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這是爲什麼?”在一片混亂的迷茫中,杜藍只是本能地握緊了手中的血玉佩,腦子裡跟團漿糊似的??墒牵哪樕蠀s泛著異樣的潮紅,兩眼水汪汪地似乎能滴出水來。
葉嘯樓的脣落在她的眼皮上,再移向耳垂輕輕地啃咬著,然後喘息著低喃:“你真的叫藍兒嗎?”
“嗯……”杜藍只覺得一陣酥麻的感覺順著耳根一直滲入了骨頭裡,本來就迷茫的眼神便更迷茫了,只是本能地點了點頭。
葉嘯樓的脣又已經順著耳根滑到了杜藍的頸窩,一隻手摟著杜藍的腰,另一隻手卻動作熟練地解開了杜藍的衣帶,然後撫上那如凝脂般柔滑的肌膚。
“不要——”杜藍的低喊軟弱無力,傾刻就被淹沒在葉嘯樓狂放的熱情裡,只能眼淚汪汪地任由葉嘯樓肆意掠奪。隨著葉嘯樓的動作不斷加深,她緊咬的牙關漸漸放鬆,喉嚨裡發出了幾聲嬌媚入骨的呻吟。
窗外的幾顆星星早就躲到了雲層後,黑暗的房間裡,只有牀上的影子在起伏纏綿……
而樓下的浴室裡,凝香暈睡在地上,自然是兩個老爺子臨走時做下的手腳。爲了讓杜家的丫頭和葉家的小子能順利地進行親密接觸,兩老可說是用心良苦。
“春風十度”果然名不虛傳,儘管葉嘯樓知道這是杜藍的第一次,有心憐香惜玉,可惜此時的他也身不由已。到最後,聽著身下半昏迷的人兒嬌弱無力的呻吟,葉嘯樓只能一邊暗暗心疼著卻一邊繼續瘋狂地掠奪。
房間裡的激情纏綿一直持續到天亮時分才漸漸停息下來。在葉嘯樓終於從杜藍身上翻下來時,杜藍早已沉沉地睡去,嘴脣又紅又腫,眼角猶帶淚痕。藉著窗外透進來的晨曦,葉嘯樓的手慢慢地摩娑著杜藍的臉蛋,看向杜藍的眼神,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柔情。
杜藍擡起手將葉嘯樓的手像趕蚊子似的撥開,然後將身子縮了縮,把頭埋進枕頭裡,繼續呼呼大睡——她真的是累壞了。
清晨的涼風從敞開的窗口吹進來,帶著絲絲的涼意,杜藍的身體很自然地倦縮成了一團。葉嘯樓的嘴角不自覺地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後坐起身來,撿起落在地上的薄被輕手輕腳地蓋在杜藍身上。自己卻從地上拾起那紫色的外袍披在身上,緩步走到桌邊,端起那燈盞來仔細地端詳著燈芯。良久之後,他了然地嘆了一口氣,拿起燈盞隨手一扔,那燈盞便劃出一道弧線,遠遠地掉進了一處花叢中。
這時,樓梯上傳來了急急的腳步聲,轉眼間來到房門前。“叩叩”房門輕響,凝香的聲音顯得有些惶恐:“少爺?”
葉嘯樓懶洋洋地道:“凝兒,進來吧,門沒關?!?
凝香推門進來,首先看見地上扔著的肚兜和紅裙,立刻掉頭去看牀上。眼神複雜地看了看牀上熟睡的杜藍後,凝香垂下眼簾怯怯地道:“對不起,少爺,不知怎麼回事,凝兒竟然在浴室裡睡著了……”
“不必多說了,我知道,這不怪你?!比~嘯樓無奈地撇了撇嘴——連他和杜藍都中了暗算,凝香又豈能倖免?
凝香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葉嘯樓一眼,然後低低地道:“少爺,您還沒沐浴吧?凝兒這就去爲您重新準備熱水?!?
“嗯,你去吧。”葉嘯樓揮了揮手。至始至終,他都是懶洋洋地倚在窗邊,根本不曾回頭看凝香一眼。
凝香答應了一聲,悄悄地退出房間,臨出門時,卻又飛快地瞟了一眼牀上睡著的杜藍,眼中寒光一閃而逝。
凝香剛下樓去,葉嘯樓卻看見有兩人正急匆匆地往戲月樓跑來,不由驚咦道:“他們這時候來做什麼?”
葉喜一擡頭已經看見葉嘯樓站在窗口,便揮著手大叫:“少爺,不好了,出事了!”
葉嘯樓面色一凜,手在窗臺上輕輕一搭,便從二樓跳了下來,正落在葉喜和葉慶面前,沉聲問:“出了什麼事?”
葉喜在呼呼地喘氣,葉慶卻邊喘邊說:“少爺,不好了,王尚書一早就派了人過來,問王姑娘昨晚怎麼沒回去……”說到這裡,他突然眼尖地發現葉嘯樓除了一件外袍鬆鬆地披著,裡面似乎是什麼也沒穿,立刻降低了音量,鬼鬼祟祟地湊上前來問:“……呃,少爺,難道王姑娘昨晚是在……”說到這裡,葉慶和葉喜同時斜眼瞟向二樓的窗口,眼神無比曖昧。
不愧是知僕莫若主,葉嘯樓一看二人的神情,立刻知道兩人在想什麼,於是伸手給了葉慶和葉喜一人一個爆慄,沒好氣地道:“你們兩個臭小子少亂想,王姑娘沒在我這裡?!?
這時,凝香聽見聲音也走出門來看了看,見是葉慶和葉喜,便微微一笑算是打了個招呼,轉身去到王媽的木屋前問:“王媽,可有備好熱水?快點送過來。”
葉喜和葉慶瞅了瞅凝香身上整整齊齊的衣著,狐疑地對望了一眼,葉慶忍不住便又問:“少爺,王姑娘真沒在您這兒?”
葉嘯樓眉尾輕挑,瞇起眼道:“你小子說的什麼混話?王姑娘她是尚書府的千金,難道本少爺像如此荒唐的人?”
“呃,不是不是?!比~慶和葉喜同時搖頭,但瞧兩人臉上的表情,卻分明就是在說:少爺您可不就是那樣荒唐的人嗎?
葉嘯樓又好氣又好笑地再往葉慶和葉喜頭上各敲了一記,葉慶便委屈地抱著頭道:“少爺,您又敲小的的腦袋,小的這可跟你說在前頭,要是哪天把小的給敲傻了,您可再上哪兒去找一個像小的這麼忠心耿耿又聰明伶俐的書僮?”
葉嘯樓失笑道:“好了,少說廢話,你們去前院看看,指不定是蘭姨把王姑娘留下來了?!?
葉喜小心翼翼地道:“少爺,就是夫人讓我們到您這裡來問的……”
“嗯?沒在蘭姨那裡?”葉嘯樓皺眉道:“昨晚王姑娘到底走沒走?”
葉慶接口道:“少爺,就是這點奇怪呀。我昨晚親自送王姑娘出的門,可今天一大早王尚書卻派人來問王姑娘爲何一夜未歸。你說這王姑娘一個姑娘家,還有轎子擡著,總不能是在這金陵城裡迷路了吧?”
葉嘯樓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沉默片刻後點頭道:“你們在這裡等著?!闭f完,他縱身回到二樓,拉開衣櫥找了一身衣服穿上,然後走到牀邊,卻見被杜藍捏了一晚的血玉佩此時也落在了牀前的一隻繡鞋上,便又撿起來放在她的枕邊。溫柔地摸了摸杜藍的頭髮,葉嘯樓低低地道:“不管你是什麼人,這玉佩現在是你的了,你乖乖地認命吧?!闭f罷,他開了門走下樓來,喚過凝香吩咐了幾句,便和葉慶葉喜一起匆匆地離開了戲月樓。
一縷刺目的陽光從大開的窗戶照進來,正照在熟睡的杜藍臉上。她不自覺地皺著眉喃喃了兩句,翻了個身,拉過被子將頭矇住。可是在下一秒鐘,被子被猛地掀開,杜藍的眼睛睜得大大地,突然翻身坐起。
瞪著自己未著片縷的身體和身體上曖昧的青紫,私處的陣陣疼痛和牀上的狼藉落紅使杜藍憶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她的眼睛迅速地變成了水汪汪的,眼圈兒漸漸地發紅,兩手成拳,恨恨地砸在枕頭上,咬牙切齒地罵道:“這——個——混——蛋!”
“噗”地一聲輕響,隨著杜藍向枕頭上這麼一砸,一個紅通通的物件輕輕地跳了跳,然後又落回牀上。杜藍的眼角一掃,立刻條件反射地將它抓在手中。呆呆地看著手中的血玉佩,杜藍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原本,她就是爲了這東西而來。如今,東西到手,可是,她卻落到了如此尷尬的境地。
“原來你是爲了這個,這也容易,送給你就是了。”
“你真的叫藍兒嗎?”
對於昨晚,杜藍只記得葉嘯樓說的這兩句話,至於其他的荒唐情形,她像只鴕鳥似地不願想起??墒牵砩系寞i痛卻又讓她無法迴避。她就這樣呆呆地披著被子坐在牀上,手中握著那塊血玉佩,臉上時而羞紅,時而惱怒,直到一陣腳步聲傳來,她先抓過桌上的面具重新戴回臉上,這才飛快地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門被推開,杜藍繫好腰帶,神情尷尬地擡頭望去,卻不是凝香,而是孫大娘。
“藍兒姑娘醒了?”孫大娘明知故問,語氣卻親切異常。她上前拉著杜藍的手,眼睛有意無意地往牀上的落紅看了看,臉上的笑容便更燦爛了十分:“喲,藍兒姑娘辛苦了。來來來,快坐下。”說著,不由分說地把杜藍按坐在牀邊。
“孫大娘好早。”杜藍隨口敷衍。她雖然不知道孫大娘的深淺,卻知道她手下丫鬟紅杏的功夫絕對算得上一流好手。在沒有公然撕破臉前,她並不想與這個莫測高深的孫大娘爲敵。
孫大娘笑得很曖昧:“是挺早的,還沒過晌午呢?!?
“呃……大少爺呢?”杜藍很慶幸醒來時葉嘯樓不在身旁,不然她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墒沁@麼久了都還不見葉嘯樓出現,她又有點淡淡的失落,忍不住就衝口問了出來。
孫大娘似笑非笑地道:“哦,藍兒姑娘問少爺呀——他一早就出去了,大概處理完事情就會回來。”
“哦?!倍潘{垂著頭應了一聲。
這時孫大娘卻坐到杜藍身邊,親熱地拍了杜藍的手,眼睛掃過杜藍胸脯上的淤痕,鼻頭上的黑痣像跳舞似地抽動了兩下,笑道:“呀,瞧瞧藍兒姑娘這細皮嫩肉的,少爺怎麼也不知道憐香惜玉?藍兒姑娘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做女人的,能遇上少爺這麼好的夫家,那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杜藍低頭不語,心中卻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孫大娘再拍了拍杜藍的手,笑道:“哎呀,你看大娘真是老糊塗了,光顧著說話,差點忘了正事,待會兒藥該涼了——紅杏,你不不快進來?”
門邊青影一晃,紅杏無聲無息地走進房間,手裡捧著一個熱氣騰騰的大碗,徑直來到杜藍跟前,垂著眼恭恭敬敬地道:“藍兒姑娘,請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