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階一直伸到水潭邊,看樣子這裡是居住在此的人日常起居汲水洗涮之地。
只是離的廚房有點遠,平日用起來有點不方便,但想想在這地底下,一切只能順著大自然的造化,非人力強爲所能,反正在地底世界也沒什麼事,遠點也沒什麼,想到這楷心裡一下釋然。
水生和楷來到水潭邊,看著清清活水,不用多想,這定是一股能飲用的水源。
兩人連忙趴在水潭邊咕咚咕咚的大口暢飲起來,入口甘洌,如同張家寨井水涼亭的水一樣好喝。
兩人不敢喝太多,用力忍著,但仍然灌了一肚子水。
水生和楷坐在潭水邊,相視一笑,有水大家至少能多活幾天,能多活幾天,他們也許就能找到出去的路,也就是說大家又有生的希望。
“叫他們過來吧,看樣子大家渴壞了?!笨瑢λf道。
水生點點頭,攝脣作哨,幾聲長短不一的哨音遠遠的傳出去。
那邊龍山傳來幾聲迴音。
用了不到十分鐘的功夫,前面傳來一遍雜亂的腳步聲。
“什麼東西,那,那東西會動?!比~子和衆人一樣,大灌一氣潭水後,忽然發現潭水裡好象有一塊大石頭,但仔細一看黑乎乎的,居然會動,嚇得一下大叫起來。
大家猛得被葉子這一叫,還以爲碰到什麼鬼呢,楷和水生走過去一看,心中大喜,想不到這深潭裡居然有魚。
手中的電筒往水裡一照,水裡面漂著一條如同半截浮木的東西。
是一條大地有點嚇人的魚。
魚見到燈光後,慢慢轉身遊了過去,但很快又十分好奇的遊了過來。
潭中的魚並不怕人類。
“快想辦法,抓魚呀?!贝蠹移咦彀松嗟暮暗溃瑓s沒有人敢下水抓魚。
潭水深幽幽的,不知其深,也不知其通向何方。
水生卻不著急,他和啞姑在陰山裡面幾個月主要就靠捕魚過日子,自是對潭中抓魚頗有心得。
水生看了看潭水並沒有令人心怖的旋渦,知地下暗河應該走勢較緩,潭水雖深但對於會水之人來說並不危險。
啞姑接過水生手中的手電,用散光對著深潭,而不是直射潭中。
潭中大魚沒了直射手電光,更加大膽的靠近潭邊。
水生慢慢走到潭邊,輕輕拔出青龍刀,也不作勢,突在連人帶刀撲入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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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的一聲輕響,鋒利的青龍刀準確的刺入潭中魚腹。
大家還來不及喊,水生右手收刀,左手順勢一抱大魚,三下兩下就游到潭邊,楷伸手一把拉住水生的手,一使勁,一人一魚破水而出。
水生將魚扔在地上,足足近百斤的大青魚,伸手抺了抺臉上的水珠,山洞響起一陣掌聲。
水生這幾下拔刀,入水,殺魚,上岸,一氣呵成,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不用多說,對於餓了好幾天的人,眼前的大魚就是最好的動員令。
不用吩咐,地礦隊幾個手腳麻利,善於下廚的幾人飛快的從廚房裡拿了一把菜刀和木盆,在潭邊收拾起魚來。
其他人分工打水的打水,生火的生火,洗碗的洗碗,大家用了不到一個小時,一大鍋鮮美的土魚就成功出爐。
這讓人見識了什麼叫慾望就是動力。
林隊頗有經驗,怕大家餓久了,一下撐出問題來,站在鍋邊,一人限定一小碗,吃完緩緩腸胃後,大家再慢慢的將剩下的魚也燉了下肚。
這頓飯大家邊做邊吃,足足吃了二個時辰。
大家自是吃的有點撐,不僅灌了一肚子鮮美魚湯,大塊魚肉每個人也吃了不少,但好在沒有人吃出一
個好呆來。
人出事往往是吃飽了後撐的,這話不假。
吃了兩頓鮮美的正宗野生魚後,小黃看到楷、龍山幾個向水生學打魚,從開始怎麼也打不著到刀刀見血,心裡也癢癢的。
他心裡癢的不是殺魚,而是他們能下水。
地礦隊十天半個月不洗澡,是常事,但剛從武警部隊調過來的小黃可有點受不了。
一路上疲於逃命,還沒覺得怎麼樣,現在稍一安生,見到水後,小黃便覺得渾向癢得難受。
小黃沒有多說,在大家忙著收拾魚的時候,悄悄溜到潭邊,三下五除二,穿了條軍用大褲頭就跳入水中。
在家哪年夏天不下水游泳,家鄉那麼大的水庫都下去過,還在乎這個小水潭。
潭水清涼,小黃打了一個激凌,但好久沒洗澡後的入水快感讓小黃忘記了一切。
小黃只看到水生楷他們下水,卻沒有想到他們下水之前爲了防止水中有什麼異物,幾個人全都含服著龍山攜帶的避邪之藥。
小黃手扶著潭邊,正洗得高興,忽然覺得右腳腕一緊,好象有什麼東西緾住了自己。
這鬼地方還有水草?小黃心裡暗自想到。
小黃用勁甩了一下,卻發現那東西沒有甩出去。
小黃彎腰用手一摸,這一摸嚇得他差點魂飛魄散。
“照這個速度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就能準備好足夠的乾糧。”水生和楷這幾天不停的打魚,不再是解決大家肚子的問題。
看到潭中巨魚不少,兩人一合計,做點魚乾,說不準能派上大用場。
“葉子,你們燒火不要太旺,文火就行?!弊鲷~乾先得將魚煮熟了。
看大家幹得熱火朝天,便自告奮勇的燒火,大把的燃煤扔進去,自是火勢很旺,葉子還在洋洋自得時,卻沒想聽到是楷的一聲抱怨。
葉子正想反脣相譏的時候,一聲慘叫將大家嚇了一大跳。
聽聲音是從深潭那邊傳來。
“是小黃。”林隊一聽聲音,再看看看身邊,其他人都在,獨獨少了一個小黃。
“你們在這呆著,哪兒也不要去,我和水生過去看看?!笨闷瘕埲獎退焖倥芟蛏钐?。
小黃用手往自己腳踝一摸,只覺上面緾了一條滑不溜丟的東西。
難道這裡還有螞蝗不成?這南邊的螞蝗也有點太大了吧,小黃想到。
作爲南方人下水田幹活,哪一個沒被那東西咬過。
小黃並不著急,游過來轉身坐在潭邊,擡起腳才發現不對。
腳上哪是什麼大螞蝗,上面居然緾了一條大拇指粗細的黑呼呼的東西,更讓人恐懼的是那東西一半還在水裡,不知它有多長,是不是咬人,有沒有毒?
跑到岸上,才發現它長幾近一米,小黃用手撥了兩下,不但沒有將那東西弄下去,反而惹得它又緾上兩圈。
小黃只好兩手用力去扯那東西,沒想到它反過來將小黃一隻手也緾了進去,而且力道越來越大。
小黃感到一陣鑽心疼痛,“咔咔”直響,骨頭好象快斷了似的。
小黃嚇得發出陣陣慘叫。
“鐵線蟲!”水生用手電一照,立馬就認出小黃腿上的東西,這鐵線蟲原本只在陰山那片沼澤地裡有,這裡怎麼也會有這種霸道的東西,而且還有這麼大。
這東西一緾上人,無論手腳必斷無疑,所以即便是最有經驗的張家寨的老獵人,最兇猛的獵狗見了它也只能遠遠的躲開。
小黃的整個小腿以下已成醬紫色,再不將鐵線蟲弄下來,這條腿可就廢了,還得繞上一隻手。
楷輕輕拔出龍泉劍,實
在不行就只能用強了。
“不行,鐵線蟲有巨毒,一但和血液相融,整個人就捲縮成一團,無比痛苦的死去?!彼B忙擋住楷。
“救救我,快想辦法救救我?!毙↑S聽水生這一說,嚇得一下臉無人色,滿眼懇求的對楷和水生說道。
“閉嘴。”楷看不慣一個當兵的怎麼這麼娘娘腔。
楷一彎腰,一個標準的戰場救護姿勢將小黃槓在肩上。
“看看龍山有沒有什麼辦法?!笨贿呑咭贿厡λf道。
水生接過楷手上的長劍,兩人飛快的跑回石室。
龍山也從沒見過如此大的鐵線蟲,償試著用了好幾種藥物,不但沒有將鐵線蟲弄下來,反而刺激鐵線蟲越緾越緊。
鐵線蟲深深陷入肉裡,小黃忍不住不斷呻吟著。
“解放軍同志也這樣怕疼呀?!比~子實在聽不下去,忍不住白了小黃一句。
葉子這一說,不僅大個子受不了,地礦隊也覺得很是丟人。
“將這咬上就好點?!绷株犠哌^來將毛巾團成一團也不等小黃同意,直接塞入他嘴中。
大家也不知爲什麼,自從小黃和大個子落入緬兵手中後,總覺得他倆哪兒不順眼,雖然大家嘴裡不說,但在態度上總是有意無意的表露出來。
“啞姑,你看能不能有什麼辦法?”龍山弄了半天,毫無效果,只好求助於使毒高手啞姑。
要想將它弄死,啞姑倒是有好幾十種方法能做到,難做到的是不傷及小黃。
在楷將小黃背過來的後,啞姑就在想辦法。
“如果有老煙油就好了?!边@倒也許是有一個好辦法,在張家寨,無論咬得多結實的螞蝗,只要用煙油一塗,立馬就滾了下來。
但也不知對付這鐵線蟲有用沒用。
豆大的黃汗從小黃兩頰上滾落下來,再沒有辦法,小黃一手一腳肯定就廢了。
然而地礦隊倒是有不少煙槍,但抽的也是紙菸,落入緬兵手中後,身上的煙早已被那批虎狼兵搜得一乾二淨。
“用火薰?!钡氐V隊一人喊道。
這時候也只能是有病亂投醫,幾個人連忙將火點上,將小黃腿往火上一烤。
“啊?!币宦暰藓?,小黃居然生生將口的毛巾吐了出來,整個人一挺,差點摔到地上。
“你們殺了我吧?!痹瓉砘鹨豢捐F線蟲,它身上立馬散發出一種毒素,雖沒有融入小黃血液,不致於要了他的命,但仍然刺激小黃卷縮成團,渾身鑽心刺疼。
就連已經南遷好幾代人的王叔也束手無策,不知如何對付這怪東西。
“讓我試試吧?!闭敶蠹沂肿銦o措的時候,外面卻傳來一聲怯怯的聲音。
大家回頭一看,原來是朵兒,手裡拿著一小瓶香水。
“我們這兒碰到這種長蟲,就用這對付,很靈的?!倍鋬赫f著走了過來,將小瓶打開,一陣香氣撲鼻而來,似蘭非蘭,聞著十分怪異。
這種香味一散開,鐵線蟲好象十分畏懼,不停的蠕動。
朵兒小心翼翼的將香水倒了一點點在鐵線蟲上,鐵線蟲如受刀割,一下就鬆開小黃的手腳,不斷在地上翻滾著,如中巨毒一般不一會就僵死在地。
“這長蟲身上有毒,最怕這種香水了?!倍鋬恨D身對大家笑了一下,穿過人羣,慢慢來到龍山身旁。
大個子連忙將小黃拖到一邊,用清水清洗創口,鐵線蟲一離開,不出一會小黃的手腳漸漸有了一絲血色,大家知道他的手腳可是保住了。
在大家紛紛亂亂嚷嚷的討論剛纔的事的時候,楷卻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朵兒。
這女孩不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