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位於戍寂星的赤道附近,是這顆大部分環(huán)境並不宜居的邊境星球上少數(shù)幾座位於原始宜居帶的大城之一,也是從那個被捕的黑衣修士記憶中挖出來的、重要線索所指向的那座終年下雨的城市。
聽到引導員隨口的咕噥,於生臉上表情瞬間微微一動,好奇地開口道:“不太平?怎麼個意思?治安惡化了?”
“跟治安沒關係,就是據(jù)說最近出了不少怪事,”引導員隨口說道,帶著一種本地人嚇唬外地人的語氣,“聽說是修行之人走火入魔的情況激增,常有人在入定冥想甚至正常睡覺做夢的時候聽到見到極爲可怕的事物,而且連那些道行深厚的修士都難免如此……甚至還有傳言說有人入定之後活活嚇死的,當然這個說法最近倒是在闢謠了。”
他這麼說著,旁邊另一個引導員也參與了進來,緊跟著補充道:“倒是像我們這樣只學過粗淺引氣入體、吐納養(yǎng)靈法門的普通人好像沒怎麼受影響……坊間傳言說這是某種只針對一定境界以上的修行者的‘心魔瘟疫’,反正弄得人心惶惶的。”
“大範圍的走火入魔和幻聽幻視?”於生聽著就皺起了眉頭,並且下意識地看了玄澈一眼,“而且還是在這種邊境星球……”
“鎮(zhèn)星長老怎麼說?”玄澈上前半步,一臉嚴肅地問道。
“鎮(zhèn)星長老?那般大人物哪有時間關注一座城裡的這種小事兒,”引導員擺擺手,“墨城城主倒是在組織人調(diào)查了,不過我看新聞裡說的也沒什麼眉目,公告只提醒大家冥想修行的時候做好防護,平常少熬夜少動怒,少參與影響道心的爭議———我看最後這條提醒最沒什麼用,造謠的跟闢謠的打得熱鬧著呢,他們道心穩(wěn)不了……”
於生一下子就不知道該怎麼接茬了:“……”
墨城,位於戍寂星的赤道附近,是這顆大部分環(huán)境並不宜居的邊境星球上少數(shù)幾座位於原始宜居帶的大城之一,也是從那個被捕的黑衣修士記憶中挖出來的、重要線索所指向的那座終年下雨的城市。
聽到引導員隨口的咕噥,於生臉上表情瞬間微微一動,好奇地開口道:“不太平?怎麼個意思?治安惡化了?”
“跟治安沒關係,就是據(jù)說最近出了不少怪事,”引導員隨口說道,帶著一種本地人嚇唬外地人的語氣,“聽說是修行之人走火入魔的情況激增,常有人在入定冥想甚至正常睡覺做夢的時候聽到見到極爲可怕的事物,而且連那些道行深厚的修士都難免如此……甚至還有傳言說有人入定之後活活嚇死的,當然這個說法最近倒是在闢謠了。”
他這麼說著,旁邊另一個引導員也參與了進來,緊跟著補充道:“倒是像我們這樣只學過粗淺引氣入體、吐納養(yǎng)靈法門的普通人好像沒怎麼受影響……坊間傳言說這是某種只針對一定境界以上的修行者的‘心魔瘟疫’,反正弄得人心惶惶的。”
“大範圍的走火入魔和幻聽幻視?”於生聽著就皺起了眉頭,並且下意識地看了玄澈一眼,“而且還是在這種邊境星球……”
“鎮(zhèn)星長老怎麼說?”玄澈上前半步,一臉嚴肅地問道。
“鎮(zhèn)星長老?那般大人物哪有時間關注一座城裡的這種小事兒,”引導員擺擺手,“墨城城主倒是在組織人調(diào)查了,不過我看新聞裡說的也沒什麼眉目,公告只提醒大家冥想修行的時候做好防護,平常少熬夜少動怒,少參與影響道心的爭議————我看最後這條提醒最沒什麼用,造謠的跟闢謠的打得熱鬧著呢,他們道心穩(wěn)不了……”
於生一下子就不知道該怎麼接茬了:“……”
幸好現(xiàn)場還有玄澈跟元昊真人能參與此類話題,他們二人又跟幾位引導員聊了幾句,多打聽了一些墨城近期的新聞之後又詢問了一下戍寂整體這段時間的情況,但也沒太過深入和刨根問底————畢竟幾個在星港當引導員的普通人能掌握的情報也就那麼多。
而從交談中,於生也漸漸對這顆邊境星球的如今狀態(tài)有了一個籠統(tǒng)的印象————
wωw ⊕ttκā n ⊕C 〇
平靜,普通,作爲遠離首府太虛靈樞而且自身除了少數(shù)資源之外又乏善可陳的無數(shù)邊境星球之一,戍寂在整個飛羽星域其實是沒什麼存在感的,這裡甚至都不算是什麼與外界交流的重要通道————因爲距此僅僅一點二五光年的“遙廬”星就有一座十幾年前新建的、直接通往阿爾格萊德星域和“深空星域”的大型星門設施,那邊幾乎“吸走”了所有的交通流量。
而戍寂……就像它的名字一樣,只是這漫漫邊境上一個平靜的小地方。
“其實以前這裡也輝煌過的,”引導員之一有些感慨地說道,“當初這裡以及附近的幾顆星球上還有靈礦的時候那可熱鬧,每天都有數(shù)不清的貨艦在高位軌道上排隊過關,最誇張的一個太陽年裡,四百多天就發(fā)射了十七座重型裝載平臺上軌道……現(xiàn)在嘛,其實靈礦還是有一點的,只是大部分都不讓挖了,說是有的地方挖太狠了已經(jīng)影響到地脈,要保護起來。”
說到這,這個穿著淺灰色星港製服的引導員搖了搖頭:“不說了,一不小心淨閒聊了————要直接登陸星球地表是吧?我給你們查一下……嗯,你們這艘大船的停泊費用已經(jīng)交過了,可以在這兒放心停著,現(xiàn)在進入大氣層的窗口全域暢通,就是需要登記一下大氣層內(nèi)交通工具……穿梭機還是小型仙舟?”
他這話音剛落,胡貍就興沖沖地湊了過去:“我我我!”
引導員一下子就懵了:“……啊?”
胡貍便跑到一旁直接往地上一趴,化作一輛巨型九尾狐,然後又興沖沖地跑了回來,用爪子扒拉著脖子上的“臨時機動仙人行駛證”給人看。
“啊,明白了明白了,”引導員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點頭表示理解,然後一邊掏出個跟鏡子似的法寶檢查登記胡貍脖子上的玉牌一邊例行公事地提醒著於生,“注意遵守交通規(guī)則,低空飛行階段切勿超速,大氣層內(nèi)使用交通工具時禁止飲酒……”
於生一邊聽一邊點頭,然後突然好奇地問了一句:“是我不能喝還是她不能喝?”
引導員想了想:“……你倆都別喝。”
緊接著旁邊的元昊真人也上前一步,擡手凌空一揮就將他那把鏈鋸劍取了出來:“也給我登記一下,我平常御劍。”
引導員看著眼前這位仙長隨手掏出把鏈鋸劍來人都傻了———對一個飛羽星域的本地人而言,看到有人御鏈鋸劍顯然是一件遠比有人御九尾狐還要離譜的事情,他拿著靈犀鏡湊過去檢查了半天才不太確定地擡起頭:“這位仙長,您這‘飛劍’……它也不是靈寶吧?”
元昊真人也沒廢話解釋,直接把鏈鋸劍往半空一扔,他人就跳了上去穩(wěn)穩(wěn)站住:“你就說我這是不是御劍吧。”
引導員眼角頓時跳了一下——作爲一個“普通人”,他道行淺薄,但作爲一個星港職員,他見識可不少,藉著靈犀鏡的輔助,他一眼就能看出來眼前仙長的那把鏈鋸劍其實一點飛劍的功能都沒有,之所以現(xiàn)在能“御”起來,靠的主要是仙長勁兒(靈力)大……
但數(shù)值正是爲王的理由。
引導員趕緊老老實實給元昊真人的鏈鋸劍做了個飛劍登記,然後又給玄澈那把寒冰飛劍也做了個登記(這終於是個正常的交通工具了),便總算是完成了全部的簽註工作————而後於生一行便直接離開了這處軌道星港。
銀白色的巨大九尾妖狐從星港邊緣劃了一道明亮的焰光,九道推進焰在太空中熠熠生輝,徑直飛向軌道平臺下方那顆灰藍色的星球。
九尾狐旁邊還跟著個御鏈鋸劍的元昊真人。
元昊真人身旁則飛著玄澈————團隊裡唯一一個畫風看著多少正常一點的老實孩子。
星港平臺上,幾個引導員還在看著遠處太空中急速掠過的閃光感慨不已。
“不愧是太虛靈樞來的銀狐上仙啊……現(xiàn)在首府星的仙狐已經(jīng)是這個風格了嗎?飛起來如此聲勢浩大,跟咱們本地那些狐貍大不一樣。”
“也不對吧,前兩天那個從太虛靈樞來的五尾金狐好像就挺正常的,沒見她尾巴噴火啊。”
“大概是個狐風格?畢竟人家都九尾了,九尾的上仙幹什麼都很正常。”
“……那那個交界地人得是個什麼來頭?九尾的銀狐都對他言聽計從的。”
“那誰知道?反正他身上倆證,艦長證件是特勤局長百里晴親自籤的,通行證是千峰靈山元靈真人親自籤的———我覺得這事兒不能打聽。”
……
在一段時間的高速飛行之後,戍寂星球厚厚的大氣層在視野中變得愈發(fā)醒目。
那顆橙紅色恆星散發(fā)出的光芒照耀在戍寂的大氣層頂,於太空中熠熠生輝。
於生能明顯地感覺到,戍寂周圍的太空設施和飛行器數(shù)量遠少於太虛靈樞。
這很正常,畢竟太虛靈樞是整個飛羽星域的“首府星”,而這裡只是遙遠邊境上一個已經(jīng)逐漸走下坡路的邊陲礦業(yè)行星。
但他又總覺得有哪不對————隨著那顆灰藍色星球在視野中逐漸放大,他越來越感覺到眼前的行星在散發(fā)出一種……“虛弱”的味道。
不是因爲這裡的太空中軌道設施稀少,不是因爲這裡看著明顯比太虛靈樞荒涼冷清————因爲無論怎麼說,這裡至少都是一顆已經(jīng)進行過充分開發(fā)的生態(tài)星球,它再怎麼“荒涼”也遠比那些光禿禿的無人星球要生機勃勃得多,至少其地表看上去是如此。
但那份從太空中都肉眼可見的“生機”卻始終無法抵消於生憑空感覺到的那種“虛弱”。
這顆星球……狀態(tài)不太好。
於生皺著眉,不知該怎麼跟人解釋他爲何會憑空感覺一顆星球處於“亞健康”的狀態(tài),短暫思索之後,他扭頭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大侄子。
鄭直這時候正渾身緊繃著,緊緊抓著一撮狐貍毛動都不敢動。
作爲一個此前二十多年都老老實實生活在界城的“普通人”,第一次太空之旅就跟著一隻尾巴噴火的九尾狐筆直衝向大氣層對他而言可能是有點過於刺激了。
“你有看出什麼不對勁的東西嗎?”於生開口問道。
鄭直肉眼可見地激靈一下子,又聽於生重複了一遍才反應過來,趕緊小心翼翼地一邊抓著狐貍毛一邊探頭看了一眼那顆正在急速靠近的灰藍色星球。
“沒,沒看出什麼來啊。”
“是嗎……”於生若有所思,而後把自己的感覺說了出來。
結果意料之中,沒人能理解他那種“感覺”是怎麼回事。
但所有人都沒有忽視於生所說的事情。
無法理解歸無法理解,有一點卻是很明顯的。
這顆星球的“狀態(tài)”,好像真的有點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