柔她們的想法，但是，不能不在乎爸爸的。
可是，不見爸爸一面，她又不安心，最後，還是決定回去，不過，在那之前，她回屋去換了牛仔褲和半袖小圓領的深色雪紡衫，防止身上痕跡被人看到。
幸好，那個混到沒有在她脖子上和胳膊上留下痕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