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的使者死在了客棧,死之前去的可是你的胭脂鋪。”平王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江卿月心裡掀起滔天波瀾,思緒翻滾,宛若烈火烹熬:“王爺你說什麼?”
平王倒不介意爲他多重複幾遍:“去了你的胭脂鋪。”
江卿月又問了幾遍,平王就回應了幾遍。
現實終究還是要被接受,江卿月撥弄著手上的豆蔻,冷靜分析:“王爺是從何處知道的消息?”
“闢心谷,”平王笑的風輕雲淡:“聽說那裡還是你的地盤。”
江卿月沒承認也沒否認,是不是都不重要,自己現在的處境是如何脫身。
“此次查案的人是誰?”江卿月眉頭緊皺,這裡頭定然有自己不知道的貓膩。
怎麼可能就這麼巧。
平王薄脣輕抿,嘴角弧度溫柔,只是沒有真相告知。
眸中劃過一抹了然神色,江卿月也按捺了心中焦急:“王爺可否有法子幫幫我?”
是誰查都不重要,關鍵的是有沒有人可以幫助自己把這份嫌疑打消,若是定下了罪,自己就算是有十條命也是不夠死的。
“本王,”平王慢悠悠的轉了身子,優雅落座。
江卿月等了半晌,也沒等到下文,上前給人斟茶,放軟了手上的力氣幫他捏肩:“王爺,這幾日白仁的情緒似乎不太對。”
平王端著描金瓷杯的手微微手緊:“本王的確有法子。”
只是看你能不能交換了。
江卿月何嘗不明白他的弦外之音,手上換了個力度,緩緩開口:“白仁只是一時不明白罷了,說清楚即可。”
“只要換了他們的證據,一切都好說。”平王說的簡單,卻是最真實有效的法子。
看來他早就有這個打算了。
至於詳細情況,還是要去水安南那裡問個清楚。
宜早不宜遲,江卿月孤身一人去了闢心谷。
這些日子忙著打理事兒,水安南消瘦了一圈,原本白皙無暇的面上,黑眼圈也重重的掛了一層,煙羅軟帳裹著倩麗的人影,朦朧間的玲瓏身姿,動人心絃。
江卿月不怎麼露面,這裡人認識的人自然也少,還未進門,就被攔了下來。
“這位姑娘,您可是走錯地兒了?”嬌俏的女子倚著門,環抱之間纖細的胳膊所堆積的洶涌之物,讓人目眩神迷。
江卿月打量了她一番,眉目笑嫣:“怎會,我要找的可不是樂子。我找水安南。”
自打闢心谷改了生意方向,總能接觸到奇奇怪怪的人,只是如此直白的人卻是少見,女子收斂了一身煙塵氣質,正了神色:“你找錯地方了。”
江卿月微微瞇眼,神色帶了幾分危險:“水安南倒是警覺。”
從荷包內掏出銀子:“我要見水安南,我要情報。”
女子警惕的看了江卿月幾番,良久,才輕輕點頭,繞了個方向,將人帶到了一間密室。
去的路繁繞複雜,一般人倒也記不住這樣複雜的路線。
對外做的防範還是蠻到位。
江卿月默默在心中點評,打量著房間內的裝飾,這裡裝修的倒是典雅,四處敲了敲,房間裡頭似乎有暗道,沒等江卿月發現,房門就被敲響。
“江小姐,老闆請您過去。” 女子的聲音響起,不復之前的媚態。
“帶路。”江卿月手停在了方纔被敲響的牆壁之處,是空心的,留了個特殊的記號,乾脆來開了門。
女子低眉往她身後掃了一眼,房間內一切如舊,沒有看出什麼異樣。
長廊之上裝點了諸多草木,所營造的氛圍宛若深林,轉彎又是一派爛漫景色,江卿月暗自點頭,這裡的裝修設計倒是不錯。
“江小姐,請您轉身。”女子駐足開口,江卿月未曾多言,依言照做。
身後發出了一些叮噹聲音,看來是改了路道,層層防護,方爲上策。
“好了。”
江卿月轉身,入眼皆是冷肅之感,暗道小門開在旁邊,跟隨著女子的腳步踏了進去,身後石門轟轟作響,卻無半點灰塵落下,看來生意興旺啊。
“老闆,江小姐來了。”彙報了一句,女子便悄然離開。
看著離開的方向,似乎是換了一條道路。
“您怎來了?”水安南挑著簾子出來,手中的毛筆還未曾放下。
看著她案上堆積的各色本子,江卿月懶洋洋坐下:“來找你要個消息。”
水安南迴身放下了手中毛筆,貝齒輕咬豔紅雙脣:“小姐想要的是?”在她身邊呆了一段時間,水安南明白江卿月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般無害,手中的謀斷,層出不窮。
自己若是不能得她滿意,怕是闢心谷要易主。
“吳國使者死在醉紅顏,是怎麼回事?”江卿月單手點在桌面,節奏雜亂。
水安南迴身翻看了這幾日的情報,抽出其中一條,交給了她:“暫時就查到這麼多,至於其他的,還在查。”
“嗯,”江卿月推開卷好的紙張,掃了一眼上面的消息,中毒而亡,只是具體是誰做的,卻是不知:“繼續查,這件事很有可能是他們自己人下的手,想要挑動兩國之爭。”
正好,就能將自己這個炮灰推出去。
“這件事,任憑誰來,都給假消息。”江卿月沉思了片刻後開口:“最好能把這件事和將軍府扯上關係。”
“是,”水安南沒有追問,卻在心裡細細分析著此事的緣由,將軍府,背後的事件還真是複雜。
江卿月吃完了桌上的美食,拍了拍手上的殘屑起身離開:“此事就拜託你了,只是我下次來能不能行個方便?”
水安南這纔想起來之前她被攔在外面的事情,瞭然點頭,只是江卿月的身份特殊,該如何交代下面的人呢。
“這個拿好,”江卿月從懷中摸出一塊玉佩,玲瓏剔透,上面刻著的符文卻看不真切,即便是想仿造,也是困難:“這上面是你專用的名字,每個人都有一塊,除了背後的文字不一樣,花紋都是一樣的,見到此令,便是自己人了。”
自己人,水安南笑吟吟的手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