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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守望

當莎雅醒來的時候,翊兒和異早已不在這間破舊的屋子裡了,莎雅在院子裡找了幾個來回都沒有看到他們的蹤影,心裡不免猜測難道就這麼把自己丟在了這裡離開了嗎?

這麼猜測也不無道理,畢竟和異還有翊兒,自己也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熟悉,又加上翊兒和自己的那份不親近感,也實實在在的證明了這種可能性。讀蕶蕶尐說網

腦袋裡在這段時間的昏迷中一片混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在自己昏迷的時間裡,那個來自於白色世界老人的聲音一直記憶猶新,兩個鳧依,也就是說自己也是鳧依?這怎麼可能?

鳧依這個稱謂不是隻有魂族中特定推選出來的人才能被賦予的名字嗎?自己生活在據這裡有三千年的時間洪流裡,那個時代魂族這個種族早已不存在了吧。

但是,莎雅卻隱隱約約的相信了這些話,因爲她突然間想到,自己在三千年前的時代裡,根本沒有再見到除了自己以外是紫色眸子的人。

如果說這個年代的人,種族都是靠外貌特徵來區分,那麼最明顯的也就是眼睛了,巴雷特族的蟲人是綠色的眼睛,玉人谷的玉族是血紅色的眼睛,銀風國的人是金色,而魂族便是這樣的紫色。

可是,魂族人的眼睛終究不會變色,而自己的眼睛卻在自己身體不受控制的時候會變成血紅色,煉獄之火的顏色。那根本不是魂族的特徵,到是更加接近於玉人。

想到這裡,莎雅一時犯了難,但是話又說回來,自己要是紫色的眼睛,那麼父母之中有一方也該是紫色的吧,可是無論如何,自己都沒有了關於生身父母的一點點記憶。

但是說到眼睛顏色,莫名的想到了異,他湛藍色的眼睛又是那個種族呢?似乎在自己的印象中,異的眼睛真的是與衆不同呢。

想到這裡,莎雅的肚子發出咕嚕嚕的響聲,可是破舊的屋子裡那裡有吃的,再看看身上更是身無分文。

無奈之下只好重新躺回乾枯的柴草上,望著頭頂破爛不堪的屋頂,心裡想著,要是異和翊兒真的離開了,如今的自己又該做什麼呢?該去哪裡,該怎麼在這個時代裡繼續走下去?

一大堆的問題纏繞在心尖,就這麼竟然微微有些犯困了。

就在有了睡意的時候,空氣中突然間傳來的香味讓莎雅突然間清醒了過來,那是烤肉和包子的味道,那種味道不斷的刺激著莎雅的神經。

睜開眼,莎雅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一白一黑在自己的眼前晃動著。

莎雅緩緩的起身,看到了一直盯著自己的兩個人,一時有些驚喜,他們沒有撇下自己離開啊。

“給你帶了東西,快點趁熱吃了吧。”異開口,然後將一個紙包遞給了莎雅。

“謝謝,是你們特地給我帶回來的呀?”莎雅接過紙包,濃濃的包子味襲來,莎雅打開了包裝,看著熱氣騰騰的包子,雖然恨不得一瞬間將它吃個乾淨,但是,卻面對著這食物有些猶豫。

“恩,快吃吧,不吃東西怎麼和我們一起行動呢?”異草草的回答,然後在屋子裡搜尋了半天, 找到了一根麻繩,拉了拉,看起來很結實的樣子。

得到了回答,莎雅心中莫名的高興了起來,在他們兩個的眼中,自己原來還有一定的位置,他們沒有離開,真的是萬幸。

莎雅一口一口的吃著包子,然後看著異不停的扯著麻繩,將不結實的部分換了下來,又接了一段結實的部分。而翊兒也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著。

“弄這個繩子做什麼?”莎雅不由問道。

“今天我們要進入皇宮裡面。”異回答。

“去裡面做什麼?”莎雅突然間想到了當時她在那裡面帶著的一個星期,那段時間真的是如同牢籠般的的生活,那那段時間裡,自己還是如同神明一般被招待者,而短短的幾個月之後,自己卻成了這個大路上所有人的宿敵。

這不得不讓她感嘆命運的多變。

“我要找……”說到這裡異突然停住了,結紮著麻繩的手突然間停了下來,似乎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般,整個人突然間呆滯了“我也不知道……”

這樣的回答無疑讓莎雅無奈,這算什麼?冒著生命危險不惜一切的跑到斯納成,如今又要冒著危險潛入皇宮,到頭來卻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尋找什麼?這個人不是一般的奇葩,簡直是奇葩中的奇葩。

“沒有目的?那還進去做什麼?”

被莎雅這麼一問,異徹底的丟下了手中的繩子,然後呆呆的站在了那裡,默不作聲。湛藍的眸子再一次露出了那種深邃的樣子,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異想到哪裡就到哪裡,翊兒到是無所謂,只要跟著異就好了。”翊兒突然間拉起異的衣角,然後看著莎雅,顯然對莎雅追問異的行爲有些不滿。

在異的面前,這個丫頭總是像個大小姐一樣,完全沒了原來城府的樣子,魂族最後的鳧依,著性格還真是多變呢。

“我只是好奇啊,沒有目的爲什麼要進去送死,在外面平平安安活著不是很好嘛?沒有目的卻在追尋著未知的東西?到底有什麼意義?”莎雅辯駁這,絲毫不覺得自己究竟有什麼錯。

莎雅雖然是無心的話,但這一番話之後,異的眼睛突然間鄭大,整個目光遊離著,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

這番話在他的腦海裡迴盪著,漂浮著,刺激著他的每一寸神經,曾經是誰說過呢?

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腦海中,赤色的眸子,凌冽的看著前方模糊的影子,正是那個常常出現在自己夢中的人,一如既往的看不到面容。

“爲什麼?爲什麼!這樣漫無邊目的的尋找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這麼找來找去連性命也會丟掉,究竟有什麼值得的!”男人的聲音在顫抖,顯然在生對方的氣。

而對面的影子卻沒有任何的回答,看不清面容卻在笑,笑的那麼單純,彷彿在看著一個賭氣的孩子,那個滿身戾氣的男人,竟被看的完全沒了脾氣。

“異,你怎麼了?又想起了什麼東西嗎?”翊兒著急的拉著異的衣衫,之前和異在一起的時候,便已經見過異這個樣子,這樣的異一定是又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所以纔會……

“我沒事。”異回過神,然後看著翊兒,然後將她的手拉開,這個魂族的小女孩,魂族古墓的青銅門,他們對自己來書都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東西。

那些從沒有見過,但卻熟悉異常的感覺,讓他一直徘徊在內心的煎熬中,就好像有那麼多的重要記憶被他丟掉,如今又不得不撿起來。

然後在支離破碎的記憶中尋找著,摸索著,最後以至於自己跟著感覺前進,到頭來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最重要的事究竟是什麼。

自己完全被夢中的那個女人左右了步伐。

“喂……是不是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我……”莎雅想要解釋,但是卻被異輕輕揮了揮手阻止了下來。

異緩緩地走出了屋子,然後在院子裡看著天空發呆,沒有人知道如今他內心的掙扎,究竟是什麼,他的心究竟爲什麼會這麼空落落的,就像是很久以前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而這件東西對他來說甚至比性命還要重要。將讓他不顧一切的去尋找……

“你知道嗎?我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平靜,一個沒有戰爭的疆土,不會有廝殺,不會有冷漠,大家的心裡只有愛意,溫暖的愛。”那個寧靜而令人安心的聲音依舊在心中迴盪,這個都是那個人願望嗎?爲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能?明明這樣的願望實現起來,也太過飄渺了。

地面上堆積的白雪在夕陽的照耀下微微發出橘色的光芒,寒冷的白雪竟然微微有了暖意。

異就這麼一直站著,站在橘色的雪地上,無風的天氣和配合的和他一起靜默著,莎雅站在門口看著異的背影,銀色的長髮在夕陽的照耀下也同樣透露著橘色。

這個背影在夕陽和白雪的承託下,竟然給人那麼安心的感覺,是莎雅從來沒有感覺到的東西,或許是因爲他救了自己太多次了吧,給自己無形中留下了有他在就會一切平安的錯覺。

莎雅只是嘆了口氣,然後緩緩的走進了屋子裡,回過身正好看到了同樣看向外面的翊兒。

很默契的兩個人都沒有說什麼,相視而望,然後各自坐在了角落。

夜很快的便降臨了,帶著烏鴉的幾聲鳴叫,這間破舊的小屋亮起了燈光,今天的外面,出奇的沒有風雪。

但是異卻已經在外面站了好久了,這麼一直站著,絲毫沒有回來的意思,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

翊兒已經在篝火旁邊睡著了,莎雅將自己的斗篷加在了翊兒的身上,然後走出了屋子,來到了異的身邊。

“在想什麼?天已經黑了。”莎雅道。

“恩?居然這麼晚了……”異突然回過神來,彷彿根本不曾發覺自己已經站了那麼久。

“剛纔,在想什麼?”莎雅小心翼翼的問道,雖然根本不指望他會說,但是心中還是在好奇。

“……”異看了看天上的星辰,然後又看著莎雅的眸子,沉默著“或許是從見到你的那天開始吧,我就一直在做一個夢,夢中總是出現一些我不該有的記憶……”

“唉?”面對異的突然回答,莎雅有些措手不及,這是在向她回答嗎?而且這話的內容聽起來他這個樣子竟然是從見到自己開始?這是怎麼回事……

“那些記憶裡,我常常看到一個女人,她或許是魂族的人,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也不知道她是誰,更不知道爲什麼她看我的樣子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以繼續道,然後眼神飄渺著,好像這一切就發生在眼前。

“那天跟落白一起來到斯納城中,當你的那個黑球一樣的東西路過我身邊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當站到那個東西面前的時候,卻在我的腦海裡出現了一首奇異的歌謠,不由自主的便唱了出來……”

莎雅一瞬間才明白,原來是這個樣子,起初的那首歌謠果然是異的聲音,可是爲什麼會是異,也是因爲這首歌謠才讓她從黑暗裡甦醒過來的。

“再後來,那種奇異的知覺消失了,你的出現,那種感覺瞬間消失。我才發現那並不是你發出來的,而是另一種東西,一瞬間無影無蹤。再後來,那個奇異的記憶就越來越頻繁。我也漸漸的瞭解了那個女人話,她的願望,她的期盼,她要的是這個大陸的平定……”說到這裡,異的眼睛注視著莎雅,然後沉默了。

“所以,你之所以一個人旅行,之所以不顧危險去尋找答案,之所以要冒著危險潛入王城,爲的就是這個自己根本沒有見過人的願望?”莎雅突然問。隱隱的莎雅有些知覺,異所說到的女人,對他來說一定是個很重要的人,只是他不記得罷了。這個理由竟然讓這樣一個令自己覺得城府很深的男人,一瞬間變成了傻瓜,爲了這樣離奇的理由,居然付出這麼多。

異沒有回答,但是那眼中的目光卻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你的意思是,你要完成她的願望?”莎雅再一次反問道。

“恩。”異點了點頭,或許對於他這個沒有過去,沒有未來的人來說,唯一還能走下去的理由這隻有這個了,要是連這個都不去做,那他還能做什麼?

“真是一個荒謬的理由,難道除了這個就沒有別的事可以做了嗎?平定天下?這簡直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事,更是一個天大的玩笑……”莎雅一連說道,但是至始至終,異的臉上沒有一分的動搖,同樣是沒有未來人的心意,莎雅又怎能讀不懂呢?

“但是,對於一個除此之外在沒有生存價值的人來說,這好像是個不錯的建議,所以……”莎雅停頓了片刻,然後擡起頭,看著異的眸子:“我這個同樣沒有未來的人,決定和你做這間荒唐的事,直到沒有能力行走的那一天。”

莎雅說完,異的眸子隱隱有些閃爍,像是聽到了什麼吃驚的話一般,但是在莎雅的意識裡,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自己沒有地方去,倒不如跟著這個傢伙試著走下去。至少自己不會再迷惘就是了。

“爲什麼沒有未來……你……”

“一個大男人墨跡什麼呀,我本來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來到了這裡迫於無奈,反正回不去了,如今也沒什麼事幹,也沒有地方可去,跟著你不樂意?”莎雅道,這話一說,異到是確實沒有在反駁,但是那雙藍色的眸子裡顯然有著驚異,這個女人真令人捉摸不透。

深夜的風微微吹拂著兩個人的衣衫,十二傳來幾聲不知名的鳥鳴,這個深夜還真是寂靜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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