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敏珠正坐在自己的屋裡胡亂的想著事情,自高天逃走後,自己就一直提心吊膽的,是自己求高天去殺田惠妮的,一直擔心被別人看出來,並且,自己和高天的事情也被抖了出來,雖然沒有明點自己,可是那些在自己背後指點的聲音也越來越多了!所以也不敢去摻和家裡的事情,就算是讓紫玉當了當家人,自己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沒有半點抱怨,整日就呆在自己的屋裡,現(xiàn)在,自己的兒子也死了,以後在高家還不知道有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呢?想到這些,倪敏珠不自覺地有些害怕!
“咚咚咚”,後窗有輕輕地叩擊聲!倪敏珠猛地一驚,從牀上坐了起來,驚訝的看著後窗。
“咚咚咚”又是一陣輕輕地叩擊!倪敏珠慢慢的走到窗前,顫著聲音問道:“誰呀?”
“是我,快讓我進去!”熟悉的聲音想起,卻顯得急切而又小心翼翼。
是他!倪敏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打開窗戶讓他進來,正猶豫著,窗外得人急切的說道:“快讓我進去,我受傷了!”
倪敏珠慌忙打開窗戶,一個人影迅速的躍了進來,飛快的關上了窗戶,正是高天!此時高天已經將臉上的易容擦去,現(xiàn)出了原來的樣子,卻是滿臉的痛苦,渾身的血跡!
“你怎麼了?”倪敏珠一見高天受了這麼重的傷,也沒顧得上問高天怎麼還敢來找她,緊張的問道,“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了?”
高天咬著牙關,面目猙獰的慢慢的撕開衣袖,只見胳膊上竟然被咬掉了一塊兒肉,腥紅的鮮血已經有些暗黑了,傷口狼籍,胸口五道血肉模糊的抓痕,感覺若再進了一寸,就有開膛破肚的危險,翻卷的肌肉,加上那暗黑的血跡,在燈光下說不出的詭異妖豔而又可怕!倪敏珠竟愣在了那裡,她想不到,消失好些日子的高天竟會被傷成這個樣子!
高天看著發(fā)愣的倪敏珠,忍著疼痛說道:“快,給我拿點藥來!”
“奧!”倪敏珠從發(fā)愣的狀態(tài)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從身後的藥箱裡翻出幾個瓶子,紗布,哆嗦著放在高天身旁的小桌子上,高天側著身子,將手臂上的傷口對著倪敏珠,倪敏珠不禁覺得一陣頭暈!小心翼翼的夾起浸過碘酒的棉球,忍著陣陣反胃和恐懼,顫抖著擦拭著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上已經暗黑的血痂,儘管她已經迫使自己小心不去觸碰傷口,可還是讓高天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喉管裡發(fā)出一聲痛哼,臉上的肌肉強烈的抽搐著,水泡眼圓睜著,眼中的血絲感覺要蹦了出來!倪敏珠手一慌,將手中的棉球掉在了地上!
高天看了看顫抖著的倪敏珠,順手拿過整瓶的碘酒,又拿過桌上放著的紗布卷咬在了口中,深深地吸了口氣,猛然間將整瓶的碘酒倒在了傷口上,暗紅的碘酒混合著血液順著胳膊流了下去,濺落在繡著大紅牡丹的地毯上。
“嗯……啊……”高天疼的揚起了脖子,強忍著痛哼了一聲,脖子上的青筋繃得老高,冷汗像顆顆黃豆一般從額頭滾落,牙齒將那捲紗布咬得吱吱作響,手緊緊的抓住椅子的扶手,青筋暴露,古樸的椅子竟被他抓的喳喳作響,很明顯,高天此時承受著難以忍受的痛苦!一旁的倪敏珠嚇得臉色已經發(fā)白,哆嗦著身子,緊緊地咬著自己的下脣,雙手用力的擰著紅色的手絹,手指已經發(fā)白……
處理完傷口,高天轉頭看著驚慌的倪敏珠,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半晌,高天緩緩的開口道:“你很怕嗎?”
倪敏珠不敢正視高天的雙眼,只是哆嗦著身子微微點了點頭!
高天臉上的肌肉抽搐著眼神也越來越狠,突然,他從椅子上一躍而起,猛的撲向站在牆邊的倪敏珠,用那隻沒有傷的手掐在了倪敏珠的脖子上,兇狠的將倪敏珠推到了牆上!咬牙切齒的說道:“是不是現(xiàn)在看我落魄了,是不是見我現(xiàn)在成了過街老鼠,嫌棄我了?想要出去報告?”
倪敏珠被掐的臉色通紅,雙手胡亂的拍打著,卻絲毫憾不動憤怒的高天!只有將手擺動搖晃著!高天憤怒的將倪敏珠扔在了地毯上,氣憤地說道:“要不是你我會去殺田老婆子嗎?不然的話我怎會被逼出高府,成了人人喊打的殺人犯,食人魔?哼,俗話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果不其然!”
倪敏珠喘息了片刻才慢慢的緩過氣來,看著憤怒的高天,她哭著不住的搖頭,多少話憋在心裡可是自己卻不能說,自己那脆弱的心靈已經經不起折騰了!那塊傷疤已經將自己的未來崩塌了,現(xiàn)在自己只想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在自己餘下的日子裡,她希望能夠和眼前的這個男人在一起,哪怕是平淡的,清苦的日子都行,她希望眼前的這個男人可以來將自己帶走,帶到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去,哪怕是深山老林,哪怕是窮鄉(xiāng)僻壤,哪怕頓頓鹹菜粗粥,只要兩個人平安就足夠了,管他什麼陰棺,管他什麼三寶!自己已經失去了一份感情寄託,剩下的這一份掛念可不能再出任何事了!
倪敏珠淚流滿面,緩緩地站了起來,哭泣著對高天說道:“二爺,咱們走吧,走得遠遠的,咱過咱們的日子,不要什麼陰棺了,也不要什麼三寶了好嗎?”
高天哼了一聲,怒目盯著跟個淚人似地倪敏珠,“不要了?哈,說得輕巧,我高天忍辱二十多年,現(xiàn)在我馬上就能得到我要的一切了,現(xiàn)在要我放棄,遠走高飛?可笑!”
看了一眼倪敏珠,高天接著說道:“我受夠了被人騎在頭上的屈辱,二十多年來,我像一個長工一般爲高老狐貍賣命似地跑生意,就是爲了那三寶!”
高天氣憤的埋怨著:“二十多年了,我得到了什麼?看看這偌大的高府,有多少是他高老大自己打拼的,這都是我的功勞!我在外吃苦受累,他在家裡享清閒,連娶四房姨太,安享齊人之樂!可我呢?二十多年,我連個子嗣都沒有!”
倪敏珠突然掩面而泣,哭聲痛苦萬分,極力的壓制著但仍然淚如泉涌!
“如今他死了,屍首都沒有是他活該!死了還不把三寶秘密告訴我,還給我留一手!哼,現(xiàn)在我全都知道了,四個鐲子我拿到了,秘密我破解了,鑰匙我全都有了!帶我拿到三寶,我就遠走他鄉(xiāng),平安鎮(zhèn)這個鬼地方,老子再也不在這裡呆了!”高天怒極反笑,“有人在背後給我玩陰的,可是他死了!老子把他幹掉了,你能一次不死,但你活不了第二次!老子沒能燒死你,但老子可以殺死你!”
什麼?倪敏珠似乎隱隱想起了什麼,驚愕的看著高天,“你……你的意思是……”
“不錯,事已至此,老子也不隱瞞你!當時高瀚被關在柴房,突然柴房著火將他燒死!
其實那火就是我放的,沒想到居然沒有燒死這個畜生,讓他逃走了,怪不得從那以後就再也沒見到家人孫虎了,我還當是回家休假了,原來那畜生金蟬脫殼,魚目混珠!”
倪敏珠彷彿不認識眼前的這個男人一般,驚愕的看著高天,眼中的神色越來越痛苦,越來越悽苦!
“當天雖然我一直和大傢伙在一起,可是我早就佈置好了!我用竹筒裝滿火油放在柴房頂上,用結實的細線緊緊拉住,再將結實的細線穿過燈籠蠟燭中間,將燈籠放置在柴房後面的旮旯裡點燃蠟燭!我算好了時辰,當我們進入三姨太房間的時候,蠟燭剛好燒到細線,細線一斷,竹筒裡的火油就會倒下,碰到一點明火就會燃起大火,何況那燃著的蠟燭?大火過後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由於當時家人們都聚在三姨太房間,誰也不會料到後院柴房會突然起火,更不會有人去滅火了!可是我沒料到,孫虎這個蠢材居然會出現(xiàn)在那裡,做了替死鬼!居然讓高瀚那小畜生趁機逃走了!”高天回憶當時的佈置時顯得很興奮,只是在說到高瀚逃走時顯得格外氣憤!
倪敏珠渾身都在哆嗦,臉上已經沒有了半點血色!
高天接著說道:“沒想到這畜生跑出去後成了食人魔,我第一次準備殺田老婆子時候居然和他碰在了一起,當時我還納悶呢,一直在想他是誰!看到青雲的死,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食人魔還不是一般的瘋狂,便一直在琢磨著他的身份!後來我突然被誣陷成了食人魔,到處有人想要殺我,不得已我回到了平安鎮(zhèn),在高強的提醒下我才突然想到了高瀚這個畜生!高強說高瀚最喜歡的玉扳指在火場並沒有找到,我突然想到那天火場的情形,便暗地裡查了一些線索,知道了在那之前去鄉(xiāng)下省親的家人孫虎那天回來便直接到高府準備幹活,在放行李的時候發(fā)現(xiàn)柴房起了火,又找不到別人,便一個人跑去救火,剛好被火海里的高瀚利用,成了死了的高瀚!”
倪敏珠緊緊地咬著嘴脣,已經流血了還渾然未覺,胸口急劇的起伏著……
“今天,他居然想要殺我,襲擊我?哼!被燒成那副鬼樣子還不忘殺我?真是和他老子一樣!”高天看了看胳膊上微微滲血的包紮,狠狠地罵道。
“那他人呢?”一直沒有說話的倪敏珠問道,可是聲音卻和平日裡一點都不同,生硬,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
“死了!我殺了他!”高天看著倪敏珠,“我知道你難過,可是他必須死,他不死,咱倆就得死,他已經瘋了,連人肉都吃,我就差點死在他手裡!”
倪敏珠一動不動的站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神情越來越詭異,嘴角的鮮血在蒼白的下巴劃出一道鮮紅的痕跡!慢慢的轉過頭看著高天,眼神冷漠而詭異,高天心頭不禁一陣驚慌,這個樣子……和紅袖,和三姨太竟是那般的相似!
“啊……”倪敏珠突然大聲叫了一聲,雙手瘋狂的撕扯著頭髮,一縷縷的秀髮被扯掉,還沾著血跡,胡亂的用精心修剪的指甲撓著蒼白的臉龐,道道印痕觸目驚心!
“哈哈哈……哈哈哈……”倪敏珠又是仰天一陣狂笑,身上紅色的牡丹紅裙,亂髮,淒厲的笑聲,讓一旁的高天感到分外的恐懼,正要上前捂住她的嘴時,門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