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蘇木森的柺杖重重落地，蘇響雨一驚，膝蓋便落地，她咬脣看著蘇木森氣極的樣子，咬了咬脣，手指便指向了正在喝薑茶的唐語輕，“要跪，也要她一起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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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語輕一怔，目光淡淡地望著情緒激動的蘇響雨，蘇木森更是氣得站起了身子：“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語輕她爲什麼要跟你一起跪？”
蘇清源臉上也盡是愕然之色，繆青禾卻已經(jīng)瞭然地勾起了嘴角。
“爺爺這是用家法處置我嗎？”蘇響雨擡了擡下巴，“什麼罪名？”
“難道你跟有婦之夫有牽扯，辱沒蘇家門風，還有理了？”
“不管怎麼說，我會嫁入霍家。霍行琛的婚姻不幸福，我們只是相見恨晚，如果不是這些記者蓄意生事，到結婚我們的關係都不會被別人發(fā)現(xiàn)的。可是爺爺，她呢？”
唐語輕喝了口薑茶，放下杯子，淡淡勾起嘴角：“你是想說，我也跟霍行琛有*染，可是我最終還不是他能娶的女人。所以，辱沒蘇家門風的罪名相比起來，我更重，是麼？”
蘇響雨愣了愣，似是沒想到她會那麼直接地說，她冷哼了一聲，噘嘴看了看蘇木森：“爺爺，你看，她都已經(jīng)承認了！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當了別人的情*人，被*了！唐語輕，如果你沒有能力自己生活，當初就該早點回來，你不想靠著蘇家，就是靠著出賣自己過日子嗎？”
“喂！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什麼出賣自己，簡直莫名其妙！”
“輕輕！”蘇清源整個人震住了，“她，她說的是真的嗎？這些年……你……”
“如果我說不是真的，你們相信嗎？”唐語輕秀眉輕揚，看著蘇清源愕然而悲傷的樣子，“還是不信，是不是？如果不信，又何必問？”
“唐語輕，你別睜著眼睛說瞎話了，你敢說你跟霍行琛沒有一*腿？沒有關係你會跟他一起用餐，沒有關係還會在他的休息室裡出現(xiàn)？現(xiàn)在爺爺爸爸媽媽都在，你這是敢做不敢認了嗎？”
“根本不存在敢認或是不敢認的問題。蘇響雨，我姓唐，不姓蘇，我做什麼，犯不著跟你們交代。”
“就算不跟我們交代，你也不用跟你媽媽交代嗎？語輕，我們都知道你心裡難受，可是你也不能這麼作踐自己啊！你媽媽可是最注重清譽的人，你這個樣子，你媽媽在天上看著，都不會瞑目的……”
“青姨，”唐語輕冷聲打斷繆青禾的話，“你就犯不著爲我擔心了。媽媽從小對我家教森嚴，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我很清楚。如果現(xiàn)在有個已婚男人對我示愛，我無論如何是做不出蘇小姐這種行徑的。”
“唐語輕！你還真是有臉說這樣的話！你一個人到g城，無親無故的，怕是勾*搭的，不止霍行琛一個吧？”
“不管你怎麼說，清者自清。有時候，我倒也真想跟你那樣，放棄底限和原則……不過怎麼辦？媽媽從小教我的，我忘不掉，這種骨子裡的驕傲和自尊，跟環(huán)境沒什麼關係。蘇家是海城第一大家族，蘇二小姐不也一樣，上了新聞頭條嗎？”
幾句話，說得蘇響雨臉色蠟白，她怒氣衝衝地盯著唐語輕的臉，唐語輕卻是淡然。這個狀況弄反了吧？爲什麼好像她纔是蘇家的小姐，那種氣場那種樣子……蘇響雨真是噎得要死。爺爺在，卻又不敢發(fā)作。
可是，她什麼時候練就了打死不承認的本領了？她跟霍行琛怎麼可能清白，用腳趾頭想想，那都不可能！
沉默之中，秒針滴答的聲音格外清晰，有手機震動的聲音在響，唐語輕伸手直接按掉電話。這樣的場合，一兩下似乎不會結束了，因爲蘇響雨已經(jīng)委屈地哭了起來。
也是，被捧在手心的女人，什麼時候這樣跪過？更何況，還要當著她的面；更何況，還要受著她也是霍行琛女人的委屈。
“輕輕……還是回家吧……這些年在外面，你也受夠了苦，嚐盡了委屈，就算是做錯什麼……”
唐語輕凌厲的目光讓蘇清源頓時噤了聲，她定定地看著那張應該熟悉的臉，其實之於她，還是陌生的。
“輕輕……”
“你剛剛說什麼？”唐語輕冷笑了一聲，“做錯？沒錯，我這輩子是有很多做錯的事情，可是你指的，是剛剛蘇小姐說的那一件嗎？你也覺得，我是被人*了，跟你的女兒，同一個男人？”
“……”
“我就說吧？我說不是，也沒有人相信。蘇先生，我可以告訴你，這些年在外面，我怎樣的委屈，都不及此刻。人家隨隨便便地說一句，你就盲目不加分辨地相信嗎？退一萬步說，我即便是這樣，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唐語輕深吸了口氣，收回視線，望向了蘇木森：“蘇老爺子，關於蘇小姐的事，您應該也清楚了。我們雜誌社，絲毫沒有誇大或是捏造事實，蘇小姐也都已經(jīng)承認了。時間不早了，我想我們就不打擾了。但我還有件事情，想請?zhí)K老爺子幫個忙。”
繆青禾一愣，這女人果然有心機得很，又能言善辯，加上有這個老頭子的幫助……不過，來日方長不是嗎？
“語輕……”蘇木森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爺爺相信你，不會去做破壞別人婚姻的事。”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的人又是一愣，蘇響雨狠狠地咬著脣，眼淚直衝出眼眶。若爺爺?shù)囊馑际窍嘈盘普Z輕，那麼就是不相信她了？這樣鐵錚錚的事實，爺爺未免太偏心了吧？就算她是小三，那她至少還能上位；可唐語輕難道不是小三嗎？
“謝謝……”內(nèi)心有巨浪滔天，也只是淡淡一笑，“蘇老爺子果然是歷經(jīng)世事的人，有睿智的頭腦。”
“說吧，有什麼事？”
唐語輕視線微垂，復而擡起，她握住秦優(yōu)優(yōu)的手，道：“蘇老爺子，這期的雜誌給蘇家?guī)砹撕艽蟮睦_，我是擔心優(yōu)優(yōu)的人身安全……”
“唐語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爲我們還會打擊報復不成？”
“蘇大小姐……”唐語輕笑了笑，“有很多事情，像你們這種待在深閨之中的名媛是不會懂的。做記者爲什麼會危險呢？那是因爲經(jīng)常會觸犯別人的利益。觸犯別人的利益，那會有很多的後患。”
“……”
唐語輕無辜地聳了聳肩：“我也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怕優(yōu)優(yōu)如果有什麼事的話，人家會說蘇家打擊報復。事情一環(huán)連一環(huán)的，到時候那是真說不清的。”
又是一陣沉默。
但每個人的內(nèi)心，都是不平靜的。
良久，蘇老爺子點點頭：“我想，蘇家應該沒有那麼蠢的人，會對著秦小姐做什麼蠢事。如果秦小姐有什麼事，我蘇家首先會徹底調(diào)查，語輕，你可以放心。”
唐語輕心底鬆了口氣，這個年邁的老人，一直以來是蘇家待她最好的。只是她還是無法親暱地叫他一聲“爺爺”，在她心底，界線畫得分明。
“謝謝蘇老爺子。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們先走了……”
場面還是靜默，每個人的表情都那麼不一樣，蘇心雨的、蘇響雨的、繆青禾的、蘇清源的……唐語輕的目光只輕輕掠過蘇清源糾結的臉，忽然覺得很想笑。
雨，似乎漸漸小了。
秦優(yōu)優(yōu)捏了捏自己的臉蛋：“感覺好像是打了一場仗，語輕，你贏了！”
唐語輕笑了笑，秦優(yōu)優(yōu)又捏了捏她的臉蛋：“你真厲害，這下子我們是不是可以不用保鏢了？我覺得蘇家老爺子對你挺好的，你剛剛看沒看到，那三個女人的臉都是綠的！你的真實身份沒告訴她呢，說出來，嚇死她！”
“說不出來。”唐語輕靠在車窗旁，手指畫著窗戶，“那是秘密。”
“說的也是……”秦優(yōu)優(yōu)嘆了口氣，“真想劇情逆向發(fā)展，霍行琛甩了她，娶了你，那是多大快人心的事情啊！”
“就算有那麼一天，那個讓他甩她的人，也不是我。”唐語輕拍拍秦優(yōu)優(yōu)的腦袋，“行了，別做夢了，到家了！”
“嗯。”秦優(yōu)優(yōu)掏出鑰匙，打開房門，“語輕，你先洗個澡再回去，都淋了一身溼了，小心感冒……小糯米，霍行琛應該送他們回來了吧？話說你那個藉口，工作的藉口，還真是絕……霍行琛相信了吧？”
燈光大亮，唐語輕和秦優(yōu)優(yōu)同時瞇了瞇眼，頓時如遭雷擊。那個站著的男人，那個站著的俊美如神的男人，不是霍行琛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