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窯洞內(nèi)，劉志華慢慢醒來，她緩緩睜開眼，發(fā)現(xiàn)身邊坐了一個大媽。

大媽滿臉滄桑，身穿白衣白裙，頭扎白毛巾。

旁邊是煤油燈，發(fā)出微弱的燈光。窗戶已經(jīng)讓木板牢牢堵住，防止光線露出去。

大媽寬慰地笑了:“你終於醒了，你已經(jīng)睡了一天一夜了。”

劉志華掙扎著要坐起來。

大媽忙制止住:“別動，你身體還很虛弱，好好休息。”

劉志華納悶地問:“阿媽妮，我怎麼在這兒？”

大媽說:“見你傷得嚴重，你們的領(lǐng)導(dǎo)特意把你安排在我家裡，讓你好好養(yǎng)傷。”

劉志華還是掙扎著坐起來，說:“同志們在哪呢？我要去救護所。”

她要下炕，腿剛伸下去，頭重得讓她再次躺下。

大媽安慰說:“你先安心養(yǎng)病。”

劉志華無力地躺下，看著大媽慈祥的眼睛……

白天的窯洞內(nèi)，由於窗戶被封死，光線還是有些昏暗。

有人掀開布簾進來，帶進來一點光亮。

劉志華回頭一看，原來是高隊長。她慌忙從炕上直起腰，敬禮道:“隊長。”

高隊長擺手示意放下:“怎麼樣了？”

劉志華堅定地說:“好了，馬上可以上前線。”

高隊長笑了，說：“現(xiàn)在3號陣地已經(jīng)被我軍佔領(lǐng)，陳連長讓你就留在團衛(wèi)生隊。”

劉志華疑惑地問：“怎麼？我做錯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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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隊長笑得合不攏嘴，說：“不，陳連長誇你很勇敢。主要考慮到你是一名女同志，在前線不方便，”

劉志華辯解：“我沒覺得不方便。”

高隊長安慰劉志華:“上前線的事情不著急，以後機會多著呢。你先休息，你可是榮立了個二等功呀。”

劉志華不在乎地說：“謝謝。我不要榮譽，我只有一個請求。”

高隊長好奇地問：“噢，什麼請求？”

劉志華說：“我申請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

高隊長故作爲難：“這個嘛，要想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那得經(jīng)受黨和人民的考驗，經(jīng)受血與火的洗禮。”

劉志華說：“放心，隊長，我會用我的實際行動向你證明。”

高隊長說：“你先要服從安排，這幾天就安心住在大媽家。”

劉志華執(zhí)拗地說：“不，我安心不下來，我要跟上你走。”

在團衛(wèi)生隊駐地，白天的坑道內(nèi)看上去顯得像傍晚。

有個病人蓋了好幾牀被子，還是冷得不行，上牙打著下牙，咯咯地響，直呼喚:“冷、冷。”

劉志華把自己的被子抱過來，給他蓋上。

高隊長走過來，生氣地一把將被子拉下來，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罵道：“這叫打擺子，是傳染病，醫(yī)學上叫瘧疾，服藥後兩個小時就好。你這樣做，很容易被傳染上的。”

劉志華抱著被子，點點頭。

高隊長遞過來一套白衣和一雙膠鞋，說：“給你分一個腦膜炎病人，三個瘧疾病人，打飯、喂藥、打針、打掃衛(wèi)生全由你負責。咋樣？”

劉志華堅定地說：“行，我要求再多給我?guī)讉€病人。”

高隊長笑了笑：“可能下午還會來幾個病人，來得多了，放你這裡，不多還輪不上你。”

夜裡，有的病人在喊疼，有的病人昏迷不醒。

劉志華給他們打針、輸液、洗屎尿單子和衣服。

有個病人的手凍得腫起來，像個饅頭。劉志華走過去，爲他搓手。不知不覺間，她睡著了。

清晨的光線投進洞裡，劉志華睜開眼，想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沒有半點力氣。她感到全身除了牙齒不痛，哪兒都痛。

她想喝水，杯子就在旁邊，可掙扎半天，胳膊怎麼也擡不起來。

病人問她：“衛(wèi)生員，怎麼了？”

劉志華艱難地說：“水，水！”

高隊長進來，遞上藥，責怪地說：“你個傻丫頭，叫你不注意，讓傳染上了吧？這幾天到老鄉(xiāng)家住去。”

窯洞內(nèi)。

劉志華坐在炕上，直起腰。炕沿上坐著大媽，遞給劉志華一個蘋果。

劉志華推辭：“我不吃，你吃吧。”

大媽不高興：“快吃吧。”

劉志華咬了一口：“阿媽妮，謝謝你這幾天照顧我。”

大媽一聽這話，露出不高興的臉色：“千萬別客氣，咱們就是一家人。”

劉志華說：“我的病已經(jīng)好了，我想回衛(wèi)生隊。”

大媽不放心，說：“你們領(lǐng)導(dǎo)說讓你在這兒安心養(yǎng)病，你就住著吧。”

劉志華焦急地說：“前方還有那麼多傷員，等著我去救呢。我得馬上走。”

有聲音從門外傳進來：“是誰要走呢？”

話音剛落，高隊長從門外進來。

高隊長說：“再休息幾天。”

劉志華堅定地說：“隊長，真不用。”

高隊長揹著手，看著劉志華:“你先在大媽家住著，組織上決定交給你一項重要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