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的是沃野?
生活在沃野的人最自在了,吃的是鳳鳥蛋,喝的是天降甘露。凡是他們想要的美味,都能在鳳鳥蛋和甘露中嚐到。這裡還有甘華樹、甘柤樹、白柳樹,視肉怪獸、三騅馬、璇玉瑰石、瑤玉碧玉、白木樹、瑯玕樹、白丹、青丹,多出產銀、鐵。沃野可以說是難得的一片美好地方,在這裡,鸞鳥自由自在地歌唱,鳳鳥自由自在地舞蹈,還有各種魔獸,羣居相處。萬物自在,競相生長,所以稱作沃野。
“你是想問爲什麼沃野和傳說中的不太一樣嗎?”見方不用看白澤,也知道他心中充滿了疑問。其實不要說白澤,就是自己來的時候,本以爲這是一個好差事,結果到了這裡才發現,那只是傳說而已。
“你聽說的那些,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我調查了,大概五百年前,有一種叫做污影的魔獸到了這裡,不僅很少能讓能夠見到其形貌,而且還帶來了嫉妒、自私、殘暴、慾望等很多不好的東西,把這裡徹底改變了。原來那個快樂的沃野一去不復返了,鳳鳥也離開了這裡,人們因爲污影帶的到來,經常廝殺,弄得這裡烏煙瘴氣,所以這裡的人也越來越少了。”見方一邊說著,自己都覺得惋惜。
“都說物以類聚,那些惡劣的元素吸引來了更多亂力怪神的東西來。這個遊光獸應該就是最近剛來的一個。”見方說道。
怪不得黃帝女妭說這裡更加恐怖,果然如此!白澤心中多了一層擔憂,他有些擔憂葉夕能不能闖過這一關,畢竟,她體內還有那個個不穩定的玄奧訣。
葉夕此刻的情緒,十分低落。她自然是不相信少昊會對自己不利的,更不相信少昊是利用了自己,可是眼前的這一切又都不是幻覺,月桂已經明明白白的慘死了。就連白澤剛纔也差點爲了救自己而受到傷害。
少昊,少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葉夕本來對少昊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復。可是現在的少昊,她好像也越來越看不清楚了。特別是她違拗了飛廉和白澤,硬要聽少昊的來這裡報什麼名。葉夕心裡清楚,那時候的自己,是不受控制的,是一種巨大的執拗。就是那潛意識裡飛靈兒的執拗。
還有剛纔那一刻,葉夕因爲白澤受到遊光獸的威脅,表現出來的那一瞬間的兇狠,也不是她本身。又或者,那些就是她本身呢,只是她一直沒有發現這些潛在的性格而已?人本生來就有善惡,只是因爲善的約束,纔不至於使那些惡成爲主導。可是剛纔對付遊光獸的兇狠,葉夕真真的覺得自己就像一個魔鬼,充滿了殺戮心的魔鬼!
葉夕越想越覺得自己頭疼欲裂,難受得緊,乾脆轉眼間回到了隨身空間裡。
隨身空間裡,寶沙正在小心地給小花療傷。原來,剛纔小花受傷了!葉夕腹誹自己:真是該死,連小花受傷了都不知道!
她有些無力地站在一旁,等著寶沙給小花治療,這個時候,是不能打擾的。
小花因爲剛纔的打鬥,染上了一點點遊光獸的靈力波,所以有塊羽毛掉落了一小塊,露出裡面紅色的皮膚,皮膚上還有一塊拳頭大小的潰爛。因爲寶沙的靈力一直維持著,所以那塊潰爛沒有再擴大,只是恢復的速度非常慢。
“小花,你千萬不要有事……”葉夕不禁喃喃說道,眼淚已經不自覺地落了下來。
大概是心裡本來就難受,葉夕哭著哭著,就止不住了,又怕影響了寶沙,就獨自跑到聖木曼兌那裡,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聖木曼兌那裡的灰暗之地只比之前退了幾米而已,沒有太大的變化。可見,葉夕進步的空間還很大。
此時,她的眼淚,越來越多,因了她也有水系靈根的緣故,所以慢慢的,淚水像兩道小小的溪流,慢慢滲入到腳下的土地裡,滲入到聖木曼兌的樹根裡。
“阿~~阿嚏!”一聲巨大的噴嚏聲嚇了葉夕一跳,一時忘記了哭泣,傻傻地停在那裡。
“是誰?!”葉夕警覺地問道!這個隨身空間裡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還能有誰?當然是我聖木曼兌了!”一聲醇厚磁性的老人的聲音響起。
葉夕才擡起頭,用袖子使勁兒擦了擦迷濛的雙眼,瞇著眼兒使勁兒看眼前的這課聖木曼兌。
它的枝杈、葉子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就連果子,還是之前那樣小,青色的,依然沒有熟。
“小姑娘,你這淚水可夠苦的,真是難喝!”聖木曼兌沒有出現人形,只是發出聲音。
葉夕破涕爲笑:“淚水當然又苦又鹹了!哎呀,我居然會流出這麼多眼淚?”她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腳下已經溼了一大片,眼淚都“灌溉“到了樹根裡。葉夕的臉刷得一下子就紅了。
“呵呵呵,小姑娘,有什麼想不開的呢?你的眼淚裡有太多的難過了。既然我能在你的空間里長出來,就說明咱們有緣。你告訴我,我也好幫幫你!”
“我……”葉夕沉默良久,覺得實在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本來很喜歡的一個人,現在看起來好像對我做了很多不利的事情,只是,我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愛不愛我了!”葉夕踟躕半天,還是說出了心中的一點疑問。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聖木曼兌嘆息一聲,繼續說道:“一個肯爲你死的人,就是真正愛你的人。”
葉夕喃喃地重複著聖木曼兌的話,她腦海中一個蹦出的人居然是白澤,他耳邊忽然響起一句話:不管你是不是靈兒,我都會護衛你一生!
這是,這是,很久很久以前,葉夕好像在睡夢中聽到的話,現在想來,是白澤在耳邊說的。那不是還在耀屆的時候嗎?難道,難道那個時候白澤就喜歡自己了?
葉夕仔細回想著,不對,葉夕纔想起來,上次在“夢境”中看到六千年前的飛靈兒的時候,跟著她一起見到了少年時候的白澤,那時候的白澤,見到飛靈兒時候的目光,就是那般熾熱。他對飛靈兒的愛,那個時候就已經長在了心裡,只是,一直沒有對飛靈兒說,飛靈兒也就一直懵懵懂懂的沒有察覺,只告訴她:有什麼事,儘管找白澤!
白澤啊白澤,這樣默默深沉的愛,或許纔是真正的愛。
葉夕忽然如醍醐灌頂,白澤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救了自己的性命,這一世,從在芙蓉鎮遇見他的時候算起,他就已經在用心頭血救自己了。那時候的白澤根本就不肯定自己是不是靈兒。難道,這纔是歷久彌新的愛?
其實,葉夕與白澤只見的感情,就好像養了支花,種了棵苗,她也沒有特別盼著開花結果,枝繁葉茂,不知不覺間,卻已茁壯成長。
葉夕想起來飛廉告訴自己的,少昊說他在葉夕的每一世都會出現,甚至去配偶版她,但是在她的生命將要完結的時候,都不曾出來幫助一二,就是爲了想讓葉夕“順利地到達第一百二十世”!是了,在上一世,窮奇讓自己灰飛煙滅的時候,作爲“師傅”的少昊也沒有出現,他狠心地沒有出現!
“夕兒,你成了仙,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了!”這是少昊對葉夕的承諾,可爲什麼成了仙的日子纔是好日子,她是人族的時候,就不能好好過嗎?葉夕的心裡第一次有了疑問,第一次對少昊有了懷疑。
葉夕不得不承認,此刻的她,心中的難過的,不知所措的!少昊!葉夕覺得心中都是透骨的涼。她聽見一個聲音對自己說:如果他不愛我,我就會離他而去!我從來都不需要虛僞和被施捨的愛。不需要!
葉夕沉吟良久,覺得自己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又沉寂下來,沉到了地上。她晃了晃腦袋,擡頭看聖木曼兌,它的樹葉還有縫隙,明亮的光從樹葉的縫隙裡漏過來,照得葉夕眼前一片白。她定了定神,忽然問道:“曼兌,你的果實能幫助重明鳥嗎?它中了遊光獸的靈力,身上有一塊潰爛!”
聖木曼兌第一次聽有人叫曼兌,覺得挺好聽的,心情就好了起來,不計較剛纔的苦淚水了:“重明鳥嗎?當然可以!只是,這果子還是青澀的,你只要摘了其中一個,其他的就會全部落地消失,你確定不等著果實成熟了嗎?若是要再等著果實成熟,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了!萬一你要是需要呢……”
葉夕沒有多想:“嗯,只要我的小花能快點好起來,我無所謂的。再說了,我的命硬著呢,沒那麼容易死!”
聖木曼兌好像在觀察葉夕,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還,還真是個大方的!行,依你!張開手吧!”
葉夕忙不迭地張開手,一棵果子掉落在她的手上。果然就像聖木曼兌說得那樣,其他的果子就像下雨一般,噗嚕嚕全都掉落在地上。緊接著又都憑空消失不見了。
葉夕手裡的這顆果子,青青的,泛著一種香甜的味道,聞了讓人精神一振。葉夕謝過聖木曼兌,小心翼翼地捧著果子去找小花了。
這時候,聖木曼兌上出現了一個白鬍子老頭,旁邊坐著的正是彭是思羅。
白鬍子老頭問:“這個丫頭命運多舛,你讓我答應了她這次,下次萬一有個好歹,你能救得了她嗎?”
“我相信她不會那麼容易死的,檮杌的話,我會盡快找到他!萬一……萬一有什麼不測,我們四個還能聯手救她一世。”彭是思羅出神得看著葉夕遠去的背影,心中暗暗下了決心。
聖木曼兌捋著鬍子,搖搖頭:“你這般待她,值得嗎?”
“世上買不到的就是‘真心’二字,可是葉夕對我有心,我已經認了這個朋友!”彭是思羅幽幽回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