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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代班

車子停在了伯爵山莊的門口,顧晨歡到了顧家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廳裡的顧鬆白,他顯然已經梳洗過了,穿著睡衣笑呵呵地看著李華母女三人說話。

“爸……”顧晨歡看顧鬆白瘦了一圈,一下子撲在了顧鬆白的懷裡,眼淚滾滾落下。

看到爸爸溫和的眉眼,看到一家人其樂融融,她覺得,她所受過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爸爸的笑容,可以撫慰她所有的傷痛。

更何況,慕奕寒會對爸爸出手,起因還是她。

“傻丫頭,哭什麼,爸爸回來你不高興麼?”顧鬆白用手指幫她擦去眼淚,故意調侃。

“沒,我就是太高興了,爸爸,我好想你。”顧晨歡貪婪享受著難得的溫暖,不想放開。

顧鬆白失笑。

因爲顧鬆白回來的晚,所以顧家的晚餐在顧晨歡到了之後纔開始的,吃完飯,顧鬆白上樓休息,顧晨歡沉默了一下,看時間已經不早,加之她明天還想看見爸爸,所以也直接上樓休息,沒有離開。

“顧晨歡,以前只知道你不要臉,現在才發現不要臉三個字放在你身上真是太輕了。”顧佳柔尾隨在顧晨歡的身後,在顧晨歡要關門的時候,蠻橫地推開擠進去:“爸爸在受苦,你倒好,竟然跑去勾搭男人,還在外面傳的沸沸揚揚的,我都替你害臊。”

顧晨歡看了她一眼,沒有搭理她,她做事情,不需要經過她同意,也不需要和她解釋,顧佳柔,對她而言,甚至連路人都不如。

顧佳柔可不管顧晨歡的反應,只是一個勁數落:“就你這樣子,還想攀上寒少,你腦子進水了吧?哈哈,寒少怎麼可能看上你,你自取其辱就算了,還還得顧家也被人笑話,顧晨歡,你不要臉,我們顧家還要臉呢,你下次能不能不要這麼無恥?”

顧晨歡默默停下手中動作,盯著顧佳柔誇張笑著的臉,顧佳柔被她的目光看的有點心虛,就吼:“你看什麼看,難道我說得不是真的?我告訴你,這些事情,宇軒也都知道了,他有個朋友就在凱承集團工作,那天看到你下賤的樣子了。”

“這些事情,我不希望爸爸知道,要是爸爸因爲這個生氣而病了,我不會放過你的。”她當時急死了,只想著求慕奕寒放了爸爸,所以沒注意遮掩,現在爸爸回來了,她也開始考慮這件事情了。

一定不能讓爸爸知道。

顧晨歡很有把握,她只是一個普通學生,並不出名,認識她的人是極少的,而爸爸雖然小有名氣,但是那是在學術界,和在凱城上班的那些人基本不會有交集,只要顧佳柔他們不說,爸爸不會知道的。

所以,必須讓顧佳柔閉嘴。

“哈,你現在知道要臉了,當時怎麼……”

說不難受是假的,只是,也不能讓顧佳柔得意了去,顧晨歡抿了抿脣,輕笑:“二姐,天很晚了,我累了要睡覺,這件事情,就是過去了,如果你不小心讓爸爸知道了,我一定去找二姐夫談談人生談談理想……”

顧佳柔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霍然怒吼:“顧晨歡,你敢,你這個……”

“滾!”

“你……”顧佳柔被氣得不輕。

“不滾,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顧晨歡低頭,開始翻找電話號碼,然後撥

出去,電話以最快的速度被接通了,那邊邵宇軒接到顧晨歡電話,激動地難以抑制。

“歡歡,歡歡你終於不生氣了麼?”

顧晨歡聽著話筒裡的聲音,低笑,開了免提,邵宇軒的聲音就在室內擴散,爾後,顧晨歡掛了電話,懶洋洋看著顧佳柔:“還不走?我可真的約他出來了哦……”

“賤人,你……我們走著瞧!”

顧佳柔還想罵,但是看見顧晨歡低下頭去操作手機,留下一句場面話,猛地甩上門離開。

“記得,不要讓爸爸知道!”顧晨歡幽幽說道。

顧佳柔一走,顧晨歡嘴角勝利的微笑,慢慢垮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悲哀。

顧佳柔不聰明,顧佳柔長得沒她好,顧佳柔衝動脾氣大,顧佳柔難伺候……但是,顧佳柔有許多人的疼愛,而她,只有爸爸一個。

長大後,顧佳柔明裡暗裡對她呵斥怒吼,最後,她總能逼得顧佳柔狼狽吃虧,可哪有什麼用,她勝利的背後,是痛到不敢讓人看的鮮血淋漓。

越是痛,就越是不敢讓人知道,越要用堅強和驕傲來武裝。

鎖死了門,顧晨歡進了浴室,坐在浴缸裡,任由噴頭的淋在自己身上,她忽然哭得難以自抑,陽,你爲什麼要離開我,如果,你沒有離開,你一定會好好保護我的,是不是,是不是,陽,我想你,真的好想你。

我多希望,睜眼,可以看到你穿著白色襯衣,溫柔對我笑。

洗完澡回到屋裡,發現手機在不停響著,拿起來一看,是邵宇軒的電話。

顧晨歡眉頭微皺,果斷的掛斷了,然後發現手機上有幾十通的未接電話,還有好幾條短信,點開,全都是邵宇軒的,蹙眉,顧晨歡毫不猶豫把短信全部刪除。

電話鈴聲又不依不饒響了起來,依然是邵宇軒的,顧晨歡眉頭皺緊,最後,接了電話,聲音冷漠:“二姐夫,我新換的手機有些不太熟悉,按錯鍵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騷擾我了,真的很煩人。”

說完,就掛了電話。

邵宇軒沒有再打過來,顧晨歡躺在牀上,迷惘看著窗外,六月的時候,她雖然沒有母親的疼愛,但是她有疼她的爸爸和溫柔的男友,她對未來充滿了希望,相信美好的生活在等著她。

八月,她卻已經失去了一切,甚至,枕頭旁的那隻手機,時時刻刻提醒著,她連憧憬未來的希望,都可能沒有了。

她還要小心掩藏著秘密,不能讓爸爸發現她的變壞,不能讓爸爸失望。

爸爸總說她是最乖最聰明的孩子,所以最疼愛她,而她一直也沒有辜負爸爸的希望,從小到大,學習拔尖,人也自律,爸爸每次和同事朋友說起她,都極爲驕傲,說她是他的寶。

如果,讓給爸爸知道她已經變壞,是不是,他再也不會愛她了?

那——她在這世上最後的一起溫暖,也會消失。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顧晨歡拿起手機,是邵宇軒的號碼,顧晨歡皺眉掛斷,才發現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她竟然發呆了兩個小時。

關了大燈,只剩下牀頭燈微亮,顧晨歡閉著眼,躺下。

手機又開始響了,顧晨歡一看還是邵宇軒的電話,皺眉,掛斷。

這次,換

成了短信。

“顧小姐,我是酒吧的調酒師,這位先生在酒吧喝醉了,喊著要找您,我只好給您打電話。”

顧晨歡蹙眉,把顧佳柔的手機號碼發了過去,說,這是他未婚妻。

沒想到,五分鐘之後,對方又打了過來:“不好意思顧小姐,哪位小姐的手機關機了,您看……”

顧晨歡皺眉,最後,敲響了顧佳柔的房門。

“你來幹什麼?”顧佳柔看見顧晨歡,低聲咆哮著問。

“二姐夫喝醉了,調酒師讓你去接人。”顧晨歡言簡意賅,報了地址就要走。

“他喝醉了,怎麼會給你打電話,賤人,是不是你先打電話去勾搭的……”顧佳柔咆哮。

顧晨歡猛然回頭,冷冷盯著她:“顧佳柔,你手機呢?開著麼?”

顧佳柔臉一白,訥訥無言。

顧晨歡冷冷看了她一眼,回屋睡覺,她在顧佳柔開門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地板上躺著的手機碎片了。

*

早晨,一起坐在餐廳裡吃完早餐,顧晨歡偎在顧鬆白的身邊撒嬌,然後跟著顧鬆白一起起身朝外走,顧鬆白是要去博物館處理一些事情,對於顧晨歡來說,既然爸爸不在了她自然也不會在這個不歡迎她的地方呆下去。

照舊,顧晨歡讓顧鬆白把她放在了公交站牌的附近,正想回家回到住處,發現潘虹也在,顧晨歡纔想起來,今天是週六。

“歡歡你回來啦。”潘虹正在化妝,看到顧晨歡之後,忽然眼睛一亮,從自己屋裡出來截住顧晨歡,問:“歡歡,你晚上有空麼?”

“我一會要出去找工作,如果找到了,晚上就不一定有空了。”顧晨歡想了想,回答。

找工作?呵呵,是找個男人賺點錢吧。

潘虹心裡下了判斷,嘴上卻說:“是這樣,我有個朋友在一個音樂清吧兼職做Waiter,她今天有事,本來是讓我代班的,但是我男朋友出差回來了,我想和他出去玩,你能不能幫我去代個班?”

“代班是從下午五點到晚上十一點,一晚上一百,如果今天遇到的客人大方的話,給的消費都能超過工資了,你就遲一天再找工作吧。”

潘虹看著顧晨歡,心裡想著顧晨歡要麼夜不歸宿,有時候還一身狼狽的回來,還惹上一些一看就是有錢人的主,估計,不是什麼安分的人,心底看不起,嘴上卻說得漂亮。

顧晨歡有些猶豫,因爲在藍魅的事情,她對酒吧之類的地方,有些抗拒,並不想進,不過,潘虹一直在請求,再加上六個小時一百塊雖然不多,但是對她來說也不算少了,所以就點點頭。

“太好了。”潘虹喜形於色,便籤紙上寫下酒吧的地址和上班時間,連同一百塊錢一起塞給顧晨歡:“你去了就說是給趙青青代班就可以了,記住,千萬別遲到啊。”

顧晨歡做了保證,潘虹這才快樂地跑回自己屋子繼續化妝,半個小時之後,花蝴蝶一樣飛了出去。

顧晨歡羨慕看著她的背影,什麼時候,她才能擺脫這些陰影,像潘虹一樣無憂無慮地活著?

回屋,打開了招聘網站,找兼職,順便,找了下過去的路。

看時間差不多了,顧晨歡換上襯衣牛仔褲,急忙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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