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月閃身遮住了自己的身影,想等人進(jìn)來看個清楚,良久,只有一聲嘆息,便再沒了話語:“她不會再回來了?!?
是江烈海的聲音?
江卿月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明明他纔是對母親不管不顧,才導(dǎo)致母親死了,今日又在這裡裝深情!
怒氣險些燃燒了了理智,江卿月死死剋制住內(nèi)心的不理智,等人離開,才緩緩從陰影中現(xiàn)身。
說不定,這是給自己設(shè)的一個局。
營造出思念的假象,讓自己誤以爲(wèi)親情猶在,放棄所有追查。
換了一條路離開,江卿月不再過多留戀,母親已經(jīng)死了,看著不遠(yuǎn)處自己的院落。
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今晚的江府有些冷清呢。
快步回去,做出一副氣喘吁吁的模樣,大聲喊道:“不好了,王妃不見了!”
話音落,執(zhí)勤的幾人慌忙追了出來,江卿月腳步飛速回到了假山之後,換回了自己的衣裳,給婢女吃了解藥,從假山之上一躍而下,只留下了一片衣角的殘影。
在隱蔽的小道上左拐右拐回到了院落,悠哉躺下,聽著外頭的動靜,笑容滿意。
“回來了?”
平王冰涼的話語讓江卿月燃燒的小宇宙滅了一半,自己明明給他也用了藥,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嗯,”輕輕應(yīng)了一聲,江卿月有些心虛。
平王聽著她的情緒察覺出不對:“你,是不是又對本王做什麼了?”
“嗯,”江卿月下意識的嗯了一聲,想改口已然來不及,眼眸眨的飛快:“不是,是江家出事了?!?
“本王聽到了,王妃不見了。”平王聽著外面的腳步聲愈發(fā)靠近,擡手一揮,滅了幾盞燭火,房間內(nèi)只有月光從窗口撒了進(jìn)來。
“你還真的是膽大?!逼酵跽f吧,闔眼睡去,裝作萬事不曉得模樣。
江卿月也窩在他身邊,呼吸均勻。
片刻後,果然有敲門聲響起:“王爺、王妃!府裡進(jìn)刺客了,您二位沒事吧?”
江卿月心中腹誹:自己什麼時候成刺客了。
緘口不言,倒是想看看他們要做什麼。
“王爺、王妃!”
喊聲更大。
無人理會。
外頭的動靜沉寂了下去轉(zhuǎn)而又響的更大,聽著動靜似是在破門。
這羣人的膽子纔是真的大。
等一幫人衝破了門進(jìn)來,江卿月揉著朦朧睡眼,看著眼前靜止的一幫人,猛然拍了牀:“大膽!”
清亮的聲音格外脆耳,平王眉頭一動,明日定然又是一片青紫。
“王妃恕罪?!比f事先請罪,反倒讓人不好下罪。
江卿月可不吃這一套:“都出去等候。”
穿好了衣裳看著外面一羣如同鵪鶉縮著腦袋的人,江卿月搬了椅子坐在他們面前:“夜闖王妃臥室,你們想做什麼?”
“王妃,江府來刺客了?!币涣t人呼啦啦的跪下,領(lǐng)頭開口解釋,心裡疑惑紛呈,方纔王妃的確出去了,怎麼又回來了。
“刺客?人呢。”江卿月面色倨傲:“當(dāng)本王妃是傻子呢?”
一羣人被問成了啞巴,只希望江烈海和王氏快些來解救他們。
“若是說不出緣由,便要聽從發(fā)落了?!彼麄兌际墙业募遗?,怎麼處置,官府是不會管的。
若當(dāng)真應(yīng)了這個罪名,只怕自己的項上人頭不保。
“王妃,真的是有刺客?。 ?
求饒聲混著呼喊聲,一片嘈雜。
成功的把王氏和江烈海引來,鬧哄哄的場面,王氏首先就責(zé)怪了江卿月:“王妃,大半夜的這是做什麼?”
“發(fā)生了何時,你不知道嗎?”江卿月斜眼如刀,毫不留情。
“主母,江府進(jìn)刺客了,所以奴才們才追查,喊了王妃卻無人應(yīng)答,奴才們怕出事,才強行破了門,這才驚擾了王妃。”領(lǐng)頭之人頭磕的砰砰作響,言語之間把江卿月說成了是非不分的惡人。
“月兒,我們那邊也查了,此事就算了吧?!苯液睾烷_口,看著坐在雕花大椅上的女子,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早已和記憶中的小娃娃不一樣了。
“算了?本王妃倒是未曾聽過有人查刺客,查到臥室去的!”江卿月怒氣沉沉,言語之間的生疏表明二人之間的身份差別。
江烈海有些無語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一幫人,查就算了,爲(wèi)何還要去臥室?
這不是把話柄送到人家面前去說嗎?
“奴才,奴才也是擔(dān)心王爺、王妃安危?!北回?zé)問的出了一身汗,答話也開始結(jié)巴。
“月兒,他也是好心?!苯液_€想再勸。
江卿月不予理會:“若是人人都能如此言說,往後還有什麼上下尊卑之分,說是刺客,可是刺客人呢?”
氣勢逼人的文化絲毫不給人退路。
“你究竟想如何?”王氏上前一步,頗有不悅的盯著她。
江卿月悠然起身,從容不迫的來至她面前:“並非是本王妃要如何,而是你們要如何,放任這樣的奴才不管,換言之,你們是否對王爺圖謀不軌?”
這頂帽子扣下來,鬧出去可是不小的罪名。
“從未有過,”江烈海上前打圓場:“既然月兒不喜歡,那就讓這些奴才撤走,”說著,使眼色讓跪在地上的這幫人趕緊走。
一幫人連滾帶爬的離開,熱鬧的院落轉(zhuǎn)瞬變的空落落的。
畢竟是江家的地盤,自己也不好過於囂張,江卿月不滿的哼了一聲,一撩衣襬,轉(zhuǎn)身回了房。
江烈??粗谋秤?,目光復(fù)雜,王氏未曾發(fā)覺,拉著人離開了。
“你鬧這一出,就是爲(wèi)了將人趕走?”平王翻身,身子往裡頭挪了挪,給人空出來一片位置。
方纔與他和牀而臥,是無奈之舉,現(xiàn)下都將人趕走了,江卿月捲了被子換了地方。
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奶上铝?,江卿月纔開口:“若不是爲(wèi)了給王爺行個方便,我又何必至此?!?
話說的漂亮,平王若是信了,就真的傻了:“你出去一趟就沒查到線索?”
江卿月翻了身,心頭有些鬱悶,悶悶的開口:“倒也不是沒有線索,只是沒查到,母親的住處似乎還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