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可黎回來,天色已經(jīng)暗了。
簡以筠一下午都沒去事務(wù)所,便一直在書房裡處理公事,林昊然沒給她打電話,很明顯是林素潔已經(jīng)跟他說了。
“姐,我已經(jīng)把你給的卡給媽了,我沒用你的錢,你賺錢也不容易。”簡可黎也沒敲門,直接推了進(jìn)去。
如果不是林昊然給了她十萬,讓她務(wù)必拿下慕至君把簡以筠弄回家,她纔不會這麼好!
“嗯,懂事了。”
簡以筠頭也沒擡。
“姐?!?
簡可黎見她愛答不理,沒走,反而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姐,你說慕先生和趙雯會不會結(jié)婚?”
“不知道,那是他們之間的事情。”
“你會不會傷心?”
“傷心?”簡以筠居然被問愣住了,隨即笑著搖搖頭,“怎麼會呢,這是好事,好了,你快點(diǎn)回房去吧,不早了?!?
“姐,我是你親妹妹,反正不管怎麼樣我是站在你這邊的,你有事就跟我說,我一定會幫你的。”
簡以筠擱下筆,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平平淡淡的收回眸,“好,我知道了?!?
“嗯,那我就先去睡了,姐你也早點(diǎn)休息吧,晚安。”
“嗯?!?
眼瞧著書房門被帶上,嬌豔的脣角迅速展開一抹譏諷而冷漠的笑,就好像一朵開在冰天雪地裡的紅玫瑰,雖美,卻刺骨。
簡以筠擡腕看了下表,已經(jīng)九點(diǎn)多,慕至君這會兒沒給她打電話,想必是不回來了。
她閒來無事翻了翻微信,卻見趙雯在好友圈連發(fā)了幾張兩人的合照,背景很明顯是某處晚宴現(xiàn)場,熱鬧的慌。
那邊越是熱鬧,倒好像襯得她越是冷清了。
手指不經(jīng)意間撫過照片中男人冷峻的側(cè)臉,屏幕卻突如其來切換到來電狀態(tài),簡以筠驚了一下,爲(wèi)自己剛纔片刻的出神感到懊惱。
從醫(yī)院離開後溫佑恆就消失了,她這兩天事情多也沒顧上,原本今天下午讓林素潔給她打了二百萬就是打算還給溫佑恆的,正好他打電話來了。
“丫頭,睡了嗎?”
“還沒,我正好找你有點(diǎn)事,你現(xiàn)在在哪兒?”
“跟朋友在外面吃宵夜,要不要我來接你?”
“不用不用。”一聽溫佑恆說要來接她,簡以筠急了,忙道:“你把地址發(fā)給我就好,我自己開車來?!?
“嗯,好?!?
簡以筠換上衣服,朝樓下走去。
隔壁房的簡可黎一聽到動靜,忙也躡手躡腳的跟了上去。
很快,一輛黑色的沃爾沃便緩緩駛出了別墅車庫。
溫佑恆去京都前在江州也算是道上的人物,兄弟朋友不少,聽說他回來了,要好的幾個便拉著非要給接風(fēng),地點(diǎn)就選了早些年一直長據(jù)的酒樓裡。
“阿恆,你下來一下,我在門口,很晚了就不上去了?!?
簡以筠坐在車裡給溫佑恆打了個電話,不過那邊喝得正是興起,不時有人在嚷嚷:
“誰啊?是不是嫂子?”
“嫂子!您上來,恆哥喝高了!”
“你等著,我這就下來。”溫佑恆正欲掛斷電話,手機(jī)卻被人搶去了,“嫂子,您等著啊,我這就下來接您!”
之前聽他們嫂子嫂子的開玩笑倒不覺得有什麼,可自從那天溫佑恆吻了她,跟她說了那麼一番話,簡以筠心裡就覺得有些彆扭。
電話被掛斷後沒一會兒,一張熟悉的胖臉便出現(xiàn)在車窗外,輕敲了兩下窗玻璃,“嫂子,快下車,恆哥在樓上包廂裡等您呢!好多兄弟都在,大家都想您的很?!?
原本簡以筠跟溫佑恆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的這些個兄弟朋友,她幾乎都認(rèn)識,也不好再做扭捏,只能硬著頭皮下車。
反正慕至君這會兒正在晚宴應(yīng)該是顧不上她的,更何況她是來還錢的。
這麼一想,她心裡就踏實多了,只是殊不知,從她下車到進(jìn)包廂門,所有的一舉一動都被人攝錄到了某人的手機(jī)裡。
“阿恆,你跟我出來一下?!?
簡以筠進(jìn)到包廂敬了酒,擔(dān)心溫佑恆真喝高了說不清楚事情,便適時拽了拽他衣袖。
“嗯。”
溫佑恆站起身,跟衆(zhòng)人打了聲招呼,很快便隨簡以筠出門,包廂裡起鬨聲不斷。
“怎麼了?什麼大事非得出來說?”
他如常的將胳膊搭在她肩頭,簡以筠的心快速跳動了兩下,想起在珠州所發(fā)生的一切,本能的想要將他推開。
溫佑恆大概真的喝了不少,非但沒有任何要鬆手的意思,反而雙臂全搭在她肩上,環(huán)住她的頸部,輕輕貼著她面頰。
“能不能正經(jīng)點(diǎn)了,我有正事要跟你說。”
“嗯?你說。”
他不依不饒的在她臉上蹭了蹭,嚇得簡以筠臉都白了,“你先放開我,這樣怎麼說事情?”
“那就不說好了,反正現(xiàn)在這個光景你主動找上門兒的,肯定沒什麼好事。”
“溫佑恆,你是不是打算連朋友都不做了?”
後者死皮賴臉的笑笑,“還做什麼朋友,我們要做夫妻的?!?
“去你的?!焙喴泽逇獾脹]邊,擔(dān)心路過的人看到了誤會,張口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終究也沒捨得多大力氣,留下個淺淺的牙印。
溫友誼這才收回手,卻是笑著摩挲著胳膊上的牙印,“熱情如火啊你!”
“你再沒個正形兒試試!”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說吧,找我有什麼要緊事?”
簡以筠磨蹭了一下,她是知道的,如果自己這會兒把支票拿出來溫佑恆肯定是要發(fā)脾氣,但是她真的不想在經(jīng)濟(jì)上跟他產(chǎn)生任何牽連,原本慕至君的事情就讓她覺得夠彆扭了,如果再跟溫佑恆扯上錢,她會覺得更難堪。
“那個,我婆婆知道了我媽的事情給了我二百萬,所以這個就先還給你,作爲(wèi)朋友沒利息啊!”
她故作輕鬆的說著,溫佑恆瞥了她一眼,有些沒好氣,忽然兩指捏過那張支票,直接就撕了個粉碎,隨手往上方一樣,飄飄灑灑跟雪花兒似的往下落。
“幹嘛啊你!”
溫友誼懶懶往牆上一靠,點(diǎn)了支菸猛吸了兩口,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毫無顧忌的盯著她瞧,眼尾輕佻佻的挑起,帶著些許魅惑。
“我說簡以筠,你就非要這麼跟我撇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本來我們不是說好了這錢算我借的嘛,有借有還而已?!?
“的確算你借的?!彼行庠?,跟從前捉弄她的時候一般將菸圈吐到她臉上,惹得她不停咳嗽,“所以你借的,你自己還,他林家給的算怎麼回事兒?好了,這件事就這樣,你再提我跟你急!”
“行,我賺給你還不行嘛!我先走了,明天早上還有場官司,你幫我跟裡面那幾位打聲招呼?!?
“別,你送我回家先,我喝多了開不了車?!睖赜訍a說著說著,又開始跟沒了骨頭似的往她身上靠。
“你這人怎麼那麼煩!”
簡以筠白了他一眼,卻被他半脅迫著弄下樓。
簡小妞的大別野內(nèi),燈火通明。
簡以筠將溫佑恆送進(jìn)屋,見茶幾上亂七八糟摞了一堆,順手就給收拾了,剛想去給他泡杯醒酒茶,房間裡的燈好端端的熄了。
“怎麼停電了,阿恆你下去看看是不是保險絲燒了?”
她踢了腳歪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的溫佑恆。
“知道了,知道了?!?
後者懶懶的翻了個身,許久纔將懷裡的抱枕往地上一丟,爬起身,朝樓下走去。
口袋裡的手機(jī)倏然響起,曖昧的備註名讓她頓時面色蒼白。
“在哪兒?”低沉的聲音壓抑著某種即將爆發(fā)的情緒,像是暴風(fēng)雨前那可怖的寧靜。
簡以筠下意識的掀了窗簾朝屋外望去,外面黑漆漆一片,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隨即在心裡安慰自己,慕至君這會兒肯定還在晚宴裡享受萬衆(zhòng)矚目呢,不會回別墅的。
“我在家。”
纖細(xì)的指頭緊扣著手機(jī),明明這麼簡單的幾個字,她卻說得無比艱難。
每一個字的語氣,都在心底經(jīng)過無數(shù)遍的草稿,生怕一出口又因爲(wèi)什麼地方不合適而讓他起疑。
哪怕她跟溫佑恆之間真的沒什麼,簡以筠也怕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家?”慕至君冷笑著,“在姘夫家?”
他告訴過自己一定要冷落她無視她,將她完全從腦海中驅(qū)逐的,可是一看到匿名者給他發(fā)來的這段視頻,他又抓狂了。
“什麼姘夫,你別胡說八道。”
“立馬給我滾出來,開燈!”
簡以筠的心砰砰直跳著。
開燈?
難道慕至君正在窗外某處陰暗的角落裡監(jiān)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隨即笑著搖了搖頭。
這怎麼可能,他這會兒怎麼可能出現(xiàn)在這裡?
她放下窗簾往回走,房間裡很暗,也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整個人直直往前撲去。
“唔……”
額頭磕在木質(zhì)沙發(fā)的邊緣,疼得她當(dāng)下悶哼了一聲。
慕至君聽著電話那頭突如其來的壓抑女聲,再聯(lián)想到那黑暗的房間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頓時就有種想要爆炸的衝動!
“簡以筠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讓別的男人碰你,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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