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什麼一？”霍行琛微惱，伸手便扯下她的口罩，“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躲什麼？有記者敢無中生有地亂寫，我不介意開個記者招待會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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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瘋了！”唐語輕瞪大眼睛，看到周遭的目光迅速聚攏，又壓低聲音，“你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嗎？隨時都可以有記者……”
“那又怎麼樣？”霍行琛打斷她的話，“你現在正做著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話不是這麼說的。”唐語輕伸手想要拿過他手中的口罩，他卻是不讓，她咬了咬脣，“萬一記者看到圍上來，我買個手機都買不成，我可不想讓自己的生活一團亂。”
“有什麼，讓他們直接問我。”霍行琛伸手又摘下她的墨鏡，唐語輕“呀”地一聲，人那麼多的商場，她還是不敢再發出什麼聲音徒增回頭率。
只是這個男人，以爲她是他嗎？雖然離婚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可是誰敢對他品頭論足？還不是都是拿著她這樣沒有背景的小人物開刷？
“小姐，你的手機已經好了。”
店員的聲音比剛剛更禮貌了幾個度，唐語輕看看霍行琛手裡的墨鏡和口罩，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店員禮貌地笑著：“小姐，已經幫你下載好了必備的內容，還有幾個比較流行的小遊戲，請問還需要下載什麼或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新手機？”手長的男人比她快一步地拿過手機，上下翻看了一下，“我給你的那個手機呢？壞了？”
“是啊，壞了。”唐語輕伸手想要拿過自己的手機，霍行琛卻是往後退了一步，她眨了眨眼，看著他的手指在上面滑動，“喂，你幹什麼？”
霍行琛手指飛快地滑動了數秒，才把手機遞到她手上：“我的手機號碼已經存入，應該還需要聯絡，這樣會方便一點。”
“……”好吧，的確還是需要聯繫的，因爲離婚的事情。唐語輕低頭把手機放入包中，又伸出手，“我的墨鏡和口罩，現在應該還給我了吧？”
霍行琛伸出手來，小小的手在手心劃過溫度，看著唐語輕嬌小的身影急速地消失在門前，男人的嘴角不覺勾出一絲笑意。
向來都是淡定的唐語輕，倒是鮮少看到這個樣子的她，挺有趣的模樣。
“霍總，現在是？”
佟巖的目光也尾隨著霍行琛的視線，這個時間原本是要到建築工地上考察的，只是看到了這輛熟悉的車子，霍行琛便開口下車，走進商場，果然看到了唐小姐。
“走吧！”霍行琛擡腕看了看錶，佟巖也跟著擡腕看了看錶，跟行程安排上的時間，已經遲到了十分鐘。向來有時間觀念的霍總，近來是越來越隨心隨性了，從前似乎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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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大醫院。
白色的病房，俊美蒼白的男人睡在病*上，眸子望著窗外。那樣的神色，彷彿令窗外蔥蘢的樹木都瞬間蔫了幾分。
“南城，吃點東西吧？”楊柔端著已經冷了的粥，再度開口。驚心動魄的一場車禍，終於醒了過來，可是……就是這個樣子，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心窩子一樣。
“南城……”
“出去。”陸南城冷聲打斷楊柔的話，楊柔哽了哽聲音，“人是鐵，飯是鋼，飯總是要吃的啊……”
“看著你，我吃不下。”
“……”這樣冷硬的字眼，楊柔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紅著眼睛走了出去，門關上的同時，就聽到了她嗚咽的聲音。
陸南城閉上了眼睛。
這麼多年，他以爲自己已經痛到不能再痛，已經不會再痛，可是……從再見到唐語輕，從知道事情的真相，從看著唐語輕在別人懷裡巧笑倩兮，從知道她竟然有兩個孩子……
他的心，已經是千瘡百孔。
而那日，霍行琛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她便緊跟著走了。而神色之間的那種慌亂，竟然是害怕霍行琛誤會什麼一樣。她的輕輕，在擔心，在在意別的男人的心情……
門吱嘎一聲被推開。
“不是說讓你出去嗎！出去！”
才推門就是這樣的言辭，也已經習慣了。蘇心雨閉了閉眼睛，復又睜開：“南城，阿姨說你不肯吃東西，是東西不合胃口嗎？你想吃什麼，我去幫你準備。”
“你幫我準備？你什麼資格什麼身份幫我準備？”陸南城冷笑了一聲，“蘇心雨，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我會跟你取消婚約，等我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跟你取消婚約。不然，我現在找記者？”
“南城，你別說氣話了。”蘇心雨走到他身邊坐下，嘆了口氣，“我們的婚約都已經宣告天下了，都是大戶人家，怎麼能說毀就毀？就算你……就算你不顧及我的臉面，你也要顧及叔叔阿姨吧？就算你不顧及叔叔阿姨的臉面，你也該知道……如果我們兩個悔婚，必定會導致股票大跌，聽阿姨說，陸氏最近的營業也……”
“你這是在威脅我？”
“當然不是。”蘇心雨低下頭來，“南城，我只是覺得，我們也都是成年人了，做什麼事都要考慮清楚。我知道你心裡還有唐語輕……可是她，跟你，怎麼可能呢？她是不會嫁給你的，她跟過霍行琛，時過境遷，她早就不是當年的唐語輕了.”
“那有怎麼樣？人會變，誰都會變。可是她無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愛她。而且……她會變成這樣，是誰造成的？”
“難道大家都要爲她的過去負責嗎？南城，你太不公平了！你每天都這樣折騰自己，她來看過你一眼嗎？真正心疼你的人是誰？”蘇心雨擡起眸子，已是淚如雨下，“南城，知道你出事，多少個晚上我都沒有閤眼？我每天祈禱，你出事的那個晚上……”
“我出事的那個晚上，你整晚沒睡，爲了讓我度過危險期，你一直陪在我旁邊說話，對嗎？”陸南城瞇了瞇眼，眸中冷色更甚，蘇心雨吸了吸鼻子，“我沒有邀功的意思……”
“邀功？”陸南城嗤笑了一聲，“蘇心雨，我真不知道該說你，是把自己想得太聰明，還是把我想得太蠢？你以爲一個人昏迷之中就什麼都不知道嗎?？你以爲每一個見到我的人都跟我說你的偉大和功勞，我就要對你感恩戴德嗎？那個晚上，陪著我的人，根本就不是你，是唐語輕。”
“……”蘇心雨臉色瞬間煞白，陸南城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也許你有這樣的心，可是你沒有這樣的力量。你就算在我身邊說上個三天三夜，你又能跟我說什麼呢？我們之間有什麼東西是可以說的？是可以喚醒一個人生存的鬥志的？我只是覺得匪夷所思，你們這些人……到底想做什麼？想請她來的時候，就請她來；想讓她走的時候，她做了什麼都給抹煞了。這些事，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再跟你們這些人說話。”
“……”蘇心雨嘴脣顫抖，“我沒有這樣說，我沒有說那天晚上是我……”
“夠了，你說什麼我都不想聽，出去。”陸南城再度閉上了眼睛，伸手按鈴，“護士，請進來一下。”
蘇心雨僵硬地站著，身子顫抖，向來都是知道陸南城的絕情的，在一起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對她有過什麼讓步。她咬了咬脣：“陸南城，你太不公平了。只要是唐語輕做的，怎麼都好；只要是我蘇心雨做的，那都是垃圾，對嗎？如你所說，我對你來說沒有分量，可是這麼多日子，我吃不好睡不好，唐語輕那天晚上是來過，之後呢？”
蘇心雨吸了吸鼻子：“在你眼裡，她是女神，她美麗善良神聖不可侵犯，可是……你知道大家是怎麼評價她的嗎？自私、拜金、虛榮、心機……南城，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唐語輕根本就不是你眼裡這個樣子的。”
“大家？”陸南城驀地睜開眼睛，“爲什麼大家要評價？什麼意思？”
蘇心雨心裡一驚，這些天住院，陸南城的世界跟外界是隔離的，所以他並不知道唐語輕離婚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了，那麼，是不是更會對她義無反顧？而她，是不是就已經徹底絕望？
“你們說的唐語輕，是不是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跟g城最有身價的男人霍行琛離婚的那個？”已經進來有幾分鐘的*忽地開口，又恍然道，“哦，想起來了，我說那天看到她覺得有點臉熟，原來是在雜誌上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