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樺和楷來到桂城接受最新的狙擊訓練已經快一個月,纔得到半天休息,李樺想邀楷一塊到城裡走走。
楷卻想一個人到城效的烈士墓看看楊。
楷和楊部戰前都是駐守桂城,楊犧牲後被接回來安置在桂城烈士墓。
五月的桂城正是多雨的時節,不是那種令人心悸的漂潑大雨,而是令人肝腸寸斷的細細雨絲。
楷沒有撐傘,沒有帶任何雨具,他的感覺有點麻木,就這樣矗立在雨中。
守陵的戰士給他敬了一個禮,“老兵,要傘嗎?”楷搖搖頭。
楷穿行在密密麻麻的碑林中,他用手輕輕的撫過一塊塊的墓碑,就象和每一名戰友在握手。
“兄弟,這兒是有點擠,但戰友在一起,到了下面也就不會孤單了,大家還能一起打他y軍小矮子啊。”
楷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找到楊。
楷將幾個蘋果放在墓碑前,將帶來的香紙慢慢的用火點燃焚化。
“楊你在那邊還好嗎?你找到戰友沒有?你一個人不會孤單吧?要不了多久,我就能下來陪你了。”
“楊啊,你知道嗎,我們過去爲你報仇了,將對面Y國小矮子一個班全宰。”
楷卻又略感內疚,他放走了那個小Y國小矮子。
“楊啊,他實在太小了,還沒山妮大,我沒有下得了手,我相信你會原諒我的。”
還有就是那隻帶放大鏡的步槍,還有那擊中鄭勇剛的幽靈。
“楊啊,等我殺了那傢伙,我就下來和你相會。”
楷一邊在嘴上和楊說著話,一邊仔細打量著楊的新的歸宿。
楊的墓地新土上開始長出細細的雜草嫩芽,楷默默的伸手將這些雜草一根根仔細的拔掉,生怕漏掉一根似的。
楷然後無比憐愛的用手撫摸著楊的墓碑,上面沒有照片,只有楊的名字,血紅血紅的。
深 愛
不管你的笑顏漸漸遠去,
不管你的音容漫漫淡去,
對你的思量,
溢滿悲傷的心房。
不再努力抑制對伊的想念,
不再拼命忍住那無盡淚光,
對你的思量,
寫滿滄桑的臉龐。
當楷一個人在楊墓地祭奠時,程正好撐著傘來看楊,她不想打擾楷和楊的相處,她遠遠的看著楷所做的一切,她忽然覺得是她奪走了楷和楊幸福的一切,自己欠楷太多太多,也許用一生也償還不了。
李樺對桂城最熟悉不過了,從小隨父親就在桂城的軍營裡度過。
他喜歡桂城的秀麗和安適,喜歡這裡的日落夕照中的鳳尾竹。
他一個在雨中,看著城中小山頭上翠綠中那一抹春紅,心中有一種在戰場上從未有過的平靜。
他就這樣一個漫步在桂城的街頭,全然不顧路人好奇的眼光。
他愛桂城,愛和平,愛這山山水水,他忽然卻想起了在南疆浴血奮戰的日日夜夜和生死相依的戰友。
我們把生的希望給了戰友,
我們把自己的生命給了戰爭,
我們將殘存的身體給了大地,
但我們把火紅的心給了偉大的祖國。
李樺看著這美好的春光,雙眼卻飽含著淚水,又有誰知道爲了這片安寧又有多少戰士冒著生死激戰疆場,頂著酷暑棲身於蒸籠般的貓兒洞?路上行人又有幾人能懂這年輕戰士的心呢?
金的離去,上面沒有爭議的將楷提爲一排排長。
在當兵的這幾年,連裡已經好幾次要提楷,但每一次楷都拒絕了。
這一次比前幾次更堅決的拒絕了。
楷知道自己只能當一個兵,當一班班長已經勉爲其難,另外在他心中,他只想給楊報仇,他不想因爲自己讓一個排的兄弟冒險。
他只想當好一個兵,不打仗了他就回老家種地去,到時如果自己僥倖不死的話,他要將楊
帶回通道去,一輩子陪著她。
好在軍部偵察大隊正要組織一批射擊成績好,又有實戰經驗的老兵進行二期狙擊班訓練。
連裡就將楷和李樺推薦上去。
教官是一名很年輕的連級幹部,軍容軍紀總是一絲不茍,在這麼熱的桂城,卡其布的軍裝風紀扣總是扣得嚴嚴的。
聽說是從國外學習剛回國。
看到教官如此之年輕,不少老兵免不了有些輕看,楷卻相反。
“走路沉穩,兩眼精光內蘊,食指修長,教官不僅射擊好,格鬥也是一把好手。”
楷看到教官後,私下對李樺說到。
李樺卻有點不以爲然,教官長得有點太帥了,不象一個高手,倒有點紈絝子弟的感覺。
但既然楷這樣說了,李樺也便收起輕視之心。
楷和李樺到了桂城後才知到他們並不是正式的狙擊手,而是要和各團來的尖子進行比武,贏的留下,輸的可以選擇進師偵察連,也可以回老連隊。
留不留都一樣殺Y國小矮子,楷並是很放在心上,李樺卻有點緊張,他太想留下來,他當兵的夢想就是當一名讓敵人聞風喪膽的狙擊手。
李樺是楷親手調教出來的,無論射擊、戰術還是格鬥,在年輕人中都是鳳毛麟角,又經過這幾年戰爭的洗禮,當一名狙擊手還不是綽綽有餘。
但一個人心中有了欲求就會影響自己的發揮。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自己盡力了,就不要太在乎結果。”楷在選拔的頭天晚上拍拍李樺地肩膀。
“是,班長,我知道了。”李樺知道這是楷在點撥自己。
修武修心,只有心中沒有慾望,才能做到心中的平靜,才能在擊發和出招時保持最大的殺傷力。
冷靜,是一個出色槍手的第一要質。
只有正常發揮,纔有可能從三十個全軍精英中勝出。
三十人只留下六人,竟爭是殘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