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要看著背景了?如果我是這樣的人,當(dāng)初還能同意你們的婚事嗎?我都沒問你們到底在折騰些什麼把我的孫子孫女藏了那麼久,你倒是質(zhì)問起我來了?我是接到了蘇木森的電話,說是要我好好對待兒媳,這樣問問難道犯法?”霍御遠(yuǎn)氣得吹鬍子瞪眼,又望向了唐語輕,“不過,我倒是很久沒見他了,聽說他身體不太好,現(xiàn)在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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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霍家過了*,因爲(wèi)小糯米的存在,總是多了太多的快樂。霍御遠(yuǎn)雖然沒多說什麼,可是看得出來對小諾和小米很是喜歡,那眼神,自然是騙不了人的。
因爲(wèi)小糯米,霍御遠(yuǎn)連帶著對她的態(tài)度,都好了很多。雖說霍行琛從來也沒有要求過她努力讓霍御遠(yuǎn)接受什麼,但是他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無疑還是讓人開心的。只是因著霍御遠(yuǎn)那句話,心裡還是隱隱的不安。
說是蘇木森身體不太好,他雖然上了一定年紀(jì),但是身子骨向來還是硬朗。難道說,是因爲(wèi)她的倔強和對著蘇家的態(tài)度,才讓他的精神有了負(fù)擔(dān)嗎?
唐語輕輕嘆了口氣,想到他曾經(jīng)對母親做的,她內(nèi)心對他有怨,只是……想到他之後的種種退讓和保護(hù),其實,她也不是不動容的。如果不是他對著繆青禾放了狠話,那麼,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也許不會那麼安全。
只是……
唐語輕擰了擰眉,想到接連幾次的意外,她確實是想到了繆青禾所爲(wèi),卻也只是猜測。但她能那麼囂張,難道說,就連蘇木森都不放在眼裡了嗎?狗急了會跳牆,這個女人做出什麼事情都不足爲(wèi)奇,但她忌諱著蘇木森,對著他還是有著好些懼意。但蘇木森畢竟年紀(jì)大了,而蘇清源又是那麼一個沒有什麼能力,唯妻命是從的男人,他沒有智商和沒有魄力,難道說,已經(jīng)開始任由繆青禾作威作福了?
這樣想著,心中便是一窒,她拿著手機思忖了一陣,便撥通了蘇家的電話。
心底莫名地有些驚跳,那種感覺驚得她渾身毛孔林立,她咬了咬脣,耳邊傳來一個陌生的女音,聲音圓潤清爽:“您好,請問找誰?”
“蘇木森蘇老先生……”
“你是誰?找老爺子有什麼事?”
唐語輕一愣,那分明就是回絕的語氣,而且那聲音聽著雖然輕輕柔柔,卻有種肆意的跋扈在裡邊,她深吸了口氣:“哦,我上次跟蘇先生談了一筆生意,想問問蘇老先生什麼時候有時間,可以再仔細(xì)談?wù)劇D軣┱埬阕屗觽€電話嗎?”
“蘇老爺最近身子不太方便,可能沒有辦法談生意了。你以後還是別打過來了,影響了蘇老爺?shù)男菹⒖刹惶谩!?
“啪!”地一聲,電話掛斷,唐語輕緊了緊手中的手機,眼皮輕跳。
手機數(shù)秒又是響起。
她迅速接起電話,落入耳中的是熟悉的聲音,儘管音色甜美卻總是刻薄尖酸,聽著這樣的聲音,就能想象那樣的神色。
“語輕啊,還真是難得你能打這個電話過來。有什麼事嗎?”
“聽說蘇老爺子身體不適,是嗎?”
繆青禾輕笑了一聲:“怎麼?現(xiàn)在開始關(guān)心蘇老爺子了?我還以爲(wèi)你幸福得要死,早就把什麼事兒都忘了呢!唐語輕,我真是沒看出你還有這點本領(lǐng),聽說你跟霍行琛連兒子女兒都有了,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你勾*引男人的本領(lǐng)還真是應(yīng)該教我?guī)渍校憧纯矗业膬蓚€女兒,可都是爭不過你呢!”
“青姨不都是自己親自*的嗎?說到這類本領(lǐng),你認(rèn)第二,都沒有人敢認(rèn)第一。”
“嘴皮子的那點功夫,到底是跟誰學(xué)的?你既不像你媽,也不像你爸,唐語輕……你該不是唐淺薇跟哪個男人生下的野種吧?嘖嘖……”
“繆青禾,你覺得以我現(xiàn)在霍太太的身份,對付你,實力怎麼樣?”唐語輕忽地打斷繆青禾的話,她一下子愣住,“什……什麼?”
唐語輕輕輕笑開:“我是在提醒你,做人要適可而止,我不想再聽到任何侮辱我媽媽的言辭。你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罪,叫做誹謗,我老公可不怎麼捨得我受委屈……到時候爲(wèi)了幾句話,搞得大動干戈,好像興師動衆(zhòng)了些。”
“你!”繆青禾氣極,握著話筒的手發(fā)顫,“唐語輕,你別以爲(wèi)抓住一個男人就有什麼可以得意!你以爲(wèi)你能用手段抓住霍行琛一輩子嗎?我告訴你……”
“我沒打算用手段抓住霍行琛一輩子。”唐語輕柔柔地打斷繆青禾的話,“我只是準(zhǔn)備真心真意地跟他過一生。若真是要說什麼手段和巧合,還真是要感謝那場車禍。如果不是那麼巧,我遭遇了車禍,恐怕不會有之後那麼甜蜜的發(fā)展。那個故事一言難盡,但真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
繆青禾氣得嘴脣發(fā)抖,話筒那邊的聲音依然是輕輕柔柔:“如果有空的話,多安慰自己受了情傷的兩個女兒,也照顧好自己的丈夫,還有自己的公公。你那麼忙,總是把精力放到我身上,好像不太值得。”
電話掛斷的聲音很清晰,繆青禾深呼吸了幾口,還是不足以滅了心頭的火氣。她啪地一聲丟掉電話,走到客廳,火氣還沒有發(fā)散,又把茶幾上的杯子一下子掃到地上。
“這是怎麼了?”剛踏門而入的蘇清源看著滿地凌亂的架勢,“好端端的,又是誰惹你了?”
“還能有誰?還不是你在外頭生的好女兒!唐語輕攀上了霍行琛,那可算是能耐了!你知道她跟我說什麼嗎!她竟然用霍行琛威脅我!她竟然敢用霍行琛威脅我!”
蘇清源無言,正要從她身邊走過,她卻是發(fā)瘋似的抓住了他的手臂:“你給我說說,她有什麼了不起!她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搶走了我兩個女兒的兩個男人,你是心雨和響雨的爹,你倒是給我說說,你要把這個女人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年輕人的感情問題,自己解決。人家不喜歡,難道還要硬塞不成?”
“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蘇清源,你現(xiàn)在竟然幫著唐語輕說話了!當(dāng)年我爲(wèi)了你,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容忍唐淺薇那麼多年,你現(xiàn)在,你竟然……”
“夠了!”繆青禾的嚎啕大哭被蘇清源的低喝聲打斷,她張著嘴巴,不太置信地看著這些年來從來都是溫言軟語的男人,蘇清源甩開她的手,“都什麼時候了!爸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醫(yī)生都診斷不出什麼,你還有心思在這裡扯那麼些陳年往事!委屈?容忍?你以爲(wèi)委屈容忍的,就是你一個人嗎!”
“你……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我說,這些年來,不是你一個人委屈容忍。你難受的同時,淺薇也難受,不……是比你更難受。你覺得你那是委屈,那是容忍?那別人呢?你就絲毫不會去想想別人的感受?霍行琛要愛語輕,不選擇響雨,那是從一開始響雨就佔著人家的位置,有什麼好埋怨?”
“……”什麼意思?他竟然是說,唐淺薇也是跟她一樣,委屈容忍?他竟然覺得霍行琛應(yīng)該選唐語輕嗎?繆青禾氣得嘴脣煞白,只是還沒有開口,蘇清源便大步朝前走去。
指甲深深地掐進(jìn)了肉裡。
這麼多年,這個男人對她,都是惟命是從的。她已經(jīng)習(xí)慣於這樣的生活模式,他對著她一再地包容,只是今天,忽然之間這樣……她覺得內(nèi)心的位置,錐心刺骨的疼。
雖然,她的身邊還有另一個男人,可是,這麼多年,蘇清源在她心裡,不是沒有一點地位和重量的。
可是,他竟然兇她,竟然吼她,他竟然……甩開了她的手臂。
他後悔了?後悔要了她?也心疼了?心疼不了唐淺薇,心疼她的女兒?他變了,真的變了,自從那次唐語輕來過蘇家之後,他的立場觀念就不一樣了。他還不知道唐語輕的車禍,如果知道,不知道該怎麼樣心疼了吧?也許一直都是心疼的,只是礙於自己的身份,沒有多說罷了……
所以說,唐語輕不僅有了霍行琛,有了蘇木森,很快還會有蘇清源是嗎?好,好,果然是情濃於水……剛剛唐語輕說什麼?對付她?現(xiàn)在是準(zhǔn)備對付她了?到時候,蘇清源的立場,也轉(zhuǎn)變了?……如果說這個男人,竟然存著這樣的心思,那麼,就別怪她,最後那麼一點點的憐憫,都化成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