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時除了身上的衣服並無他物,收拾的東西也就不多,除了拿上換洗的衣物以及錢財,還要帶上些吃的,因爲在魂界無論去哪裡,很多地方的城池與城池之間都是荒地。
“吱嘎。”
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呼東進與呼玉兒雙雙走了進來。
“如風兄弟,你這是?”見陳如風正在收拾,呼東進問道。
陳如風無奈的一笑,“還能幹嘛,出去躲禍唄!”
“哈哈。”呼東進朗聲的大笑道,“我還以爲往日裡遇事則安的如風兄弟什麼都不怕,原來你也有怕的啊?”
“也沒什麼,就是不安寧,想出去走走。”陳如風說道。
“那如風兄弟有什麼去處嗎?”呼東進說完話低頭沉思,像在拿捏些什麼。
陳如風想了想,他還真的沒什麼去處,如果有那只有去修羅一族,可修羅一族他也不太想去,畢竟他不是真的戚威天轉世,這要是去了,免得不有趁人勢力的意思。
呼東進等了片刻,見陳如風沒說話,於是他說道,“既然如風兄弟沒什麼去處,不妨幫我一忙,護送玉兒去一趟極寒之地,路上也好看看這魂界的大好河山,體會一下風土人情。”
“極寒之地在哪?”陳如風問道。
然後,呼東進說出了心中的打算。
自從不再押鏢之後,呼東進閒下來之時便想找點事做,以此彌補心中的空缺感,他每日裡在城中閒逛,見人就喝上一場,一吐心中之不快,可過了十天半月,他心裡的空缺感越來越濃重。
他想了許久纔想明白這種空缺感由何而來,源自於自身對實力的崇拜與嚮往,若是當日在幽冥鬼澗他能夠力挽狂瀾,也不至於讓那麼多人身死。
呼四爺早年間結交下一位女性故友,那人在極寒之地的冰神宮任長老一職,呼東進想讓呼玉兒前去求學,但那極寒之地的冰神宮,遙遠在三千里之外,呼東進本想自己去護送,見陳如風心情不佳,便想讓他走上一趟。
算算時間,不久便是冰神宮招攬弟子的日子,若有一天呼玉兒修爲有成,無論以後走到哪裡,呼東進都會覺得別人不至於去低看呼家。
“行,正好沒什麼事,我就去吧!”陳如風答應了下來。
呼東進喜笑顏開,回道,“如此甚好。”
隨後二人收拾好了行李,呼東進讓家中後廚急忙趕製路上攜帶的口糧,其中以肉乾和麪餅爲主,仇五會生火做飯,陳如風叮囑可以帶上一口鍋,以防路上在荒郊野嶺的地方能喝上一口熱湯,由於路途遙遠便不能長時間騎馬,那樣胯下自然疼痛難忍,必須要配備一輛馬車,而且還必須得是好馬與好車,馬要三到四匹,這樣的話如果有一匹馬生出意外,剩下的馬還能夠繼續趕車,車身要選上好的木頭,不然一旦路上生出點損壞什麼的,定然要耽擱不少時間。
陳如風會些畫術,便想趁衆人忙活的時候去城中一趟,好購置些筆墨紙硯,也好路上看到美麗的風景時畫下來陶冶情操。
但當他出門的時候,卻在大門前止步了,只因爲門外旁邊的石墩上坐著一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方纔在院子裡吆喝的宋青婷,陳如風見她在門口堵著,於是作罷折返而回。
下午申時,一切準備就緒,呼東進本想讓三人再住上一晚,選擇明日再走,但門外有宋青婷把守頗讓陳如風不自在,在將呼玉兒扶上由三匹馬拉著的馬車後,一行人從後門偷偷的溜走往城門外行去。
呼東進站在後門望著三人離去的方向,直到沒了蹤影他纔回去。
呼玉兒在馬車裡坐著,馬車內有一扇槅門分內與外,仇五這個一米九幾的大漢充當馬伕,二人的穿戴也換成了過冬時的長衫,看樣貌打扮已和魂界之內的土著相差無幾,呼東進繪製了一張地圖,上面標註著去往三千里外的極寒之地冰神宮,地圖有一隻臂膀長寬,上面畫的城池無數,羣山峻嶺也同樣不少,三人一路往東方向行去。
第一站,爲千代城。
歷時一週後,三人才看到了這座城池。
這一路上在馬車上較爲顛簸,三人便想進城一趟,補給些酒水歇歇腳再上路,因爲馬車內空間有限,三人晚上還要在裡面休息,因此除了口糧之外已沒有放置酒罈的地方。
這千代城,是僅次於流光帝國的皇都,其中繁華的場景自然不必言談,這座城的商販與化靈城不同,在化靈城的商販,一些沒有店鋪的可以在大街上擺攤,而千代城卻不一樣,爲防止影響城中繁榮昌盛,這千代城內凡是沒有店鋪的商販只準在外面賣東西。
等走近了千代城西門以後,三人才看到那千代城門外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仇五下了馬,沒在上面坐著,他走到馬前頭,好不讓馬在驚了的情況下傷及路人。
呼玉兒與陳如風也下了馬車,在一旁走著。
“你個不識好歹的老鱉三。”
正當陳如風與呼玉兒閒逛時,突然一聲女人的厲喝聲傳來。
市集上很多人都往聲音的源頭看去。
只見那不遠處,正有一位頭髮髒亂,衣著破舊的老者,這位老者的身前跪著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那位老者彷彿在指責那位少年,那少年外貌衣著與老者相仿,二人看似應是以乞討爲生。
“娃兒,快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豈能爲了身外之物給人跪下!”老者拉起了少年,那少年臉上驚慌失色。
陳如風帶著呼玉兒走了過去,見到了正有四人背對著他倆,陳如風能夠看到老者與少年的面容,卻看不見那四人的長相。
等詢問了一番周圍的看熱鬧之人,陳如風纔算瞭解事情的經過。
事情的起因,還要從那位乞討的少年說起,這附近一代盤踞的乞丐不少,常在此地討生活的商販都認得他們樣貌。
一日施捨一次,兩日施捨一次,第三日再施捨一次,第四日就未必會施捨,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是沒有錯的。
於是,這些乞丐就把注意打在了那些前來路過之人的頭上。
今日,這少年見四人腰間佩劍,衣著靚麗,且氣質不凡,他便想上前去討幾個錢花,在一番誇讚的話說出口後,四人中有一位女子給了他三四兩散碎銀子,那乞丐少年以往運氣好的時候,也從來沒有一天乞討到這麼多過,三兩銀子在目前已經能夠買起一個人的價錢,可想而知三四兩對於一個乞丐是什麼天文數字。
乞丐少年見那位女子如此大方,於是跟在後面又一個勁的誇,好再討些錢財,但同樣的飯吃多了會膩,同樣的話聽多了也會煩,那四人中的女人剛開始聽了還算舒心,聽多了就覺得厭煩了,那乞丐少年沒有眼力勁,以爲女子冷眼看他時,是在等他說下文誇讚的話,他還一個勁自娛自樂的誇著。
最後,女子被誇的煩了,伸手從腰間錢袋裡拿出來一錠金子,並對乞丐少年說道,“你跪下磕頭,磕夠了就把這錠金子給你。”
那錠金子看樣子應有十兩還多,這十兩金子能換百十兩銀子。
那乞丐少年見之,哪裡經得住誘惑,立馬下跪磕頭,嘴角還掛著笑意,起初少年磕的還有力氣,末了是隻有低頭力,不見擡頭氣。
那少年本想站起來,不再理會作弄他的那位女子,但那位女子長劍抽出,放在他的脖頸上卻說道,“繼續磕,要敢起來,定讓你身首異處。”
乞丐少年聽完不再敢動,哪裡還有敢起來的想法,那女子不走,他就那麼一直跪著,越來越多的人駐足,直到那位老先生的到來後,才說了方纔那句男兒膝下有黃金的話。
女子聽完後回道,“你個不識好歹的老鱉三。”
乞丐老者看樣子不怕死,那女子依舊咄咄逼人的說道,“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吧,這小叫花子囉裡囉嗦,你個老鱉三還替他出頭?”
老乞丐回道,“他年少愚昧,女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旁邊看熱鬧的路人,也有人勸道,“就是啊,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路人不勸還好,一勸就好像是那女子的錯,一下子讓她下不來臺,她百口莫辯的氣上心頭,手中劍向那乞丐老者刺去。
“噹啷。”
一聲脆響,一塊石頭擊在了劍身上,石頭的力氣將劍身偏移了一點,從老者的耳邊劃過,削掉了幾根老者乞丐的頭髮。
“是誰?”持劍女子回過頭,質問在場的衆人。
剛剛出手的是呼玉兒,但陳如風先踏出了一步,“是我!”
呼玉兒是覺得,那乞丐即使有錯,也罪不至死,所以才把持不住出手的,那呼東進仗義好施,身爲她的妹妹也好打抱不平。
見陳如風走了出來,那持劍女子打量了他他片刻。
那女子還沒有說話,她旁邊的另一個女人看到陳如風后愣了一下,才說道,“竟然是你?”
陳如風看到說話女子轉頭,又看到她旁邊其中一個男子樣貌後,頓時覺得不應該出來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