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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1章 走進(jìn)70年代

一人一碗,何家藝跟何家歡很快就吃完了,一滴湯都沒捨得剩下,二人意猶未盡,眼巴巴地望著秦浩。

“把碗洗了,回去吧。”

結(jié)果,秦浩一句話就像是一盆冷水給二人澆了個透心涼。

“哦。”

何家藝、何家歡兩姐妹只好乖乖刷好碗,然後回家,她們現(xiàn)在可不敢得罪秦浩,萬一對方反悔不給她們開小竈了咋辦?

“是不是有些於心不忍?”

被說中心思的何家文有些不好意思。

秦浩正色道:“凡事先立好規(guī)矩,就不要輕易破壞,否則萬一以後沒能滿足她們,就容易心生怨懟。”

何家文不吭聲了,她知道秦浩這麼做是爲(wèi)了自己,畢竟物資就這麼點(diǎn),老三老四多吃了,她就要少吃。

等下午何家文回到家,何家藝跟何家歡就悄悄跟去了廚房。

“二姐,你可真能藏啊,偷偷揹著我們吃了不少好東西吧?”何家歡哼聲道。

何家文白了二人一眼:“今天你們不也吃上了,回頭可別說漏了嘴。”

“那我們才吃多少,二姐你以後可不許再揹著我們開小竈了。”何家藝趴在何家文肩膀上撒嬌。

何家文無奈搖頭:“這是馬上要過年了,平時哪有那麼多好吃的,一天天的想什麼呢。”

何家藝跟何家歡一想也是。

“二姐,以後你會嫁給秦浩哥吧?”

何家文被妹妹說得臉頰滾燙:“老四你瞎說什麼呢。”

何家藝滿不在乎的道:“嗨,這不都人盡皆知的事情嘛,有什麼可害臊的,你跟秦浩哥從小一塊兒長大,這放在古代,那就叫青梅竹馬,你長得這麼漂亮,秦浩哥又那麼英俊,咱爸媽估計(jì)都想招他當(dāng)女婿呢。”

“越說越離譜了啊,我看你們是皮癢了,想捱揍吧。”何家文難得動怒要拿笤帚打人,何家藝跟何家歡趕緊從廚房跑出來。

何家奶奶見狀直搖頭:“都多大了還打架。”

春節(jié)期間,秦家跟何家都做了豐盛的年夜飯,周桂蘭讓秦浩給何家送了一碗紅燒肉,劉美心則是讓何家文給秦家送了半隻雞。

除夕守歲,由於沒有電視機(jī),外面又冷,兩家大人就湊在一起打撲克,一直到過了凌晨十二點(diǎn),才各自休息。

大年初八上班第一天,劉美心突然一陣乾嘔。

“美心,這是又懷上了?”何家奶奶十分高興。

何常勝的心情就十分複雜了,高興自然是高興的,可他又怕這一胎生的還是女孩,家裡四個女孩已經(jīng)讓他承受了很多閒言碎語了。

有了上次的教訓(xùn),這回劉美心也比之前謹(jǐn)慎了許多,再也不敢逞強(qiáng)去幹那些重活了。

時光飛逝,轉(zhuǎn)眼就到了1970年9月。

眼看著劉美心距離預(yù)產(chǎn)期越來越近,爲(wèi)了以防萬一,何常勝直接提前把劉美心送去了保健院待產(chǎn)。

結(jié)果,這回劉美心生產(chǎn)並不順利,由於營養(yǎng)太好,寶寶的頭太大卡著出不來,無奈只能轉(zhuǎn)爲(wèi)剖腹產(chǎn)。

70年代的剖腹產(chǎn)有不小的危險(xiǎn),當(dāng)時何常勝手都在抖。

結(jié)果,好不容易剖腹產(chǎn)手術(shù)成功,這一胎又生了個女兒。

何常勝當(dāng)時整個人都麻木了,甚至都沒有去抱剛出生的女兒。

一連好幾天,何家人心裡都被一股烏雲(yún)所籠罩。

“生不生男孩真有那麼重要嗎?”何家文來補(bǔ)課的時候沒精打采,支著下巴問。

秦浩遞給她一塊麥芽糖:“按照咱們現(xiàn)在的生活環(huán)境來說,確實(shí)挺重要的。”

70年代是個徹底的熟人社會,人的活動範(fàn)圍十分有限,每天接觸的不是街坊鄰居,就是工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就算是不當(dāng)著面說,背後也總能聽到別人的議論。

舌頭底下壓死人啊!

“我爸到現(xiàn)在還沒給老五取名字,我媽賭氣說要讓老五跟她姓。”何家文想要勸勸父親,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個時候要是大姐在就好了。”

秦浩搖頭道:“這事誰來都不好使,除非何叔叔自己想通。”

“唉,要是老四保住了該多好。”何家文一陣嘆息。

一個半月之後,劉美心身體恢復(fù)了一些,整天對著已經(jīng)取名劉曉玲的老五流眼淚,何家奶奶怎麼勸都沒用。

這天,何家文剛放學(xué)回到家,正準(zhǔn)備做飯,卻在裡屋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大姐,你回來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

何家麗給了何家文一個擁抱:“這不是聽說媽媽又給舔了個妹妹嘛,我回來看看老五,知青辦那邊的探親假可不好請了呢。”

“姐,那你先坐,我去做飯。”

何家文一路跑到隔壁,對秦浩道:“你家還有什麼好吃的嗎?我大姐回來了。”

“還有半碗油渣……”秦浩說著又到廚房把掛在房樑上的一塊臘肉取了下來。

“肉就算了吧,我們家這幾個月肉票都拿去換麥乳精了……”何家文接過半碗油渣,臘肉卻不敢接過去。

“行了,拿去吧,不用還,少開幾次小竈的事。”

何家文遲疑了一下,還是把臘肉拿了回去,她聽對門劉媽說過,知青在鄉(xiāng)下的日子過得很苦,一年到頭都吃不上幾塊肉,這次大姐好不容易回來,起碼得讓大姐吃到肉。

結(jié)果,回到家卻發(fā)現(xiàn),大姐不見了。

“老三老四,大姐呢?”

“不知道啊,剛剛好像看到咱媽的一封信就出去了,看著好像挺著急的。”

一直到傍晚,何家麗跟劉美心纔回到家,看著還在襁褓裡的老五,何家文暗自鬆了口氣,她也看到了信上的內(nèi)容,意識到母親是想把老五送給上海家的親戚。

“媽,大姐,咱們先吃飯吧,老三老四都餓壞了。”

何家文不知道怎麼安慰母親,抹了把眼淚,回廚房把蒸好鹹菜臘肉端上桌。

劉美心抹了把眼淚,疑惑的問:“家裡的肉票不都換麥乳精了嗎?你這臘肉哪來的?”

“隔壁給的,聽說大姐回來了。”何家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何家麗並沒有察覺到何家文的異樣,劉美心卻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那這餐就當(dāng)是給家麗接風(fēng),都吃吧。”

劉美心給何家麗夾了一塊臘肉,何家藝跟何家歡這才迫不及待的動了筷子。

“嗯,這臘肉真好吃。”

“要是天天能有臘肉吃就好了。”

何家麗樂了:“你們兩個小饞貓,還天天吃肉,美死你們得了。”

“就是,那古代的地主老財(cái)也不是天天吃肉的,一天天做什麼美夢呢。”劉美心在老三老四頭上輕輕敲了兩下。

何家藝跟何家歡相視傻笑,何家奶奶也暗自鬆了口氣。

轉(zhuǎn)過天,秦浩剛洗漱完,就聽到敲門聲,打開一看是何家麗。

“好不容易回來探親還不多歇幾天?”

何家麗晃了晃手中的釣竿,笑道:“沒辦法,昨天從你家借了一塊臘肉,家裡已經(jīng)沒肉票了,只能看看今天手氣怎麼樣了。”

“不是跟家文說了,不用還嗎?”

“那可不行,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嘛。”

“那行吧,等我一下。”

秦浩收拾好釣具之後,就跟何家麗一起前往郊外。

一路上,秦浩旁敲側(cè)擊的詢問何家麗在鄉(xiāng)下有沒有談戀愛,惹得何家麗狠狠白了他一眼。

“瞎說什麼,我纔不會談戀愛呢。”

秦浩笑了笑:“湯爲(wèi)民呢?他在鄉(xiāng)下沒粘著你?”

“他?他現(xiàn)在看見我就像是老鼠看到貓一樣,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何家麗撇了撇嘴。

“正好,我看見他就想起大老湯整我爸的那副嘴臉,眼不見爲(wèi)淨(jìng)。”

湯爲(wèi)民的變化應(yīng)該是來自於家庭環(huán)境的變化,之前大老湯是外貿(mào)公司下屬的皮革廠主任,風(fēng)光一時,湯爲(wèi)民自然就有自信去接近何家麗。

可自從大老湯被一擼到底,他們家的境況就徹底變了,相反何常勝不僅成了黨員,還被提拔成了組長。

男孩在面對自己喜歡,條件又比自己好的女孩時,難免會有些自卑。

說話間二人已經(jīng)到了河邊,秦浩找了一處水草茂盛的區(qū)域?qū)渭饮愓f道。

“今天咱們就釣甲魚吧。”

“好,聽你的。”

一直到太陽落到河對岸,秦浩跟何家麗這才意猶未盡,準(zhǔn)備打道回府,桶裡已經(jīng)有三隻甲魚,一條黑魚,兩條鯽魚,算是收穫頗豐。

就在秦浩跟何家麗路過一處淺灘時,卻發(fā)現(xiàn)湯爲(wèi)民正帶著湯幼民在河邊收地籠。

第一時間,雙方都愣了一下,隨後何家麗跟湯爲(wèi)民都裝作沒看見對方,把頭轉(zhuǎn)了過去。

“走吧,他們自己也放地籠,不敢舉報(bào)我們的。”何家麗的話讓湯爲(wèi)民把頭低得都快趴在水面上了。

湯幼民卻指著秦浩跟何家麗道:“你們等著,總有一天我給我爸報(bào)仇的!”

秦浩轉(zhuǎn)身衝湯幼民笑了笑:“好啊,我等著你。”

二人走後,湯爲(wèi)民瞪了弟弟一眼:“你能不能別添亂了,咱傢什麼情況你還得罪人。”

“哼,反正咱家落到現(xiàn)在這幅田地,全都是秦家跟何家害的,我不會放過他們的!”湯幼民梗著脖子道。

湯爲(wèi)民望著何家麗遠(yuǎn)去的背影,無奈嘆了口氣:“行了,趕緊拉地籠吧,老三剛出生,咱媽需要補(bǔ)充營養(yǎng),咱家實(shí)在沒錢買麥乳精了。”

“哦。”

另外一邊,秦浩跟何家麗回到家沒多久,何家藝跟何家歡就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哇,大姐你們今天釣了這麼多啊。”

“又有魚湯可以喝了。”

何家麗又好氣又好笑:“瞧你們兩個小饞貓,這魚是給咱媽補(bǔ)身子的。”

“嘿嘿,媽吃魚肉,咱們可以喝點(diǎn)湯嘛。”

“就是就是。”

何家麗無奈地?fù)u搖頭,轉(zhuǎn)身對秦浩道:“這條黑魚給我,其餘的歸你,抵半塊臘肉怎麼樣?”

“三隻甲魚我留下,其餘的歸你,劉阿姨剛剛生完孩子,需要補(bǔ)充營養(yǎng)。”

“那還是欠你家一塊臘肉。”

見何家麗態(tài)度堅(jiān)決,秦浩點(diǎn)點(diǎn)頭:“行吧,你說了算。”

何家藝聞言滿臉失落:“啊,臘肉還要還啊。”

“廢話,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哪能白占人家便宜。”何家麗在何家藝臉上捏了一下。

回到家何家麗就鑽進(jìn)廚房忙活起來,黑魚燉湯兩隻鯽魚先養(yǎng)起來,何家文在一旁幫忙燒火。

何家藝苦著臉道:“唉,我想吃甲魚。”

何家歡白了她一眼:“你傻不傻?”

“你才傻呢,怎麼跟三姐說話呢。”

“且,說你傻你還不服氣,你多吃那幾年飯都白吃了,我問你,咱家有多少人?”何家歡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何家藝擺著手指數(shù)了一遍:“不算老五,咱爸出差不在家,還有六個。”

“你想想,咱家這麼多人,一隻甲魚纔多大?一人夾一筷子就沒了,我再問你,你我、二姐還有秦浩哥幾個人。”

“四個啊。”

“四個人吃,是不是能多吃幾塊?而且這回秦浩哥家裡可是有三隻甲魚呢。”

何家藝眼珠一亮:“對啊,老四還是你腦子好使,鬼精鬼精的。”

“那是,你以爲(wèi)誰都跟你似的光長個子不長腦子。”

“老四,我看你是皮癢了。”

何家麗看著外面鬧成一團(tuán)的兩個妹妹,一陣搖頭:“她們倆都多大了還打。”

“打,一天不打都不舒服,我都習(xí)慣了。”何家文笑著說。

“姐,這次你下鄉(xiāng),我才知道原來當(dāng)大姐這麼辛苦……”

“嗨,都是一家人說這個幹嘛。”何家麗拍了拍何家文的肩膀:“以後我不能經(jīng)常在家,你幫我看著點(diǎn)。”

“特別是老五,咱爸這次連名字都沒給她取,就去出差了,咱媽差點(diǎn)把她送人,你可得盯緊了,千萬別讓咱媽做傻事。”

何家文連連點(diǎn)頭:“大姐你放心,我會看著老五的。”

接下來的兩天,何家麗一大早就去河邊釣魚,秦浩跟何家文因爲(wèi)要上課就沒去。

這兩天何家麗的收穫也沒之前好,只釣到兩隻甲魚,兩隻鯉魚,四隻鯽魚。

兩隻甲魚跟兩隻鯉魚都給了秦浩,四隻鯽魚則是燉湯給劉美心補(bǔ)充營養(yǎng)。

原本她還有些擔(dān)心老三跟老四會鬧,結(jié)果這倆卻乖得不像她們的性格。

“老三,你有沒有發(fā)覺開小竈偷吃的滋味比在家還要好?”

“沒大沒小,叫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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