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胡鬧起來是真絕情,知道怎樣直切要害的傷他心(3000+)
十點多。
夜笙負二層停車場裡,往來的人很少。
角落裡,冷白燈光愈發襯得形影單隻的人神色冰冷,身形落寞。
四下靜寂。
年慕堯靜靜靠在黑色車身上,雙手插在口袋裡,微低著頭,雙眸被嘴角燃著的香菸薰得微微瞇起。
菸圈繾倦,平添幾分慵懶。
右邊口袋裡,觸手有圈細微冰涼。
手指微微一勾,緩緩將它收進掌心捏緊,而後抽出口袋,攤開,視線定定落在精緻戒身上,眸色深諳。
小丫頭胡鬧起來是真絕情,知道怎樣直切要害的傷他心。
真的,晚上她惡狠狠將戒指丟回來的時候,有那麼一個瞬間,他心裡生了徹底放走她的荒唐想法。
但是電梯還沒到樓下,他已經打了電話叫司機跟上她。
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怎麼真的放走她?
手機響,回神。
接了送到耳邊。
那邊,開始彙報,“年先生,是這樣的,太太晚上只在水果超市買了幾個蘋果,之後就一直沒有下樓?!?
“嗯,辛苦了,你下班吧。”這邊,年慕堯微微蹙眉。
掛了電話,轉身上車。
半夜兩點,眼皮沉重,意識卻是清明。
商商仍舊沒能睡著。
手機就在枕邊放著,說不清自己究竟在等什麼,可直到眼前除了來過兩條垃圾推銷短信,其餘再無動靜。
電話、短信,年慕堯都沒有來過。
最後一點期待終於落空。
真的,他對她到底並不在乎。
明明小半個月以來風平浪靜的靜好充實,可轉眼間只剩片慌亂廢墟,是她太草木皆兵,還是他根本沒有半點感情?
想來,多半還是後者……
這點認知叫人無比挫敗。
重重翻了個身,將手機丟出去老遠。
有什麼好氣的?
又有什麼好等的?
睡不著的只有她一個,指不定人家這會已經在做左擁右抱的風_流美夢!
她去了什麼地方?睡哪?晚飯吃了什麼?
她的事情,他恐怕半點也沒閒情關心。
輾轉反側腦袋裡亂哄哄的,被那一個蘋果暫時填充的飢餓感捲土重來,煩躁揉了把本就雞窩一樣的亂髮,啊嗚了聲,掀開被子下g。
只有蘋果。
洗了個,拿在手裡發泄一樣惡狠狠的啃。
外頭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的密密細雨,冷風吹進來,撩的商商一連幾個噴嚏,才發現那邊窗戶還開著。
丟下蘋果,起身過去。
伸出的手還沒碰到窗戶,餘光卻不經意瞥見樓下香樟樹邊靜止的一車一人。
凝神再看。
三樓的高度,足夠看清——
熟悉的黑色賓利慕尚,年慕堯單腿微曲著靠在駕駛座外頭,雙手垂在身側,微仰著頭,夜色裡昏黃路燈下,細密雨點不斷落下,錯落出幾分不大真實的頹廢,頹廢又半點不顯得狼狽,這種情況下也是矜貴依舊。
一分鐘前,她以爲正在美夢的人,此刻站在她宿舍樓下。
並且已經站了很久。
同她面面相對,透著細密雨簾,像是靜謐雨夜裡的幻覺,海市蜃樓般的不大真實,更看不明他心裡什麼想法。
這畫面就在眼前。
用力揉了揉眼,不曾消失。
不期然一眼,商商心跳不受控的加速。
隱隱的,有種奔赴樓下的衝動滋生。
還是這麼沒有用……
記吃不記打,只是兀自揣測的這點甜頭,已叫她差點忘了白天的那些憤怒難受。
不該忘的,否則這些東西必定會在往後某一天捲土重來,攪的她難以安生。
不遠處,年慕堯不知站了多久,冰冷雨水將他頭髮浸溼,而後雨滴自上頭不斷往下滑落,衣服也必定早已溼透。
是在等她?
許是細雨太密,黑眸黑髮分明,商商又不大看得清楚他臉上究竟什麼表情。
只是一動不動的,像是已經站立成一塑雕像。
看著她的方向……
瘋子!
商商心裡煩躁更甚,碰的將窗戶關上,一併拉上窗簾,按耐住轉身_下樓的衝動,更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怎麼會來?
來做什麼?
苦肉計演上癮了是不是?
這種天氣,他那個身體也好意思裝憂鬱站女生宿舍樓下淋雨?
腦袋裡快炸開一樣。
可任何問題都是無解,本就煩躁的情緒被他這麼一折騰,突兀增生幾分暴躁,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真想下去對著他拳打腳踢大罵一頓!
要麼……下去?
心裡有個小人在撩撥,問她。
猛地搖頭,不好。
她生那麼大的氣,那麼大,戒指都摔回去了,並且某人情節惡劣,哪這麼容易,在她宿舍樓下站站,稍微淋個雨,就能輕易被原諒的?
就算拿喬,那也得安安穩穩拿到天亮再說!
可他這不也不是一般的淋雨麼……
剛出院,身子還沒好完全呢。
要她不下去,他淋個一_夜,淋死了,明天警察豈不是會找上她?
這麼一想,後果嚴重啊。
要麼下去把他轟走?
一念起,無比心動。
但是,等等……
現在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嗎?
傅商商,你要還有點骨氣,就麻利點滾上_g睡覺!
嗯,睡覺!
果真在g上躺下了,也不過是繼續煩躁的輾轉反側。
何況,這會一顆心都在樓下……
她就是想睡,睡得著?
煩人!
四肢都在扭_動,被子被她蹬得亂七八糟壓在身_下,g頭檯燈開了關關了開,下去不下去,還是糾結這個問題。
刺啦——
反覆太多次,燈泡閃了下,沒能再亮。
猛地陷進這片濃墨黑暗,有些心慌。
眼睛完全沒法適應,起身去mo索前不久不知被她丟到哪個角落的手機。
看不見,沒頭緒的翻找。
根本找不著……
有些鬱悶,g尾突然‘嘀嘀’兩聲,亮起道微弱亮光。
抓著救命稻草一樣的撲過去,翻出來,上面有條短信進來。
發件人,年慕堯。
——下來。
倆字,根本就是命令。
有過片刻怔愣,而後飛快退出短信頁面,只當沒有看到。
暫且不管心裡什麼感覺,開了手機上的電筒,照著下g,mo索到門邊,伸手將宿舍的日光燈打開。
光亮重新回來,才又驚覺,若是想睡覺不想下樓,那又過來開燈做什麼?
他那條短信,‘下來’倆字,分明已經是沒有耐心的表現。
她不予回覆,更不下樓,他等一會自然會直接掉頭走。
想著,又擡手重新將燈關掉。
默默爬上_g,閉上眼睛數綿羊。
這種自我催眠培養睡意的方法眼前全不管用,半個多小時過去,雨又大了些,能聽到呼呼風聲掠過。
他還在不在?
都不記得是第幾次睡了起起了睡,下*直奔窗戶那邊。
只將窗簾掀起點細微縫隙,飛快掃了一眼。
人車都在,姿勢沒變。
真的瘋了……
商商咬牙開燈,找了把傘,下樓。
三樓,儘可能的加快腳步。
心臟砰砰加速,不知道這會什麼心情,可她一手捂在小腹上,裡頭與她同在的小傢伙十分乖巧,一路上ta在爲她打氣。
小跑到樓下,氣息不穩。
外頭冷風一吹,單薄睡裙裡的身體瑟縮了下,鼻子發堵。
可等她撐開傘從宿舍樓出來,那顆香樟樹下哪還有什麼車或人?
走了?
那麼長時間都等了,爲什麼不能在多等這一小會?
就這一小會,她已經下來了……
四下張望,風雨依舊,卻連半點車影都沒見著。
氣息平穩下來,心口被陣濃濃失落侵襲,獨自在雨夜裡站了會,鼻子呼吸更加難以暢通,眼睛泛酸,回身準備回去。
只是不經意的發現,剛剛他站著的那顆香樟樹下,有什麼靜靜擺在那裡。
步子一轉,過去。
樹下,黑色雨傘傘柄插進泥土裡面,傘身遮擋的一小片空間下,擺著一大包什麼東西以及一束嬌豔欲滴的粉色玫瑰。
氣全不打一處來。
沒想到,此生收到的第一束花,竟然是這種情況下。
這麼擺在地上,她怎麼覺得那麼像是在……上墳?
惡狠狠嘲笑了那傘下東西擺放的造型,本打算不予理睬,人都走了,又沒說這些東西是要給誰!
可她回身走了兩步,卻又不自覺回過頭去。
飛快拎起那包東西,玫瑰花束也一併抱進懷裡,氣呼呼離開。
ps:
因爲昨天加更,今天更新節奏又亂了,今天六千字分兩更,還有一更稍微晚點(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