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燙傷藥是凌博幾乎熬掉了頭髮才搞出來的,裡面有什麼成分,成分比例是多少,他閉著眼睛聞一聞都能說的分毫不差。
可是現(xiàn)在凌博湊過去聞了聞,雖說邱明俊臉上的藥膏已經(jīng)被醫(yī)生用專業(yè)手段清洗乾淨了,可是還能隱隱約約的聞到一股子腥氣。
“來來來,立夏你來聞聞,這腥歪歪的什麼味兒?”
由於是凌博招呼,邱澤書和他老婆也沒敢再攔著立夏。
立夏湊上前去,挺翹的鼻尖幾乎要戳上邱明俊的臉頰,那股腥味雖然很淡但是不至於讓人無法察覺。明明這個味道她在替邱明俊上藥的時候沒有聞到過。
“藥瓶給我。”
立夏很是嚴肅的朝著邱澤書的老婆伸出手,在沒有得到任何迴應以後立夏的聲音不由得放大了一些,帶著一股子的急迫和寒意。
邱澤書兩口子對望一眼,還在猶豫要不要將唯一的證據(jù)交給立夏的時候,邱老從病房外走了進來。
“東西給她。”
邱老相信立夏和宮銘玨的人品做不出毀屍滅跡的齷齪事。
立夏迫不及待的接過藥瓶,拔掉塞子,這一次不需要她湊近,都能聞到瓶子裡一股香味裡夾雜著的腥氣。
“你們這幾天有開過瓶蓋嗎?”
邱老這一次率先搖搖頭。
“我們沒敢拆開俊俊的紗布,藥也是我一直收著,生怕丟了灑了就不妙了。”
邱老的表情不像作假,立夏不由得貝齒輕咬住下脣,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宮銘玨這時候來到立夏身邊,牽起了立夏的手,神情鄭重的看著邱老。
“能否把藥交給我們,三天之內一定給您一個交代。”
邱澤書老婆還來不及阻止,就見邱老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安靜。
“如果交代不了呢?”
宮銘玨抓著立夏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我任憑處置絕無半句虛言。”
病房裡沉默的可怕,良久邱老才點點頭。
“我信你,不過澤書要全程跟著。”
宮銘玨沒有任何異議,他和立夏沒做過虧心事不怕別人的監(jiān)督。
“凌博,這幾天麻煩你替邱公子好好診治。”
凌博揮了揮手中的鍼灸包。
“放心吧,有我呢,你們趕緊找出緣由,我可不想老子辛辛苦苦弄出來的寶貝被人當毒藥。”
直到兩人回到了車裡,宮銘玨才心疼的用大拇指輕輕撫上立夏剛纔用力咬過的脣瓣。
“下次想咬別咬自己的,我會心疼,實在不行我的給你咬。”
立夏被宮銘玨這沒臉沒皮的話逗的笑出了聲。
“說什麼呢你,我只是沒弄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宮銘玨從後視鏡看了看跟著上車,一臉便秘表情的邱澤書,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沒弄明白我們就從頭一點點分析。”
立夏看著從頭到尾都沒懷疑過自己會出錯的宮銘玨,心中有點動容。
“如果真的是我的疏忽,邱明俊可能對其中的某一種成分過敏而我沒考慮到呢?”
宮銘玨回之以自信的一笑。
“天塌下來有老公頂著,怕什麼。”
汽車後座被全程喂狗糧的邱澤書一臉的憋屈,不是說好找原因嗎,你兩個還有空談情說愛,當老子是死的不成。
立夏首先要做的是對手上這瓶藥物的成分檢測,那腥氣究竟是什麼必須確定。
三人來到了凌博私人診所裡的實驗室,立夏沒有多說話,直奔著實驗區(qū)就進去了,宮銘玨則和邱澤書等在了外間的休息室,從一扇格擋玻璃可以完完全全的看清楚裡面立夏的動作。
邱澤書看著裡面迅速投入工作的立夏心中百般的不是滋味,她此刻的表情可以稱得上很神聖,這樣的立夏他也無法昧心的說她是個騙子。
“宮先生,是人終究會犯錯,你們那麼斬釘截鐵的相信立夏是不是有點託大。”
經(jīng)過醫(yī)院的一鬧騰,邱澤書反而稍微平靜了一點,邱明俊的生命沒有了大礙,最差不過是臉上的燙傷還在,因此他也能平心靜氣的和宮銘玨聊天。
宮銘玨眼睛一直盯在立夏身上,他輕笑了一聲。
“她值得我的信任,而且我相信她,這種低級的錯誤她不會犯,她是一個有責任心的人,藥是拿來救人的,不是兇器,她不會允許這種錯誤出現(xiàn)。”
宮銘玨說完,一雙眸子看向邱澤書,竟讓他心中的天秤緩緩傾斜回來。
“可是俊俊用了她的藥,差點死了這是事實。”
“所以我沒有計較你們對立夏的謾罵和無禮。”
“宮先生……”
邱澤書是第一次遇上了過錯方比苦主氣勢還強硬的,他不由得還想說兩句。
宮銘玨卻打斷了他的話,伸手指指玻璃窗另一面的立夏。
“你們所有的憤怒可以衝著我來,是我在中間牽線搭橋的,但是對立夏如若再有下一次,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失控。”
最後一個字說完,邱澤書竟然覺得自己的後背起了一層冷汗,他看的出來宮銘玨沒有在開玩笑。
這段對話過後,兩人間陷入了沉默,他們只能看著立夏在裡面一會兒埋首寫寫畫畫,一會兒杵著下巴冥思苦想,亦或者對著顯微鏡不斷地擺弄。
一夜過去了,邱澤書猛地醒來,卻發(fā)現(xiàn)他居然在沙發(fā)上睡著了。一旁的宮銘玨正噼裡啪啦的敲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得來的筆記本好像正在處理工作。
他暗道不好,他不會在這期間錯過什麼事情吧,卻發(fā)現(xiàn)裡面的立夏還是穿著昨日那一身衣服,就連發(fā)型都沒有變過,不過她蒼白的臉色看起來很是疲累。
“她……一夜都沒停過?”
宮銘玨從電腦屏幕上擡起頭,淡淡的看了邱澤書一眼。
“我去勸過,她不肯聽,隨她吧,但是再過兩個鐘頭,如果還沒有發(fā)現(xiàn)我會押她去睡覺。”
邱澤書訥訥的不知道怎麼接話,昨天宮銘玨警告過她,如果他要求立夏一定給個說法,宮銘玨說不定會直接一刀劈了他。
似乎知道了邱澤書內心的想法,宮銘玨合上筆記本。
“在立夏休息期間,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商場上混久了的邱澤書雖然沒有宮銘玨心思那麼九曲十八彎,但是現(xiàn)在宮銘玨這麼說就說明他發(fā)現(xiàn)了其他的可能。
“你是說?”
宮銘玨插著褲兜站起身,又一次看向實驗室裡的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