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陳如風說道,“此去西境神域路途遙遠,而那死亡之海危機重重,二位太上長老乃修羅一族的至強所在,若與我同去,折在那裡豈不是不妥?”
戚玄和戚塵低頭沉思,陳如風所說不無道理,如今修羅一族自戚威天封印在天命谷,未再選任族長一職,族中長老都在一統魂界的征戰中死去了。
“君主的意思?”戚塵問道。
“我自己去!”陳如風回道。
“胡鬧。”戚玄輕擺長袖,話語堅決,“君主修爲被廢,怎可一人前去死亡之海!”
陳如風輕聲道,“我聽聞過死亡之海的危險,也知道外面還有不少人對我修煉的功法虎視眈眈,二位太上長老若與之同行,如此興師動衆反倒徒增危害。”
戚玄聽出來了陳如風的話外之音,他問道,“君主已有主意?”
“正是!”陳如風從懷裡掏出來一物,“我有千面一族的人皮面具在手,可洋裝打扮一番前去死亡之海,暗中窺探我修煉功法之人,定然料不到我只身前往。”
“人皮面具借我一觀。”戚玄打量了幾眼,接過陳如風手裡的人皮面具,“君主,這人皮面具上有別人留下的靈氣印記啊!”
“嗯?”陳如風一愣。
戚玄揮手間,抹去了人皮面具上的靈氣印記,轉而送了回去,“君主一人前去我不放心,這樣吧,在族中選出幾人陪同而去!”
陳如風搖了搖頭,“此事人多無用,我選一人。”
“誰?”戚玄問道。
“戚樊星!”陳如風說道。
根據戚樊星出手的風格,可判斷此人的秉性,有他相伴左右,也免去了一路上的麻煩。
“好吧!就依君主!”戚玄說道,“何時啓程?”
“隨時!”陳如風走出了修羅府邸,看向比武場上擦著兵器的戚樊星。
陳如風突然想起一事,向戚玄問道,“我手上的荒刀斷了,戚玄太上長老可認得鑄造兵器的大師!”
“哈哈。”戚玄一笑,“君主你可算問對人了,也算去對地方了。”
“此話怎講?”陳如風不解。
戚玄緩緩道來,“北境妖域盛產靈石,南境魔域天生藥草,而那西境神域以鑄造兵器,習得陣法的大族居多,其中蒼溪古城的鑄造大師祝老,乃西境神域之最,他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我與祝老結交許久,君主去時只需亮出腰間掛著的修羅令牌,自會得到祝老的接見!”
“有心了。”陳如風笑道。
他與修羅一族,結下了千絲萬縷的關係,不管他是不是戚威天,都感恩戚玄在危急關頭救他,這份情意陳如風記在了心裡。
稍後,陳如風回了住處,叮囑了宋青婷幾句,後者得知他要去死亡之海,急忙出言阻攔。
“唉。”陳如風無奈的說道,“老先生對我情深義重,我絕不放任殺他之人逍遙法外,縱使死亡之海中去而不返,死我也要死在那裡!”
宋青婷見他去意已決未再勸說,只是這心上的惦念又多了幾分。
少許,戚樊星揹著一個大包袱來了,在他身後跟著戚玄與戚塵二位太上長老。
陳如風讓戚玄施展撕裂虛空之術,在漩渦靈屏外先行送了宋青婷回往冰神宮。
在宋青婷戀戀不捨的目光中,陳如風與她分別。
等戚玄回來時,陳如風帶著酒食,去了矮陀山峰外祭拜了老先生,這一去西境神域也不知何時回來,提前草率的看望老先生,也屬無奈之舉。
祭拜完畢,陳如風與戚玄回了三足金烏的洞府,他身上揹負用布匹包裹著斷了的荒刀,中年男子樣貌的人皮面具被他帶在臉上,一時倒能以假亂真。
“恭送君主,望君主凱旋而歸。”衆多修羅一族的族人,齊齊的站立在漩渦靈屏外,響聲洪亮!
陳如風望去時感慨萬千,他多希望自己就是戚威天,有族人的愛戴,有朋友的關懷,在這茫茫魂界他認識的人屈指可數,想殺的人卻成千上萬!
“嘶啦!”
戚玄撕裂虛空,三人於瞬間消失,幾個眨眼功夫到了中州一處地界。
撕裂虛空太陰境的距離只在萬里,戚玄帶著陳如風與戚樊星二人,這次用了他體內的三成靈氣。
“君主小心!”戚玄拱手施禮!
“回去吧!”陳如風輕笑道。
戚玄走之前,爲陳如風腰間的修羅令牌留上三道太陰境靈氣,若遇到難以招架的對手,可使用修羅令牌抵禦三次,在三次用盡時再無用武之地。
“以靈氣微探修羅令牌我能感應的到,君主一定要多加小心。”戚玄再三囑咐!
“好!”陳如風目送戚玄離去。
中州,這處宗派門庭林立的地界,十二郡的勢力不容小覷,各種瓊樓玉宇輪焉奐焉,凡是仙氣環繞的山中,必有門派在此修行,在這裡的修行者,少見不知分寸之人,往往看著不顯眼的人,在其身後說不定就有一個不可得罪的勢力。
“樊星,我們在中州的哪一郡?”陳如風一邊走,一邊問道。
戚樊星從懷裡掏出來一張地圖,二人打扮像是行商的商人。
“回君主,不知啊!”戚樊星撓了撓頭。
他也沒來過中州,二人的四周茫茫無際,無任何標註的城池。
陳如風馴導著說道,“叫什麼君主,換個稱呼。”
“那叫什麼?”戚樊星收回了地圖,提了提背身龐大的包袱。
“隨便!”陳如風說道。
戚樊星心直口快,直言道,“叫大哥?”
“呵呵。”陳如風被他逗笑了,“叫什麼大哥,你這個年紀,我這副樣貌,你該喊我叔伯一輩也不爲過吧?”
戚樊星臉上不耐的表情清晰可見,“叫叔啊?”
他今年十七,不看陳如風的滿頭白髮,只看他帶著的人皮面具,少說也在四十歲往上。
“對,叫陳叔!”陳如風望著前方出現的模糊城池。
“陳,陳叔…”戚樊星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
“哈哈。”陳如風輕笑,“大聲點!”
戚樊星扯開了嗓子叫道,“陳叔…”
“哈哈。”陳如風又笑!
戚樊星很少出修羅一族,他性格比較直率,有什麼想說的,從來不藏著掖著,雖然他把陳如風當成了戚威天,卻從來沒覺得上下之分。
二人前行不久,那座模糊的城池逐漸顯現,陳如風失去修爲之後,視力下降看不得太遠,他向戚樊星問道,“你看得清城上的名字嗎?”
戚樊星定眼一看,回道,“好像是龍潭城。”
陳如風聽後眉頭緊鎖,這龍潭城的西邊,有一座紅川崖,紅川崖上白綾殿就坐落在此地。
“進城吧!”陳如風大步的往前邁去!
二人進城時,繳納了兩塊上品靈石,中州的十二郡,金銀細軟基本上毫無用處,戚樊星揹負的大包袱裡,準備的可謂稀奇古怪之物雜七雜八。
今夜二人要在城中休息,只等明日過了龍潭城,往西北方向行上五百里就能到了西境神域的地界。
西境神域,妖族與魔族的存在寥寥無幾,在西境神域生存的大族,大多爲從前人間煉氣的修行之人。
西境神域中,凡夫俗子很難崛起,整個西境神域的綜合實力,排魂界第二,中州排第一。
西境神域的大族,自認爲高人一等,古老的家族數之不盡,實力遠勝於東境人域!
陳如風與戚樊星進城後,未往城中心走,二人於城裡的邊緣尋了處客棧,這樣起到規避風險的作用,越是奢華的風月場合,去到裡面的人,身份非富即貴。
由戚樊星走在前面,與客棧的掌櫃交談。
爲了方便照料陳如風,戚樊星只開了一間客房,惹的掌櫃一臉嫌棄。
二人落腳的這處客棧不大共二層,後院留作馬匹坐騎飲水之用,只不過要多收代替金銀的靈石。
他與戚樊星徒步而來,少了些麻煩。
客棧裡這會無人,戚樊星拿上鑰匙往二層走,由於客棧太小,前廳掌櫃的一人就夠了。
“掌櫃的,拿酒!”陳如風正往樓上走,突然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他回頭望去,只見客棧裡來了一個身穿潔白衣服的女子,此人胸前繡著白綾殿的標識,樣子長得如芙蓉出水般秀麗,看她年紀應在雙十年華。
陳如風還以爲冷無雙來了,才發覺那女子的聲音與冷無雙相像而已,他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後上了二樓。
房中,戚樊星放下了包袱,另找掌櫃的要了一牀被褥,陳如風睡牀上,他睡地下。
晚間,陳如風下樓用飯,他看到那女子還在不停的飲酒,此時已喝的面紅耳赤,桌上擺著不下七八個酒罈,每個酒罈至少也能裝下一斤酒。
白綾殿建派多年,掌櫃自然不敢怠慢了白綾殿的弟子,可若這人在他店中吃多了酒,免不得會被問罪。
於是,掌櫃的上前勸了幾句,這喝多了酒的人,哪個會說自己喝多了,任由掌櫃的勸,女子只道再拿酒來。
掌櫃的一籌莫展,忍不住在手心中砸拳,正當他不知如何是好,門外又走進來一人。
掌櫃的看到此人,臉上笑容滿面,“無雙姑娘你可來了,她喝多可跟我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