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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殊途同歸

圓通聽了杜藍的話,臉上現出愕然的神情,迷惑地問:“阿彌陀佛,小女娃娃,你這話是何意?”

杜藍憤憤地道:“大師伯,您是怎麼當師父的?難道花陀師兄做的那些事情您都毫不知情?”

“阿彌陀佛,貧僧也好幾年沒見過小陀了。難道……小陀做了什麼事?”圓通臉上終於出現了幾絲尷尬的神情。

面對圓通的疑問,花奴只是苦笑。杜藍卻撇了撇嘴答道:“原來大師伯您還真不知道!謎城就是花陀師兄建立的,您說呢?”

“什麼?”圓通愕然道:“阿彌陀佛,小女娃娃真會說笑,小陀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杜藍一指花奴道:“不信您問花大哥。”

圓通望向花奴,卻見花奴神情痛楚地垂著眼,立刻明白了杜藍所說的都是實情。

“小陀在哪裡?”沉默片刻的圓通突然跳起八丈高,怒道:“貧僧讓他普濟世人,他倒好,幹起殺手的勾當來了!”說完,他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妥,忙寶相莊嚴地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佛祖明鑑,此乃是小陀之過,非貧僧之錯矣……小陀現在何處?”

“哼,他已經被我爺爺給制住了。”杜藍輕輕地哼了一聲。

圓通驚道:“咦?能制住小陀的人,定非尋常之輩。小女娃娃,你爺爺是誰?”

“盜聖杜齊。”花奴代替杜藍作了回答。

“阿彌陀佛,原來是盜聖,難怪了。”圓通定了定神,突然問:“對了,小女娃娃,你是盜聖的孫女?你叫什麼名字?”敢情他說了這麼久,終於想起來問杜藍的名字了。

杜藍翻了翻眼,算是有點明白了。有這麼一個大大咧咧莫名其妙的師父,也難怪花陀和花奴會誤入歧途。

“師父,她叫杜藍。”花奴再次代替杜藍作出回答。

“哦,是了,剛纔小奴你叫她藍兒——小奴,誰把你傷成這樣的?”圓通再次後知後覺地發問。

儘管清晨是一天中最涼爽的時候,杜藍還是忍不住出了一頭的汗。她先前還在疑惑,爲什麼花陀組建謎城大師伯會不加阻止,現在看圓通這個樣子,就算花陀以神秘人的面目在他眼前殺了人,他大概也不會想到那是他的徒弟。

花奴再次黯然地垂下頭,不知該如何回答圓通的提問。

圓通雖然有點大大咧咧,但並非愚鈍之輩,看見花奴和杜藍都默不作聲,不由得驚問:“難道……是小陀打傷了你?”

花奴悽然一笑,杜藍小聲地開口:“花大哥是爲了救我才受傷的。”

圓通望望杜藍,又望望花奴,有點生氣地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藍看見路上已經漸漸地有了行人,田野裡早起的農夫也開始耕作了,便道:“大師伯,此處非說話之所,不如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再向您說明?”

“好,此處往西有座破廟,我們不妨去那裡。”圓通說著,一把扛起花奴,大踏步往西邊走去。杜藍忙急急地跟在後面。

…………

金陵城外一所種滿了各色奇花異卉的莊院。

葉嘯樓呆呆地坐在亭子裡,亭外的花叢中躺著破布娃娃一般的柳月柔。美麗而馥郁的的庭院在月色的籠罩下,顯得特別寧靜。可是,誰又知道,就在這樣的月色下,片刻之前,曾經有一場惡戰發生,有一縷芳魂飄散?

“月兒,你還記得嗎?你那時說,想要有一個種滿各種花的大花園,所以我就建了這個百花苑。”葉嘯樓苦澀地笑著,輕輕地道:“可是,等我建好了園子,你卻不辭而別。”

“你說,你愛上了一個人,要跟著他走,只留給我一綹頭髮,算作兄妹一場的紀念。我曾經恨過你,可是再見面時,看見你那個樣子,我就知道我恨不下去了。”葉嘯樓憑欄仰望天上的明月,長長地嘆氣:“恨因愛而生,當我也愛上別人的時候,我才明白你說得對,愛上了,便不由自主。”

“月兒,我想當個好哥哥,可是你連這個機會都不肯給我,八年未見,見面卻是這樣……”說到這裡,葉嘯樓的眼圈又有點發紅。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卻突然從莊院的院牆外傳來:“臭小子,自己的媳婦兒都跑了,還在這兒對著別人的媳婦兒傷心啊?”

葉嘯樓愣了愣,猛地站起身來問:“誰跑了?”

葉老太爺越牆而入,憤憤地將手裡拎著的一個人扔到地上,嚷嚷道:“除了杜家那賊精賊精的丫頭,還能有誰?”

葉嘯樓掃了一眼萎頓在地的花陀,皺眉問:“您們兩位老爺子都在那兒,怎麼不留住她?您把他帶我這兒來做什麼?”說到最後一句,葉嘯樓的眼中殺機隱現。

葉老太爺哼哼道:“解鈴還需繫鈴人,你這臭小子把人氣跑了,我們兩個老頭子怎麼留得住她?花小子現在成了這樣,你說怎麼處理?”

葉嘯樓抿了抿脣,冷冷地道:“自作孽,不可活。相信藍兒的毒還毒不死他,呆會兒我讓葉安送他回春花樓。”

“嗯,如今他武功全失,諒他以後也翻不起風浪來。”葉老太爺走到亭子裡坐下,一眼看見花叢中柳月柔的屍體,惋惜地道:“真是個傻丫頭!樓兒,你是想把她葬在這裡吧?”

“嗯。”葉嘯樓回頭看著花叢中的柳月柔,輕輕地道:“爺爺,這事我自己來。送完月兒這最後一程,我會把藍兒找回來的。”

葉老太爺無奈地點了點頭,轉身走到院牆處,縱身躍上牆頭,一晃身不見了人影。

葉嘯樓又默坐在亭中良久,終究是有點不安地站起身來,喃喃地道:“別了,月兒妹妹。”

趙伯輕輕地走過來,小聲道:“少爺,都準備妥當了。”

“嗯。”葉嘯樓抱起柳月柔向莊院另一角走去。在那裡,趙伯已經命人挖好了坑,並準備了一口石棺。

“把他送回春花樓去。”葉嘯樓看了花陀一眼,眼神很複雜,也說不清是仇恨還是憐憫。此時的花陀,眼神散亂,神情萎頓,早已不復往日的風采翩然。

…………

在清晨的涼風中,一乘豪華的大馬車駛離了百花苑,向著北方疾馳而去。

這馬車走後不到半個時辰,一輛尋常的小馬車駛入金陵城。馬車一直來到葉府門前,下車的是一個相貌俊美異常的中年和尚。

這中年和尚進了葉府沒多久,又氣沖沖地出來,重新上了馬車,直往春花樓奔去。可是,春花樓早已人去樓空,只有一個老太太佝僂著腰在打掃庭院。

“阿彌陀佛,施主可知這裡的主人哪裡去了?”圓通走進院來張望了一番,只好向這個老太太詢問。

老太太擡起頭來,上下打量了圓通幾眼,便沒好氣地道:“關門了,主人說不做了,今天一大早就走了。”待到圓通道了聲謝轉身走出春花樓時,那老太太卻又用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聲音鄙夷地道:“唉,這是什麼年頭呀?連大和尚也一大清早就跑花樓裡來找姑娘了!”

圓通飛一般地跳上馬車,訕訕地道:“阿彌陀佛,走吧,回去。”

趕車的車伕個子雖小,皮膚臘黃,眼睛也微微地瞇著,脣上還留著一綹小鬍子。看見圓通如此狼狽,小個子車伕忍不住雙肩顫動,偷笑出聲,聲音卻清脆如銀鈴。幸好此時街上行人不多,不然定會引來旁人側目。

車伕自覺失態,忙收斂了笑容,馬鞭甩了甩,驅著馬不急不緩地往城外走去。

剛剛出得城門,圓通突然探頭出來道:“小……呃,藍兒,你這是往哪邊走?”

小個子車伕頭也不回,隨口答道:“去南方玩玩。”

“阿彌陀佛,停車!”圓通著急地大叫:“怎麼不往北去?”

杜藍輕哼:“我爲什麼要往北去?”

“呃……阿彌陀佛,藍兒師侄,你不回去找你的師父?”圓通陪著笑臉問。

杜藍撇了撇嘴道:“當然要回去的,可是不是現在。這次我出門纔不過兩個月,不玩高興了,我纔不回去呢。再說,我要帶花大哥去找個清靜的地方養傷。”

“這個……”圓通急得抓耳撓腮,哪裡還像個有修爲的大師:“……那個……藍兒師侄,你看,小奴的傷實在太重,雖然及時遇到了我,可是畢竟耽擱了最佳的醫治時機。如今小奴就算治好了,恐怕一身武功也廢了。”

杜藍雙手用力,將馬車停了下來,回頭問:“大師伯,真的嗎?”

圓通雙手合什,嚴肅地道:“確是如此!除非……能得到你師父相助,我和妙玉師妹聯手,小奴方有完全恢復的可能。”

杜藍坐在車轅上,爲難地揪著脣上的小鬍子,眼珠子轉了兩圈,便將頭探進車廂裡問:“花大哥,你覺得怎麼樣?”

花奴躺在狹小的車廂裡,淡淡地笑道:“藍兒妹妹,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你放心,我死不了。”

杜藍輕輕地咬了咬牙,重重地一點頭道:“好吧,我們這就回去找我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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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回來了!!!真是不好意思,這個假請久了點,因爲出門玩兒去了。而且,由於在想新書的構思,最近有點忙啦。請親們見諒!(鞠躬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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