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安東士足終於退了下去,津律爲信終於鬆了大大的一口氣,此時的他,已經可以用體無完膚來形容,甲冑上中滿了安東家的弓箭,手臂的箭桿還沒來得及取出,身體、大腿到處是大小不一的刀傷、槍傷,各種傷口正大量的冒著鮮血,許是他的天照大神確實照顧他,竟然護佑他沒有遭受到一處的致命傷,在這種箭如雨下的情況下,這不得不說真是個奇蹟。此時他依然處在狂熱的亢奮狀態,命人立刻到軍備庫,將最後的五千支箭支全部搬上牆頭。這次他總算明白了,與其在城頭上跟安東shè手打消耗,不如留著這些箭支等著伺候一會兒肯定登城的第二波安東士足。
他貓在箭垛之下,察看這城外的動靜,果然,安東愛季正在集結後軍,準備展開第二波攻擊。此時津律爲信也沒有了其他任何想法,津律城破只是時間問題,現在只能是儘量多殺幾個給自己墊背了。
”喂,,,你們還好麼?。。。我們。。我們還剩了多少人?”,津律爲信舔了舔乾涸的嘴脣,啞著聲音問。過了好一會兒,纔有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回答,“報。。。。津律主家,剛纔一戰,我們損失了兩千多人,目前還能喘氣的人數還剩了一半”。津律爲信點了點頭,“好,等會弓箭隊站在我們身後,不要再對城下那些安東家的弓手們對shè了,把箭支留著,等敵人登城之後再放箭了,大家記住,我們就算死,也要多殺幾個給我們開路。。。記住了沒有?”。
“哈。。。。。。伊”,許是終於鬆了勁,津律家武士們終於開始體會到疲憊不堪和身上的陣陣劇痛,裡面竟然有人開始情不自禁的呻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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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前方弓箭手開始發shè,後軍啓動,開始攻城!”,安東愛季也不是傻瓜,下達了第一波攻擊完畢之後,立刻讓前軍停止了shè擊。爲了確保第二波攻擊一舉拿下津律城,他又下令中軍、後軍配發的箭支全部送到前軍手裡,一旦第二波攻擊開始,前軍必須不顧一起將城頭的弓手們壓制住,爲攻城部隊創造最好的攻城環境。
“殺啊。。。。。。”,後軍剛抵前線,督戰官武士刀一拔,朝津律城一指。安東後軍的七千足輕立刻cháo水一樣的朝津律城下涌去。第一波的長梯並沒有撤回,後軍連扛梯子的麻煩都省略了,在城下找到還能用的長梯,立刻架起長梯,開始魚貫登梯爬城。
津律爲信一看,知道自己的大限已到。拼勁全力招呼了一聲,“津律武士們,做好準備,敵人的第二波攻勢開始了,待會大家和我一起攜手上路,我們在地獄裡等著安東家的人,到時候再來廝殺一場。”,衆津律武士也知此次防守必死無疑,紛紛發了狠,“放心,津律主家,到了地獄你還是我們的主家,我們一定跟隨主家在下面繼續跟安東家的敵人們繼續血戰到底。”。
津律爲信彷彿感動了一下,竟然慢慢的跪在地上,衝著津律武士們重重了磕了一個頭,“諸君,我,津律爲信,先在這裡感謝大家生死相隨了。多謝了。”,言罷,拔出早已經砍得到處都是崩口的武士長刀,大喝一句,“津律武士們,準備廝殺”。
“哈伊”,武士們衆口如一的響亮回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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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支菸左右的時間,安東後軍順利登城,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城牆通道里,早已擠滿了血糊糊的津律武士們,雙方見面立刻刀兵相見,瞬間通道里響起起了一片激烈的刀兵相交聲。津律家的弓手果然站在接戰的前鋒身後,拽滿強弓,將手裡的利箭連續不斷的發shè過去。城牆通道此時兩軍涇渭分明,距離又近,這時候的弓箭齊發彷彿是長了翅膀的小尖刀,安東士足又被前後擠得個結結實實,根本無法躲避,處於前線的士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飛起來的小刀子把自己捅了個腸穿肚爛。許是人實在擠得太滿,有的弓箭竟然連穿兩人,屍體變成了糖葫蘆。
城下安東家的弓手見爬城的後軍已經分爲十幾隊,順利進入城牆之內,爲了避免誤傷自己人,紛紛停止了火力壓制。而這,恰恰是津律爲信鑽了這個空子,他早就打算跟安東軍混作一團,讓城下的安東shè手投鼠忌器。只有這樣,才能徹底的發揮出剩下的二千多人最後的戰鬥力。
殺生震天,慘叫連連,涉死之人最後絕望的大喊甚至傳到了我的耳邊,我在千里鏡裡看見津律城頭上不斷掉下的屍體、殘肢,滿天飛舞,雖說此時我的神經,已經沒有第一次在棒道伏擊戰中那般脆弱,但眼下津律城頭上那片殘酷異常的殘殺場面就在我鼻子上面活生生的發生,很久都沒有突然收縮的心臟一下子猛跳了起來。
我不忍再看,將千里鏡遞給了公子舜廣,此戰津律爲信必敗無疑,剛纔舜廣非常委婉的提出了蠣崎家的意見,意思是如果安東愛季攻城成功,我們就不需繼續實行後面的計劃。畢竟,安東是主家,我們是屬下,如果此時跟安東家兵戎相見,整個陸奧“東幕府”的大名家都會對我們羣起而攻之的。除非我們跟南部晴政同志學習,宣誓效忠“西幕府”,否則我們很難立足。。。。。。
想著實在無趣得緊,從釋放南部家俘虜開始算起,到抵達這裡觀戰,時間拉了差不多三個多月,這三個多月裡,沒有人輕鬆過,南條廣繼整天忙著統籌軍糧,安置徵召來的足輕的出征之後家屬生活問題。(這是我的建議,人無後顧之憂,方可大展拳腳),新佐衛門他們又忙著訓練這些農夫們一些最起碼的搏鬥之術,上次雖然蝦夷大勝,結果我看了,除了武士,其他足輕全部是羣威羣膽,武士砍了第一刀後,這些人才會蜂擁而上,亂棍打死。但是如果碰到1V1的局面,這些人根本就沒有作戰的勇氣,所以無法,我只好讓新佐衛門和其他武士教他們一點最起碼最起碼的殺人方法。。。。。。
眼看到嘴的肥肉不能吞掉,反而還要吐出來,我心裡無比鬱悶。十三港眼下雖然在我們手裡,但是十三港就是一個港口,沒有高大的城牆和堅固的防禦工事,根本無法跟津律城這般的重城相比較。如果我們此次撤兵回蝦夷,十三港我們是必須扔掉的,箱館港與十三港差不多一個月小早的距離,補給線實在太長,我們又無法長期囤積重兵在十三港,再說也無必要,既然津律城落入了安東家手裡,我們還佔著十三港做啥?安東家的騎兵只需一天便可抵達十三港,我們。。。。。
我此時的心態真的只有吾國一句民間俗語才能準確形容,“起個大早,趕個晚集,費盡心思到頭來卻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鬱悶。鬱悶,不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