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洞周圍甚是荒涼,除了緩緩而流的溪水聲,再無其它聲音,在山洞的上方,長著幾顆怪樹,樹枝垂下遮住了山洞一半,離遠了看過於詭異。
陳如風小心翼翼的走向了山洞,他沒讓仇五與呼玉兒跟著,一旦山洞裡有什麼危險,他一個人也好應對。
今晚三人要在這裡棲身,不能讓周圍存在不安全的因素,不然夜間很難睡的安穩。
來到山洞門口,陳如風低頭查看了下地面,只見地面上未有打鬥的痕跡,也沒什麼動物在山洞石壁上留下的抓痕,但山洞的門口處還是能夠看見血跡,他用手指摸了摸血跡,發現已經成半凝固狀態,這說明血滴落下已有一段時間,但不會太長。
陳如風擡起手將垂下的樹枝弄到一旁,腳步聲很輕的走了進去。
山洞裡不大,但山洞裡並不是一眼就能看得見裡面,只因這處山洞不是直向縱深,而是前行幾步需要右拐,山洞外有樹枝遮擋,山洞內並無樹葉,腳下石子凹凸不平,陳如風多走了幾步看見了微弱的火光。
“嚓。”
陳如風不知踩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了響聲。
山洞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誰?”
她急忙將點燃的柴火一腳踢滅,拿起劍站在原地警惕性頗重。
“呼。”
陳如風聽見有人說話,當即鬆了一口氣,他不害怕山洞裡是人,就怕山洞內有什麼難纏的獸類。
“別害怕,我不是什麼壞人。”陳如風走過拐角處後說道。
在他眼前共有兩人,一個是剛剛說話的拿劍女子,此人還沒放下戒備之心,對陳如風突然的到來頓生懷疑,她身上的衣服並不破亂,但上面的血跡不少,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好像多日不曾休息過,在她的身旁地下,還躺著一名女子,那名女子比她年紀要大些,身穿一件長袍,頭上帶有束帶,臉色發紫無有血色,這人平躺在地上快斷絕了生機。
“快說,你是什麼人?”她拿著劍,指向陳如風。
因多日的奔逃,她體內靈氣不足,拿劍的力氣都快沒了。
陳如風怕她心生多疑,沒再往前走,“我只是路過的,今夜在山洞外棲身,聞見山洞內有血味傳出,便想進來打探清楚。”
她認真看了陳如風身上的衣著,見胸口處並未鏽字,也無任何門派的標識,才安心的將劍放下,隨後無力的坐在了地上,重新將先前踢散的柴火撿了回來點燃。
“先別走,麻煩你去外面取點水來。”陳如風本是要走,卻聽見了她的話語聲。
“行。”他點了點頭,回到了外面,把山洞內的情況說於呼玉兒與仇五知道。
仇五正在煮飯的鍋裡有粥,陳如風用碗盛了些稀的,那二人都身上有傷,粥太粘稠了難以下嚥。
等陳如風回到山洞裡,那位女子脫掉了有血跡的外衣,想來可能是山洞內潮溼,她想將衣服烘烤一下。
她見陳如風端著的是碗,且碗裡有粥,問道,“哪來的?”
陳如風輕笑,“我的兩個朋友也在外面,他們正在做飯。”
這回,她不再對陳如風懷有疑心。
一碗稀粥,她喝了半碗,留下了半碗想給同伴服下。
“你幫我拿著。”她將還剩半碗的稀粥讓陳如風端著,好騰出來兩隻手去將地上躺著的同伴扶起來。
她將同伴扶起來後,陳如風將碗遞了過去,她的同伴坐躺在山洞內的石壁上,她用手掰開同伴的嘴巴,想將稀粥灌進去,但無奈喂出去多少,就流出來多少。
“你這麼做是不行的。”陳如風阻止了一聲。
她問道,“那應該怎麼做?”
陳如風答非所問的說道,“你受傷了吧?”
她點了點頭。
陳如風笑了笑,說道,“若是放心,讓我一看,我會些簡單的醫術。”
“你會?”她難以置信的問道。
陳如風沒去解釋,右上之上綠色的木屬靈氣呈現出來,他早就看出來這名姑娘有傷,傷口在右臂的位置。
“得罪了。”陳如風將手放在她的右臂之上。
“你…”未經她的同意,陳如風就碰了她,她剛想生氣,右臂上就傳來一股暖意。
她右臂上的傷口被利刃所傷,深可見骨,這位姑娘懂得封穴之術,截斷了流血的脈處,那塊受傷的地方,兩塊肉皮往外翻卷著。
“好了吧!”幾分鐘後,陳如風收回了手。
她裡面還穿著一件白衣,兩隻袖子很低,陳如風爲她治傷的時候,只需將袖子往上一提就可。
她看了看自己的右臂,只見傷口已經癒合。
“你這不是醫術,你這是秘術,醫術不是你這樣救人的。”她將衣袖放下,對陳如風說道。
“哦?你懂醫術?”陳如風問道。
“嗯。”她然後說道,“我族之中,有修醫道大能者,在治病的時候,還需要以藥材輔助,先判斷病人的傷勢,用什麼藥對癥,然後才以木屬靈氣加以治療。”
陳如風認真聽了會,一知半解。
這醫道可謂極其複雜,光是熟知各種草藥就要大費精力。
“多謝你了。”她溫柔的一笑。
“舉手之勞。”陳如風應了一聲,然後蹲下身查看著平躺在地下另一名女子的情況。
這名平躺的女子嘴脣發紫,當是中毒無疑,以她身上穿的衣服來看,身上並無利刃貫穿的傷口。
“唉。”她嘆了口氣說道,“別白費力氣了,她中了毒魔宮的萬毒掌怕是不得活了,這修有萬毒掌的人極其陰邪,讓世人所不齒。”
陳如風正用手捏開那名女子的嘴巴,他發現嘴裡已經有血跡流出,“我試一試。”
她受的一掌在前胸左側,應是在被人擊中的時候,毒素瞬間進入到了體內,陳如風用兩隻手握住對方的手臂,木屬靈氣急發探明對方的情況。
陳如風以靈氣感知對方體內的情況大爲震驚,這名女子體內烏黑一片,五臟六腑皆黑了一半,再不拯救怕真的不得活了。
他盤腿坐下,不停的用木屬靈氣展開治療。
“把劍拿來。”陳如風頭上冒汗。
她聽陳如風說話問道,“怎麼做?”
陳如風說道,“將她指頭劃開,我試試能不能將她體內的毒血排出。”
她急忙用劍將同伴的十根指頭劃開,起初流出的血還是紅色,後面越來越黑,直到一個時辰後,陳如風體內木屬靈氣已消耗完畢,卻仍然沒驅散她體內的毒素,只因這萬毒掌的毒霸道非常,世上無藥可解,非大道境的高手運功療傷不可破之。
“呼…”
陳如風長吐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毒性暫時控制住了,但我沒辦法徹底治癒,我必須每日以木屬靈氣壓制她體內的毒性,不然一旦復發後果不堪設想。”
她看到了同伴的情況有所好轉,本來紫色的嘴脣已有血色,“多謝公子,請問公子高姓大名,日後也好知恩圖報。”
陳如風一笑,“我叫陳如風。”
她石破天驚的說了句,“我叫顧若夢,以後找我去劍仙一族就好。”
陳如風眉頭一皺,說道,“劍仙一族?”
“怎麼了?”顧若夢見陳如風聽劍仙一族臉色難看,她不解的問道。
當日老先生被四大高手圍攻,一人爲狼族的頭領,一人爲鶴族的族長,一人爲赤虎一族的族長,另一人就是劍仙一族的顧族長,老先生如今屍骨未寒,他卻在此地救治劍仙一族的族人,這讓陳如風怎能臉色好看,那劍仙一族的顧族長修爲最高,老先生身死她爲罪魁禍首。
陳如風不再回話,他走出了山洞,讓山洞裡的顧若夢愣了愣。
站在山洞門口,涼風吹來時,陳如風仔細的想了想,是否自己的做法正確。
常言道,“冤有頭,債有主。”
禍不及家人,他想報仇固然沒錯,但不能因爲一個人而否定了一個家族,想到這裡陳如風自認不是一個優柔寡斷之人,但讓他快意恩仇的回到山洞裡,將那二人斃於掌下他做不到,此刻他心中難免百感交集。
顧若夢也走出了山洞,她站在陳如風身後未曾言語。
感覺到身後有人,陳如風回過頭,“我朋友就在那塊大石頭的後面,我先過去了。”
除此之外,陳如風隻字未提老先生的事情,這時候顧若夢感覺到陳如風有點面熟,但具體的她又說不上來,那天顧若夢在現場,曾親眼目睹了老先生與人一戰。
飯後,陳如風心善,回到山洞裡將顧若夢的同伴抱起,他想讓二人住在馬車上,這山洞內太過潮溼,不利於壓制毒性。
顧若夢受寵若驚,羞澀的推脫著住在山洞內就可。
陳如風勸道,“我照顧她男女有別,我那妹妹不太會照顧人,她的飲食起居還要依靠你,我們明天就走了,你確定你要一直待在這裡等待救援嗎?”
仔細的一想,顧若夢覺得陳如風說的話在理,於是也就不再推脫。
當晚,陳如風與仇五睡在了外面,讓她們三個睡在了馬車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