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身高越長越高,待第二排惹不少非議,她靠牆還好倒行之後坐中間違和感尤其嚴重,需要抄板書時後排人總喊她低頭彎腰。
翟皓坐劉子瀅右手邊前方就是大個子李想,有時被擋得格外嚴實幹脆瞅劉子瀅的,嘴裡抱怨:“壯得跟座喜馬拉雅山似的,幹嘛不挪後面去。”
李想聽力敏銳,迅速回頭硬氣道:“再說一遍試試。”
“臥靠,我指名道姓了?你激動個啥。”翟皓不屑一顧,恰巧鋼筆沒水擰開墨水瓶打墨。
“咣——”
劉子瀅摸摸臉頰,用指頭蹭蹭沾了一手藍墨水,怔忪之際湛閎肆眼疾手快掏出手帕給她:“快擦。”
翟皓瞪著全染成藍色的桌面與前襟,暴跳如雷氣得哆嗦:“我m!沒看見我灌筆水嘛,推你大爺喔操!!!”
程修齊後知後覺舉起袖子察看,因爲距離遠只濺著零星點點。
田老師起身:“你們怎麼回事?”
劉子瀅低頭揪著半面浸染藍水的校服外套欲哭無淚,翟皓桌沿不停往下淌水白球鞋潑爲星空style,李大姑娘實在彪悍一招排山倒海桑田剎那變滄海。
李想理直氣壯告狀:“翟皓罵我是座山,氣不過就輕輕推他桌子一下。”
程修齊幫隊友:“唉我去,輕、輕、推?你要使、勁、推我們一排桌子不都散架了。”
田老師見事態(tài)嚴重先放翟皓和劉子瀅到水房清洗,自己收拾教案去辦公室找班主任接管內(nèi)部矛盾,推門朝楊老師報告:“李想又闖禍了,你趕緊跟小錢唸叨唸叨,孩子慣沒邊兒以後可不好扳。”
楊老師放下茶杯嘆氣:“李想?yún)龋怯行娎睈鄞蚣堋!钡K於同事情面不好管教啊。
金老師搭腔:“上週我上課呢,那孩子就跟吳銳劍打起來勸都勸不開。再者說李想身高在班裡算高個兒吧,你擱前排合適麼。”
楊老師應和哈哈兩聲,心裡瞭解金老師拐彎埋怨她做事不地道,穿上褂子抱起書本說:“趕明我和小錢商量把李想調(diào)後面去,你們甭?lián)摹!?
金老師伸個懶腰:“別忘拆開李想?yún)卿J劍,同樣是同桌王淨湛閎肆多和諧。”
田老師:“有機會調(diào)調(diào)李斌那桌吧,我看打架頻率快趕上李想他們了,現(xiàn)在小夥子正淘氣撒歡你得多留意,老抓班級榮譽沒用。”
金老師樂呵呵調(diào)侃:“不愧當過幾十年班主任,整治方法一套一套的。校長說明年聘我做班主任,到時候傳授經(jīng)驗可別藏著掖著。”
水管開最大,翟皓劉子瀅輪流清洗,水泥砌的池子裡漂著汪汪藍色可想而知倆人有多慘。
劉子瀅兩手舉到面前不住地發(fā)愁:“用水洗沒用,顏色根本掉不下去。”
“早知道不用那瓶德國貨了,真特麼掛色。”翟皓蹲池邊衝頭髮,狼狽地像只落湯雞。
劉子瀅出聲提醒:“耗子你別抓腦袋,頭皮已經(jīng)變藍了。”
翟皓頓了頓,吸鼻子抽抽搭搭地問她:“班長,怎麼辦,我是不是一輩子成藍精靈了?”
她強忍笑意砸他腦門一記:“傻蛋,能洗掉噠。”
“那個”
湛閎肆靜悄悄杵他們後方,右手平伸掌心拖著一塊香皂,表情執(zhí)拗而糾結(jié)。
“唔,雪中送炭啊紅四小哥兒,多謝多謝。”她取走香皂打泡沫,小心翼翼幫翟皓清理耳後的污漬。整瓶藍墨迎頭潵在門面,虧得應急反應沒張嘴不然喝進肚裡八成要洗胃,據(jù)說含有致癌物質(zhì)。
“翟皓你買的嘛牌子質(zhì)量忒好,手搓紅才褪下去一點。”劉子瀅抓狂。
“那咋整,我們不能這副衰樣兒見人吶。”翟皓傷心地快哭出來。
劉子瀅靈機一動拍拍手,指揮湛閎肆跑腿:“你去問楊老師有木有風油精,不要花露水必須是風油精昂!”
湛閎肆皺皺眉,用盡最快速度飛奔在甬道中,慌不擇路差點撞上幾位從廁所回來的高年級學長。
“這兒沒蚊子你要風油精幹嘛使?”
“我媽說過像油墨修正液之類的通過風油精可以輕鬆溶解,具體原理等你學有機化學自然明白。”一介文科生如何正確解答有機物與有機物相似相溶的深奧理論。
“嗷”翟皓似懂非懂,暗下決心努力考上高中弄懂問題。
湛閎肆匆匆忙忙跑回來,一手支於膝蓋大口喘粗氣,棕褐色斜劉海因汗水緊貼在光潔額頭。劉子瀅沒由來有點心疼,飽含歉意道:“辛苦了,你坐”四處張望,坐哪裡?沒凳子。
“我不累,楊老師說叫你倆儘快返回過會兒全班調(diào)桌。”三瓶風油精交接完畢,小冷帥施施然轉(zhuǎn)身離開。
“我覺著,湛閎肆貌似比以前有人氣兒,至少愛講話了。”翟皓理性點評。
劉子瀅保持沉默,她在回憶前世桀驁不馴滿身尖刺的翟霸王。陰差陽錯成就如今樂觀向上的小耗子,足夠較湛閎肆那點改變值得唏噓。
翟皓半天等不到劉子瀅迴應,亮爪戳戳她肋骨:“嘿~魂歸來兮。”
“歸個屁,瞧你臉藍的跟竇爾頓似的。哈哈哈,藍臉的竇爾頓盜御馬,紅臉的關(guān)公戰(zhàn)長沙,黃臉的典韋白臉的曹操,黑臉的翟皓叫渣渣黑了黑了真黑啦!”
“劉子瀅,你笑我!”翟皓擰開水龍頭朝她潑水。
“哇哇哇,耗子你氣量和針尖有一拼,愛生氣的小娘炮。”劉子瀅上躥下跳閃躲回避,嘴巴依舊逞強不服輸。
湛閎肆背靠小院門口的院柱細細聆聽裡面?zhèn)鞒龅臍g快打鬧聲,左手用力將口袋中的牛扎糖捏成兩半——
王淨與劉子瀅校門口偶遇,王淨手挽她胳膊爆料:“你猜我吃早點時聽見嘛新聞?”
“嗯?不會又抽查守則吧。”怨氣直衝雲(yún)霄,如果真如此她選擇狗帶。
“纔怪哩。我聽學姐說今天是紅領(lǐng)巾日,三年級以上都要上街義務做好事。”
劉子瀅徹底鬆氣:“你丫學壞了,這種消息往後別賣關(guān)子,險些腿軟站不住。”
上完第一節(jié)課楊老師進來宣佈全班去小院站兩排,翟皓自發(fā)站隊伍前端整隊,動作幹練有序獲班主任讚許眼神若干。
學校分給三年級公園附近一條路,車輛行人最少且環(huán)境優(yōu)美。公共垃圾箱尚未普及安置,師生撿完白色垃圾全扔在大塑料袋裡拋到指定地點,來回來去折騰四五次。
翟皓扯著劉子瀅程修齊站馬路牙子邊左右搜尋,程小胖不解:“咱們喝西北風嗎?”
“去你的,好不容易讓本大爺學雷鋒,說什麼也得整個大票。”翟皓翻白眼。
程小胖捂胸:“別綁架我,我太胖搬不動。”
醉醉噠翟皓胳膊肘懟他:“想哪去了,我計劃扶老奶奶過馬路,撿垃圾那麼髒的活計我纔不幹,不符合我酷霸拽的氣質(zhì)。”
劉子瀅譏諷:“自個等吧,可別叫老太太躺地上訛您翟家傾家蕩產(chǎn)。”21世紀馬路終極殺手是誰?說女司機的通通out,老太太出馬誰與爭鋒,熟練掌握遠距離人體投擲擋風玻璃近距離鑽車底等絕技,不論小時收費起碼年薪百萬。
“三班同學集合啦,我們下一站養(yǎng)老院。”楊老師召集全班。
劉子瀅看著翟皓得意道:“成,上養(yǎng)老院扶個夠,包君滿意。扶倆贈一老大爺,扶五位贈三位先到先得。”
他一臉殘念:“不跟你爭,心塞。”
國慶前夕,男生間忽然風靡一種粘貼壁虎,下課七八人排一排往牆上甩,誰甩的高獲勝。
女生實在無法理解他們腦回路,自動空出後牆供男生比賽,小院女孩獨霸天下局面一去不復返,轉(zhuǎn)而形成以小花壇爲界雙方割據(jù)的平衡時勢。
學校門口文具店新進一批節(jié)日彩噴,翟土豪勇做第一個吃螃蟹前衛(wèi),買兩罐趁女生無防備之際噴對方滿腦袋。
劉子瀅堵住耳朵,張琪她們的尖叫相當刺耳,耳膜快震裂的節(jié)奏。
大家全忘記三班和教導處共享一處院落,宋主任辦公幾次被叫聲打斷,按捺不住推門呵斥:“女生安靜些,叫喚啥!”
翟皓把彩噴藏身後偷偷溜進男生陣營,若無其事?lián)屪吣硲Z包的壁虎吹口哨佯裝路人。
湛閎肆經(jīng)過冷冷瞥他一眼,嘴角銜著輕蔑。
程修齊著迷地癡望男神側(cè)顏,對,就要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範兒,太太太太太激起征服欲了!
劉子瀅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縱觀全場目睹剛纔發(fā)生的小動作,驀地升起一股忐忑:程小胖不會是gay吧【震驚臉
湛閎肆晃手:“劉子瀅,發(fā)作業(yè)。”
她倒退幾步,傻愣愣緊盯他線條流暢的臉龐,完了完了腐眼看人基,禁不住去想小冷帥攻受定論,簡直拉不住脫繮的思維線。
“我自己發(fā)好了。”傲嬌帥扭頭,纔不要承認被她熾熱的視線看得有些羞澀。
劉子瀅腦中驚堂木炸響,此人絕壁是受!
ry??[重生]第二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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