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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狂風

滾滾的熱浪是來自於塔橋另一端的爆炸,而引起爆爆炸的不是別人,正是令墨難以置信的人。 .

紅色的熱浪中,那雙赤紅色的眼睛注視著他,金色的翅膀在火浪中閃閃發光。

“小莎!”墨驚呼,可是換來的確實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一記重創。

墨被赤色的鞭子打飛了出去,龐大的身體摔在了地上,身體也在那一剎那從獸化的形態變回了人類。

一口鮮血噴出,顯然傷的不輕。

“呵呵,卡特雷,原來你也是響尾的叛徒。”蒼老的聲音從滾滾的濃煙裡傳來。

緊接著,一個頭發蒼白,臉上佈滿了皺紋的老者拄著柺杖,緩緩的從煙霧中走出,赤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兩個人。

“老闆,我並不是叛徒,我只是想找到屬於我自己的存在,這麼多年來,我看過了無數的人心,卻始終找不到自己的心。”

“心這種東西,不是早已在你重生的那天丟掉了嗎,只是沒想到,作爲一條狗,你卻沒有加斯忠心。”說著這位被稱爲老闆的男人握著柺杖的手突然間擡起,手中的柺杖隨著指向天空。

剎那間一道驚雷,赤色的閃電衝著卡特雷的身上落下。

“既然不是好狗,留著你也沒用了。”

卡特雷似乎也料到了這一天,他並沒有閃躲,反而深呼吸,準備迎來這本該就來的死亡。

“卡特雷!”

也就在巨雷落下的剎那,突然閃過一道黑影,將站著不動的卡特雷推到了一邊,那赤色的閃電不正不歪的打在了黑影的身上。

“呃……”黑影悶哼一聲。

在煙霧中看清了他的樣子。

“加斯!”卡特雷難以置信的看著“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看著你白白這麼來這裡送死,你這傢伙不是說好不管如何我們都不能死嗎……”加斯捂著胸口,身上的傷顯然讓他吃不消。

“加斯,想不到連你也變了心。”那老者說道,“很好,既然都這麼急著送死,我也不想髒了我的手。”說著向著身邊的發出了指令。

小莎收到了指令,衝著加斯和卡特雷二人發起了致命的攻擊,加斯身負重傷,卡特雷只好站在他的前面抵擋小莎手中的赤色鞭子。

“小莎,小莎!你怎麼了?住手!”一邊的墨呼喊著,爲什麼明明已經找回自我的小莎卻再一次的變成了響尾的殺人工具。

“哈哈哈哈!”老者的身形隨著笑聲漸漸的淡去,然後消失不見,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塔橋上老者的笑聲迴盪,穿過塔橋,跨過斯納成,環繞著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他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呢,從三千年前他墜入深淵的時候,他的一切就被那兩個人奪走了。

三千年前他本可以擁有一切,讓全世界的人知道只有他纔是世界的王者,只有他擁有支配世界的能力,可是卻讓他明白了他是一個多麼可笑的笑話。

當斯堪特隨著他一起崩塌的時候,在那深不見底的深淵中,那個聲音告訴他,這一切不過是這片大陸與他開的一個玩笑,不管他如何努力,他只是斯堪特輪迴的契機。

不是他自己失敗了,而是被這片大陸給捉弄了,像一隻提線的木偶,大陸用他的手承載了黑暗,來改變大陸的紀元,而他在這可悲使命完成之後就被當做垃圾一般,被這蕓蕓的衆生所拋棄。

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這麼死在黑暗中,所以即便沒有了不死之身,他也要活下去,活下去找到那兩個人,找到他們讓他們一起與他遁入這無盡的黑暗。

而這一刻,斯堪特再一次的崩塌,再一次的被摧毀,而深藏在這座城市地下的那兩個人想必一定會出來吧。

整整三千年他恨之入骨。

……

而另一邊,墨也加入了加斯和卡特雷的戰鬥中,此時此刻的小莎可以說是無敵的殺人武器,這把武器對於墨來說也是致命的。

眼看著卡特雷和加斯已經沒有辦法抵抗,墨也不得不擋在兩個人的前面,至少他還是相信,小莎不會傷害他。

“雖然對你們沒有多少好感,但是我也不想看到有人再死,你們快點離開,這邊我可以應付。”墨的一隻胳膊接住了小莎的鞭子,燒灼的紅鞭子立刻將他的皮膚燙傷。

“可……”顯然卡特雷有些猶豫,可是看到已經在自己身後奄奄一息的加斯,也只好咬了咬牙轉身離開。

“我之前說過,我們只不過在尋找自己存在的意義,而墨,從我寄給你信件開始,我覺得你也應該找到了你的意義,所以……保重。”

“唔……”悶哼一聲,墨撤回了胳膊,看著卡特雷和加斯走遠之後,才稍微的鬆懈了一些。

看著面前的小莎,想著卡特雷的話,墨微微有些失落。

年幼時他覺得自己的存在的意義就是在父母的身邊,而來到的時候自己尋在的意義是和弘,莎雅在一起,而如今自己存在的意義卻是爲了這斯堪特輪迴做一枚契機。

這樣的自己,似乎並沒有存在的現實意義。

“墨……墨……你在這裡對不對……”就在這時,懸浮在空中停止了行動的機器人面前傳來了本該屬於小莎的聲音。

“小莎,我在這裡,我就在這裡。”墨急切的說,顯然,他的小莎還活著,活在那具軀殼裡。

“墨,你還活著我就放心了。”小莎的聲音有些哽咽,“墨,小莎好疼,身爲機器人的小莎知道了人類特有的感覺,是墨讓小莎成爲了半個人類,對於小莎來說,墨是小莎的一切。”

小莎的聲音漸漸變得有些模糊,“墨,那天你被帶走之後,小莎的心好痛,還以爲墨會死掉。”

“所以小莎在那天也死在了a市,小莎既然是爲了墨而活下來,也會爲了墨而死去,在小莎看來,小莎存在的意義就是墨。”

存在的意義……

身爲大陸上的每個生命都有他存在的意義,他們的存在都是爲了大陸的存在,而大陸的存在也是爲了這些個體而存在,可是即便如此,作爲個體也有作爲個體而單獨存在的意義。

而自己存在是爲了……

是爲了保護重要的人……

“小莎……小莎……你知道嗎,從那天在殘骸裡找到你,再到如今見到你,我不得不承認,你在我身邊的時候讓我覺得至少我不是一個人……”

“所以,你說我是你存在的意義,可是小莎,你又何嘗不是我如今存在的意義。”

“預言裡我將會是這邊大陸換代的契機,可是這契機的存在卻不是我想要的,與我而言,能爲了保護摯愛的人而存在,纔是一個人真正存在過這個世界的意義。”

突然間,塔橋的一端崩塌了下去,而墨卻緩緩的走向小小莎。

嘩啦——

鮮紅的鞭子穿過了墨的胸口,血彷彿和鞭子的紅色融爲了一體,墨卻絲毫不在乎,因爲那穿過身體的鞭子也正好打斷了他身後的一節欄桿。

那截在他離開斯納城之前發現的承重護欄,也就是那麼一根小小的支撐點,卻承載了整個大橋的重心。

就好比這斯堪特上的生命,任何的生命都是這斯堪特上的一員,如果肆意的去將這種平衡所破壞,那麼崩壞的也將是整個大陸。

人類在安逸和充實的生活中生存,就會淡忘了危機的存在,就如同聖樹所說的循環,就像是蝴蝶效應,當這些負面的情緒,殺戮,野心,貪婪充斥在人心的時候,總有一天會爆發,成爲毀滅性的災難。

剎那間,大橋開始完全的坍塌,墨起身一躍,將半空中懸浮的小莎抱住,然後兩個人一同隨著塔橋跌落了下去。

墨漸漸的閉上了眼睛,哪怕經歷了那麼多的生死存亡,也見過了無數種死亡,如今這種死亡對於他來說是最完美的了。

這麼多年來,第一次不用在去思考什麼,第一次能夠如此平靜,這片大陸對他來講也不過是一次更替,如今懷抱的這個女孩子,纔是他該守護的東西。

“墨……謝謝你……”

“小莎,我們去一個安靜的地方,去一個只有我們的地方……”

“好。”

巨大的塔橋在短短的幾分鐘內,完全的墜入了下面的河水之中,這座斯納城最龐大的工程,就在這不斷的破壞中永遠的沉睡在了大河之中,就像它從未存在過一般。

塔橋坍塌的地方傳來了野獸的咆哮,好像在歡呼,在慶賀,這隨之而來的煙霧彷彿是一場盛大的煙火。

隨著塔橋的坍塌,的大樓在轟隆一聲,也終於被那些巨獸攻破了,無數的龐然大物進入了大樓裡四處啃食,剎那間,的底層全部淪陷了。

而一直守在一線的莫揚和莫幽,背靠著背,顯然也受了嚴重的傷。

在一間密室裡,兩人無奈的搖了搖頭,密室的們被外面的怪物撞擊著,顯然也只能堅持十幾分鍾罷了。

一旦這扇門被打開,他們也必然沒有活下去的餘地。

“姐,還記得小時候爸給我們帶回來蛋糕的時候,你總是讓給我,自己卻躲起來偷偷流口水。”

“是啊,不過你竟然也沒吃,反而哭著說姐姐不吃你也吃,最後好好的蛋糕被你掉在了地上,我們兩個爲此還被爸爸罰站。”

“呵呵,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小,卻都還擁有平靜的生活。”莫揚苦笑。

“是啊,如果沒有響尾,我們如今一家人依舊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莫幽看著天花板,這些年自己度過的生活,還有莫揚度過的生活,他們在獨自一人的生活中也早已消磨了年少時的那份安逸的幸福。

“真希望時間可以讓我們回到過去,那樣姐姐也就不會經歷那些……”

“不,我覺得如今我們可以在一起,我已經很開心了,弟弟你知道嗎,在找到你之前,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爲了什麼活下去,可是見到你以後我才知道我有了更重要的東西要去守護。”

門外的撞擊聲越來越大,或許不到10分鐘,這門就被徹底的摧毀了。

“姐,不管怎麼說,在這最後一刻能在你身邊,我滿足了。”莫揚拉起莫幽的手。

“莫揚……”莫幽轉過身將弟弟緊緊的抱住,這麼多年的漂泊,或許在這一刻纔是真正的平靜。

雖然等待著他們的是死亡,可是在這一刻死亡又有什麼可以害怕的呢?在漫長的時間裡,他們所經歷的東西難道就不比死亡更可怕,如今這樣的平靜,卻是他們多少年來渴望的東西。

“姐,我們不會再分開了吧。”

“不會了,姐姐再也不會丟下你。”

莫幽看著弟弟,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舊是那個在姐姐懷裡熟睡的少年,而她也依舊是那個保護著弟弟的姐姐,彷彿歲月並沒有改變分毫。

又是一陣巨大的爆裂聲,頂樓的天臺也被空中的鳥獸擊垮, 的大樓百分之六十的地方已經被巨獸佔領,到處是殘值斷臂,血肉橫飛,場面慘不忍睹。

沒有人知道,這一天的末日究竟什麼時候纔是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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