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軍騎兵隊,第二騎兵小隊隊長武槍重信一邊策馬一邊觀察著蝦夷棒道的地形,多年廝殺培養(yǎng)出的直覺讓他隱隱感覺到此地藏有一股殺氣,他考慮再三,還是鼓起勇氣,縱馬趕到騎兵大隊長九戶信仲身邊,“九戶隊長,末將以爲我們還是不應該脫離後面的足輕隊太遠,你看此地道路狹窄崎嶇,兩旁都是茂密的樹林,棒道偏又只能容納兩到三騎並行,騎兵們的隊形現(xiàn)在也拉得過長,一旦敵軍在此地設伏,我們將無法最大程度的發(fā)揮騎兵的優(yōu)勢,而且很有可能陷入困境”
”八嘎,胡說八道“九戶信仲正追得眉飛sè舞,偏聽見武槍重信現(xiàn)在說了這麼喪氣的話,心裡很不高興,“武槍,你怎麼能在追擊敵軍的時候說這麼喪氣的話?你看蠣崎家的那些酒囊飯袋除了會逃跑還會幹什麼?你沒看見剛纔我們攻佔箱館港的時候,那些膽小鬼們看見我們來了之後一鬨而散的情況麼?呸、他們也配稱武士?真是給咱幕府的武士名號抹黑““可是,大隊長,小人還是以爲,這次攻擊實在是太過於順利了,我們登陸的時候基本沒有遇到蠣崎家像樣的抵抗,我們在箱館港看見的那些守軍基本都是些臨時徵召來的足輕,蠣崎家的武士幾乎一個都沒有看見,小的以爲我們還是應該小心一點的好”
九戶信仲卻很不以爲然“這次我們攻擊順利,主要是因爲南部主家用兵如神,武槍,如果大將不讓我們提前三個月就繞道出發(fā),現(xiàn)在哪能打得蠣崎季廣這土鱉如此狼狽鼠竄?哈哈哈,所以,請你鼓起勇氣來,放心大膽的跟隨我追擊,別忘了,我們是六條腿的騎兵,如果我們現(xiàn)在退縮了,讓後面的足輕隊趕了上來,活捉了蠣崎土鱉,那纔是我們騎兵大隊最大的恥辱,你明白了沒有?”
";哈伊“。。。。。。
“報告,第一隊發(fā)現(xiàn)敵軍追兵前鋒,兵種是騎兵““嗯,果然如此,再探,摸清楚他們有多少人““哈伊”
“報告,第二隊發(fā)現(xiàn)敵軍騎兵已全部進入伏擊圈,人數(shù)約爲六百人左右,請求攻擊“
“屁,讓他們老實待著,放敵軍再過去一點,誰也不許亂說亂動”
“哈伊“
“報告,第三隊發(fā)現(xiàn)敵軍前鋒,請求攻擊“
。。。。。。。
我估摸著時間好像是差不多了,再不動手的話,敵軍騎兵可能真的要衝過伏擊圈了,於是略微鎮(zhèn)定了一下顫巍巍的心,穩(wěn)了穩(wěn)神,大手一揮。
“傳令兵,傳令、第二隊發(fā)起攻擊,務必在第一波攻擊後將敵軍騎兵陣型攔腰斬斷”
“哈伊”
。。。。。。
一片震天的喊殺聲從棒道兩旁的樹林裡突然爆發(fā)出來,南部騎兵隊中另一名隊長心中暗暗叫了聲不好,趕緊一撥馬頭,拔出武士刀準備接敵廝殺,不過還未等他的長刀出鞘,一夥強人便高舉著亮晃晃的武士刀從林子裡呲牙咧嘴的衝到了他的身旁,未及他做出任何反應,一口冰冷的武士刀鋒瞬間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下一秒,他驚恐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馬兒上竟然端坐著一具手握刀柄的無頭屍體,他猛的意識到,那具屍體不正是他的身體麼。。。。。帶著些許不甘,些許不願,他終於遺憾的閉上了雙眼。
伏擊戰(zhàn)終於打響了,蠣崎家的武士們揮舞著手中的武士刀怪叫著,不顧一切的衝進南部家騎兵隊的一字隊型裡,看人便砍,逢馬就斬。南部家騎兵們心中暗暗叫苦,在這重重夜sè的掩護下,天知道這道路兩旁的林子裡到底埋伏了多少敵人?一羣一羣的蠣崎家武士從林子裡蜂擁而出,有心廝殺,卻發(fā)現(xiàn)眨眼間身邊四處周圍竟然到處都是敵人,往往剛剛勉強架住一把敵人的刀鋒,身後,側(cè)面卻又飛出幾道致命的刀光。一些騎兵見勢不妙,立即下意識的向自己的同伴靠攏,準備藉著馬力,組織衝鋒殺開血路,但此時此地那裡還容得他們?nèi)绱藦娜荩课r夷棒道的狹長地形,註定了南部騎兵的強力戰(zhàn)術(shù)根本無從施展,連靠攏都費勁,衝鋒?談何容易!雙方人馬頓時混作一團,絞成一片,蠣崎武士三五結(jié)夥,藉助地形,圍住南部騎兵展開羣攻,砍人的砍人,剁馬的剁馬。。。。。一時間棒道里刀來槍往,人仰馬翻,喊殺聲、呼救聲、慘叫聲震耳yù聾!九戶信仲帶領(lǐng)的騎兵前鋒聽見身後的同僚突然遭襲,紛紛下意識的撥轉(zhuǎn)馬頭,準備回身救援。
我立在馬上,看時機已到,用力的揮舞了一下我的“木棒殺器”,“傳令、第一隊,第三隊,立刻出擊,全力合圍,”
“哈————伊”
負責掐頭去尾的第一隊和第三隊武士們早已經(jīng)被第二隊武士異常迅猛的表現(xiàn)刺激得雙目通紅、熱血沸騰,個個早已按耐不住身上的兇xìng,此時聽得令下,一些狂熱的武士乾脆一把撕開自己武士服,光著個膀子,揮動著武士刀呀呀怪叫著就朝南部騎兵猛撲過去。南部軍騎兵見前後又突然殺出來兩支奇軍,軍心士氣頓時遭到了重大打擊,一些騎兵紛紛催動*坐騎,試圖強行突圍。
由於第一、第三隊的前後夾擊,使得處在首尾的南部騎兵被迫陷入腹背受敵的狀態(tài),爲了活命,這些騎兵只能拼命朝伏擊圈中心的騎兵靠攏,但是這樣一來,負責斬腰的第二隊蠣崎武士壓力瞬間增大。眼看此戰(zhàn)蠣崎家已有如此勝勢,我留在身邊當保鏢的100名武士紛紛摩拳擦掌,躍躍yù試。尤其是新佐衛(wèi)門這廝,更是被刺激得全身噴火,在林子裡上躥下跳扯起公鴨嗓子拼命吶喊助威。
時不我待,機不可失,我見南部騎兵已亂作一團,第二隊也開始顯露疲態(tài),於是決心一下,“新佐衛(wèi)門,命你率領(lǐng)剩下的武士全部投入戰(zhàn)鬥,力爭全殲敵軍”
“哈——伊,哇——呀呀呀”,新佐衛(wèi)門一聲怒吼,也不知從那兒掏出一截二指寬的紅布綹,雙手用力朝自己的額頭上一系,拔出武士刀如離弦之箭閃電般的衝進戰(zhàn)局,“八嘎!!!殺!!!!”,身後的武士們也發(fā)瘋似的緊跟著那廝撲進戰(zhàn)團,南部軍剩餘的騎兵立刻被蠣崎家的這100個生力軍前後左右的徹底分割了。
。。。。。。
我端坐在新佐衛(wèi)門的馬背上,望著不遠處那讓人血脈膨脹的殘殺場面,胃裡不覺開始翻江倒海起來,最後實在忍不住哇哇大吐起來——這nǎinǎi的遊戲也實在是太嚇人了,一刀下去,血肉橫飛,遍地殘肢斷體,讓人簡直沒法不毛骨悚然。
也不知道那些倒下的到底是人還是NPC?他們會不會痛呢?
。。。。。。
渾身浴血的武槍重信嚎叫著,在混戰(zhàn)中奮力砍翻一名圍堵他的蠣崎武士,不過這貨的應變能力確實異常敏銳,當?shù)诙牥l(fā)動攻擊的時候,他沒用多長的時間便立刻判斷出如果他仍然待在馬背上作戰(zhàn),下場就很有可能跟他的那些同僚一個樣(這連轉(zhuǎn)個馬屁股都費老勁,還砍個屁啊),所以他立刻扔掉長槍拔出武士刀棄馬下地步戰(zhàn),迅速與第二隊的蠣崎武士打作一團,平心而論,這廝的武藝確實技高一籌,三五個蠣崎家武士當真還不是他的對手,在南部家如此頹勢的局面中這貨竟然當真殺開了一條血路,當他看見處於首尾兩處的南部騎兵們都拼命朝中間擠靠的時候,他立刻明白了,定是那些騎兵遭到了前後夾擊,於是他立刻放棄了沿著來時的路殺回去的想法,掉頭就奔向了棒道旁樹林方向。
而此時的我卻正哭喪著個苦瓜臉手捧肚皮宛若西子狀,吐得苦膽汁都快沒了,我自覺現(xiàn)在好像終於舒服了一點,便抹了抹嘴,擡起頭準備再觀察一下局勢,突然發(fā)現(xiàn)從戰(zhàn)場那邊竟然竄進來一名武士,剛開始我還以爲是自己蠣崎家的傳令兵,結(jié)果等那廝接近的時候,我這才發(fā)現(xiàn),這哪是什麼傳令兵?而是一名渾身都是血糊糊的南部武士,頓時我是嚇得連環(huán)屁亂崩,趕緊一緊馬繮,馬肚子一夾掉頭就跑(也虧得我剛纔沒下馬嘔吐哦),可是讓人很無語的是,這林子草高樹密,荊棘叢生的,新佐衛(wèi)門的這匹毛驢馬的腿腳又實在太短,無論怎樣奮力的拍馬屁,它都跑不出在棒道上的速度。
武槍重信見我要撒丫子,趕緊加快了步伐,他心裡非常明白,難得碰上個落單的蠣崎家騎兵,不趕緊解決了他搶掉他的馬好馱著自己跑路,身後的那些蠣崎武士遲早都會追進樹林裡來的,經(jīng)過剛纔一番劇烈打鬥,體力已有不支之感,如果再被人一追擊,束手就擒只是時間問題。
武槍重信很快發(fā)現(xiàn),前面騎馬跑路的那位爺雖然嘴裡“駕、駕、駕”的不停驅(qū)馬而且驅(qū)得憨扎勁,但是似乎那廝的騎術(shù)著實不jīng,那馬兒被那人弄得是yù仙yù死、yù哭無淚,明明自己可以跑快一點但是身上的這位爺又偏偏挑又狹又窄的矮樹叢跑,簡直莫法撒開四蹄!武槍重信心裡一陣大喜,自覺如果自己再奮力追趕幾步,也許不用自己揮刀,前面馬上那貨都很有可能自己摔下馬來,那自己搶馬跑路的目標立刻得以實現(xiàn),於是深吸了一大口氣,使出吃nǎi的勁追了過去。
“救命啊,救命!”,眼看屁股後面那個南部武士越追越近,我嚇得手足無措,只好扯起嗓子猛呼救命。武槍重信大喜,心說nǎinǎi的小樣,看爺爺我還追不上你?幾個大步,一個魚躍,縱身劈刀就向我吃飯的傢伙砍了過來。我趕緊一縮脖子、身子一歪,滾下駑馬,堪堪避過這要命的一刀;武槍重信一刀劈空,略作停頓、手中刀花一閃,刀光再起,對著我的落腳處又是兩刀兇猛的大砍狠刺,我趕緊使出年少打架鬥毆時領(lǐng)悟出來的保命絕技——懶驢打滾十八翻,勉強躲過了這玩命的補刀技。
武槍重信冷哼一聲,心說這小子狗命真好,連續(xù)兩次都讓你死裡逃生,待吾使出看家本領(lǐng)——吃我橫刀術(shù)!我卻剛翻過身,甚至還沒來得及探手抹汗,一把亮悠悠的刀鋒呼嘯而至,心說完了完了,這次懶驢十九翻也沒用了,這次我算真的撂這裡了。
新佐衛(wèi)門你這個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