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以筠說想見那幾個人。
話音剛落沒多久,便聽到老管家急急忙忙跑來稟告,說是有人綁了一車的男人過來,全都丟在門口,放話讓慕至君夫婦簽收,還丟了一封信下來。
老管家在岑府幹了一輩子,從來沒見過這麼不把岑府放在眼裡的人,氣得七竅冒煙,直唸叨老爺子在的時候。
“你先下去吧,給何助理打個電話,讓他多安排點人手到府裡,以後進出府內(nèi)的每一個人都要登記,包括傭人,還有,最近不許招新的傭人進來,從現(xiàn)在起這個地方只出不進!”
慕至君從他手裡接過那隻白封信。
上面赫然四個大字“向棟奉上”!
簡直是猖狂!
他隨手將信封捏成一團,看也沒看裡面的內(nèi)容,直接丟進了垃圾桶裡。
老管家畢竟跟著岑老爺子這麼多年,大風(fēng)大浪裡過來的人,一下就反應(yīng)過來這是要出大事兒了,臉上的表情也迅速變得凝重起來。
“好的,您放心,我這就去辦。”
““媽的!太囂張了!老子去會會這個王八蛋!”
溫佑恆剛纔掃了一眼,也氣得不行,卻被慕至君給攔了下來。
“不用,你總會見到他的,沒必要急在這一時,有消息稱美國的黑幫打算利用向棟的關(guān)係在z國洗黑錢,所以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忙著組建新公司包括各種賭場以及地下錢莊,等吧,等他把錢砸進來,咱們再想辦法慢慢收網(wǎng)。”
岑老爺子是精,向棟是狠,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對手,但是在慕至君看來,後者明顯沒什麼吸引力,莽夫再勇,智力有限,直來直往的交戰(zhàn)其實溫佑恆出面就足夠了。
只是,他把他小舅子弄成這樣,怎麼也得讓他連本帶利摺進來這才能替他老婆大人出氣!順便教育教育這個夜郎自大的傢伙,美國的那一套,在z國,行不通。
“好,我知道了。”
溫佑恆應(yīng)答得自然謙和,也算是這麼久以來唯一讓簡以筠感到欣慰的事情,這叔侄倆好像沒有像以前那麼針鋒相對了。
“那幾個人,你會怎麼處置?”她問慕至君。
慕至君好不容易逮到簡以筠主動跟他說話的機會,忙道:“都聽你的。”
眼神中的柔情,幾乎要將人給溺斃。
簡以筠視若無睹,面色反倒愈發(fā)陰沉,“閹掉,送回去!”她冷聲道。
神色嚴肅,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溫佑恆亦覺寬慰。
真的是長大了,能這麼波瀾不驚的做出這麼個決定,小丫頭,終於是有了當家主母的派頭了!
可是開心之餘不免又覺得失落。
簡以筠將當家主母這角色扮演的越好,離他的距離也就越遠。
“這主意不錯。”
慕至君剛想出去安排人做這事兒,溫佑恆搶先道:“這麼點小事兒就不勞表叔動手了,估計沒多久小恆他們也該到了,你們倆在家裡照顧著,我去處理就好。”
“也好。”
簡以筠都同意了,慕至君又怎麼可能反對,便道:“那這事兒就交給你了,辦好了再回來。”
溫佑恆一走,連傭人都特別識相的退出去了,原本熱鬧的房間裡瞬間就只剩下兩人,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冷場。
好久沒有仔細說過話,一時間簡以筠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
在她心裡,慕至君還是慕至君,她又愛又怕又氣的男人,讓她一度想要逃離的男人,她甚至沒想過兩人還有這樣獨處的機會,可是機會卻偏偏不請自來,還是以這樣卑劣的方式。
“老婆……”
“我困了。”
簡以筠側(cè)過身,留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自己的心,卻又在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糾結(jié)成塊。
這就是人了,矛盾。
如果此時慕至君面朝她站立,一定能看到她臉上覆雜的表情,可是他只看到她的疏離,她單方面的將兩人的距離拉開成太平洋,再也無法靠近。
那張牀,軟軟的,她就躺在上面,肚子裡還有他的骨肉,他多想上去抱抱她,親親她,跟她好好說會兒話,他們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可是他不敢。
“小筠,我知道我錯了,別不理我,好不好?”
他靜靜的站在那兒,除了道歉,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挽回。
簡以筠一動不動的躺著,沒吭聲。
以前不管文麗和簡可黎怎麼對她,她都能忍,因爲在她心裡她們都是可有可無的人,可是慕至君,他是她的丈夫,是她最親最愛的人,她做不到就這樣當做什麼事都沒發(fā)生一樣去原諒他。
越是在乎就越在意。
但一直逃避也不是辦法。
慕至君像是猜中她的心思似的,又道:“我知道自己很過分,我不求你能立馬就原諒我,相信我,我會用一生來彌補,可是小筠,請你一定要給我這個機會,別不理我,跟我說說話吧。”
他真的好想念那個軟糯糯的喊他“老公”的小女人。
她的肩膀終於動了動,卻仍舊沒有轉(zhuǎn)過身,扯過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慕至君立馬繞到那邊牀沿,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掀去蓋在她臉上的被子,卻被她通紅的眼眶給心疼到。
“要是不高興,打我罵我都可以,千萬別自己憋著,你這樣我真的很心疼。”
簡以筠呆呆的盯著他看,忽然問道:“是因爲孩子嗎?”
慕至君有種恨不得當著她的面扇自己兩巴掌的衝動。
他到底是對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纔會從此在她心裡只留下這麼個形象。
“不是。”
他捧過她的手,異常堅定道:“我愛你在乎你,跟你是不是懷孕了一點兒關(guān)係都沒有。”
他暗自慶幸她沒有抽回手,卻聽見她道:“那把孩子打掉吧,我暫時還不想要。”
她說得認真,臉上表情嚴肅,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慕至君愣住了,心頭忽然好似撕裂了一般,呼吸都揪著疼。
把孩子打掉?
她就真的這麼討厭他嗎?連他的孩子都不想要?
“真的那麼厭惡我嗎?”他問她。
“我開個玩笑而已。”
簡以筠從他掌心抽回手,合上眸子不再說話,儘可能將自己的呼吸調(diào)控得如同設(shè)置好了一般。
她知道慕至君氣壞了,可是她卻變態(tài)的又是心疼又是暢快。
“你睡吧,我先出去了。”
慕至君哪裡還敢留在這裡,生怕自己什麼時候一個不小心又觸動了她哪根神經(jīng),女人一旦心狠起來,絕對能叫所有男人望塵莫及,他不敢冒險,只能妥協(xié)。
沒等他離開,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林昊然探頭探腦的開門進來,“妹妹,總算是見到你了,哥還以爲你就此被打入冷宮了呢,電話一直都打不通,擔(dān)心死我了。”
“倒是真的有人沒打入冷宮了,不過不是你妹妹,是我。”慕至君知道他這話是衝著暗諷他來的,配合著自嘲起來。
林昊然挑挑眉,居然也膽大包天了一回,不搭腔也不理他,權(quán)當房間裡就沒慕至君這個人。
當了小半輩子的獨生子,好不容易老媽給力給他這個當哥哥的機會,他“妹妹”“妹妹
”的喊著也順口,又道:“妹妹,聽說你要給我生小外甥了?我剛在飛機上做夢都笑醒。”
簡以筠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嗯,兩個月了。”
“好好好,太好了,我要當舅舅了!待會兒我就給我們家小外甥訂禮物去,妹妹你現(xiàn)在身子金貴,可千萬別再跟某些人計較,要大度知道不?把自己氣壞了不劃算,你好好養(yǎng)胎,哥守著你。”
他說話間,還故意橫了慕至君一眼。
雖然言語間滿滿皆是對他的敵意,可是後者卻絲毫不在意,甚至慶幸林昊然幫著勸簡以筠養(yǎng)胎。
她沒應(yīng)他,卻問他,“小軒呢?”
林昊然的臉上立馬浮現(xiàn)一抹愧疚,不自然的輕咳了兩聲。
簡明軒是在昏迷狀態(tài)下被帶來京都的,可是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卻是不要讓簡以筠看到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還能怎麼說?這不只能到這兒來分散簡以筠的注意力來了。
“那個......小軒還睡著呢,你看你現(xiàn)在也不好下牀,要不等他好點兒了我陪他來看你?”
林昊然拘束的站在一旁,還不忘偷著給慕至君使眼色,暗示他幫腔,全然沒有方纔初進門時的針鋒相對。
“小軒就在隔壁客房,你想看他隨時都能去看,只是他剛纔吃了藥才睡下,精神狀態(tài)又不太好,恐怕會被驚醒,倒不如讓他先睡著,養(yǎng)足精神再來看你,嗯?”如果攔著簡以筠不讓她去,她非得急死擔(dān)心死不可!
慕至君的迂迴戰(zhàn)術(shù)倒是有效,簡以筠沒有再堅持要去看簡明軒,又叮囑林昊然一定要看好簡明軒,他現(xiàn)在的情緒肯定不會穩(wěn)定,千萬別再出什麼亂子。
林昊然一面點頭,一面暗自自責(zé),他多想跟簡以筠道歉,如果他真的盡到了做哥哥的責(zé)任好好照顧簡明軒,那麼現(xiàn)在他也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可是道歉,這個世界上最無用最心虛的也是道歉。預(yù)設(shè)章節(jié),打賞感謝明天一起哦,晚安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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