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簡直是胡鬧!”
岑曼貞雖然這麼罵著,但嚴(yán)管家從京都來的,哪裡會不知道在慕家這三少爺纔是祖宗,也就沒放心上,也不敢擅自做主去把簡以筠給放出來,再者,那門口的保鏢,也不聽他的。
“老三人呢?馬上打電話讓他回來,這都叫個什麼事兒,老爺子現(xiàn)在還氣病著!簡直太不像話了!”
“誒,我這就去打,這就去打。”其實(shí)嚴(yán)管家,又何嘗喜歡這個丁叮留在這裡,一天到晚陰切切的,看著都滲人。
這家嘛,哪怕再大富大貴,也還是簡簡單單的好,哪兒像現(xiàn)在,他幹個什麼都心驚膽顫的。
丁叮依舊管自己坐那兒曬太陽,半點(diǎn)沒有主動要上去打招呼的意思。
這若是擱到幾年前,她剛跟慕至君結(jié)婚那會兒,這婆婆她定然是要討好好的,但是現(xiàn)在,沒這個必要了。
岑曼貞也沒搭理她,權(quán)當(dāng)自己沒看見,在女傭的引導(dǎo)下上樓去找簡以筠。
她推門進(jìn)去,簡以筠正好從飄窗上下來,光著腳,略顯侷促的站在她面前,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怎麼來也不打聲招呼,客房裡還住著樂樂呢,這要是看到了,又要天翻地覆了!
“媽……您來了……”她試探著打量岑曼貞,見她臉上並沒有什麼異色,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暗自慶幸肯定是還沒見著,得虧了樂樂平時不怎麼出房間。
“嗯,來了,再不來,我換兒媳婦兒了都不知道。”
簡以筠低著頭,琢磨著該怎麼想辦法通知嚴(yán)管家,把樂樂轉(zhuǎn)移陣地。
她這低眉順眼的模樣,乍一看那就是個大寫加粗的不上心。
岑曼貞一見她這樣兒就氣兒不打一起處來,“你看看你,現(xiàn)在像個什麼樣子,這都鳩佔(zhàn)鵲巢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了,你倒好還這麼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你是要急死我啊!”
“媽,至君對丁叮的感情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沒努力過,但努力的結(jié)果就是被關(guān)這兒了,您也看到了。”
簡以筠攤攤手,一副無能爲(wèi)力的樣子。
“光人努力有什麼用,你們這些個書呆子,就知道一板一眼的做事情,精神上你得跟得上,這身體上,你也不能掉鏈子,你說說你們倆在一起都多久了,肚子卻是一點(diǎn)兒動靜都沒有,這也難怪至君現(xiàn)在的心思還在那些個沒用的兒女私情上,你得再加把勁兒,趕緊懷上才行,有了孩子,光是責(zé)任心就能把男人給綁得死死的,她丁叮就是再能耐,那也翻不起個天來,明白了嗎?”
“媽,這生孩子也不是我一個人說生就能生的,只要至君能配合,我這兒沒話說。”其實(shí)她一早就想去醫(yī)院檢查檢查,只是一直沒趕上好時候,事情太多,根本分身乏術(shù)。
“你這意思是那女人現(xiàn)在霸著人不放?”岑曼貞冷臉走到窗口,探著腦袋往樓下掃了一眼,“果然還是跟當(dāng)年一樣不讓人省心。”
“不省心的是咱們,至君那兒可是歡心的很,算了吧媽,我來來去去折騰了這麼久,也累了,該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搶也搶不來。”
“還搶什麼!你還沒長記性?吃了巴掌還不夠?你腦袋上的傷可是纔沒好多少時間!”
溫佑恆聽說岑曼貞來了,直奔簡以筠房間,卻在門外聽見她在慫恿簡以筠生孩子,當(dāng)下又失控了。
“小恆,你也在。”
“小姨奶奶,我要是不在,您這三兒媳婦恐怕早就讓人給欺負(fù)死了,這得虧被軟禁了,否則成天一頭一臉的傷,看著多可憐,您今天來得正好,勸勸三表叔,離婚吧,放過這丫頭,也算是積德行善了。”
“別胡說八道,你個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婚姻豈能是兒戲,說結(jié)就結(jié)說離就離,像什麼話!”
“媽,其實(shí)我也是這麼想的。”簡以筠低著頭,小聲道:“要不,還是離婚吧,我願意成全他們。”
溫佑恆頓時心下一喜。
這也真是他所樂見的,按照他和“那個人”約定好的,最後留在慕至君身邊的那個,必死無疑,他本就是奔著“解救”簡以筠來的,現(xiàn)在這樣的結(jié)果自然是最好的,只要簡以筠能跟他走,慕至君和“那個人”之間的事情,他才懶得摻和。
“你們兩個給我閉嘴!這件事不許再提,什麼就離婚離婚的,都還小嗎?”岑曼貞攏了攏披肩,“好了,這都中午了,老三也該回來了,我們先下樓吃午飯,慢慢來,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別泄氣。”她拍拍簡以筠手背,安撫道。
岑曼貞欲去開門,簡以筠趕緊給溫佑恆使眼色,用口型提醒他:樂樂!
趕緊去通知樂樂,可千萬別再整出什麼幺蛾子了!
慕至君一把推門進(jìn)來,鐵青著臉,指著三人,“你們到底剛纔誰又在樓下跟丁叮說難聽話了!把人都?xì)獗尺^氣兒去了,這會兒都躺著起不來。”
簡以筠原先是被禁足的,溫佑恆也沒出門,可不就剩下岑曼貞了。
岑曼貞這叫氣得夠嗆,倒好,她還沒出手,就先讓人倒打一耙,那女人,是存心要讓她家宅不寧!
“是你把媽叫過來的?”慕至君指著簡以筠,“你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老三,你還能不能像個人了?別什麼屎盆子都往小筠頭上扣,你跟丁叮那點(diǎn)子破事兒還有誰不知道的?我過來看一眼怎麼了?我還就不信了,這死了的人還能活過來,重新投胎也沒長得這麼快的!”
“媽,勸您一句,不適合您的話題還是別提,免得又鬧開了不好收拾。”
“還有你!”他嫌惡的掃了眼簡以筠,“沒有我的允許不準(zhǔn)你見其他人,也不準(zhǔn)你出這個房間,你是不是打算拿我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
“老三!媽也勸你一句,別作得到時候後悔!”
岑曼貞氣得渾身直抖,這才知道這三兒媳婦在這個家裡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小恆說的,可是一點(diǎn)兒都不誇張。
“我做事,從來不會後悔。”
這桌午飯,到底是沒一起吃成。
慕至君甩了一通臉子就丟下三人去客房陪丁叮去了。
簡以筠退回到沙發(fā)旁坐下,對岑曼貞道:“媽,您也看到了,至君已經(jīng)走火入魔,我心有餘而力不足,抱歉。”
岑曼貞還想開口勸她,卻被溫佑恆連拖帶拽往外請,“好了姨奶奶,她現(xiàn)在心情肯定也不好,您就讓她一個人冷靜冷靜吧。”
房門一開。
雙雙怔在原地。
“你怎麼會在這裡!”
岑曼貞一把甩開溫佑恆的手,陰沉著臉指著不遠(yuǎn)處客房裡開門出來的樂樂,樂樂嚇得臉都白了,正準(zhǔn)備退回房間,卻發(fā)現(xiàn)房門不小心被反鎖了,怎麼都打不開。
簡以筠知道事情不妙,哪裡還顧得上慕至君的警告,衝出房間喊了一聲,“媽!”
“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二是不是你放跑的!原先你奶奶這麼說的時候我還不信,現(xiàn)在倒好,人都住你這兒來了,你倒是給我把話說清楚!”
岑曼貞沒去收拾樂樂,倒逼得簡以筠一步步往後退。
“姨奶奶……”
溫佑恆正欲開口,簡以筠偷偷扯了他衣袖一把,示意他別亂說話。
“二哥不是我放跑的。”
“不是你!那你倒是說說,這人他怎麼會在這兒?你可別告訴我是老三帶回來的,他現(xiàn)在可沒工夫管別人的事兒吧!”
岑曼貞的咄咄逼人讓簡以筠有些哭笑不得。
自家婆婆這段時間以來的態(tài)度特別奇怪,跟初見時大相徑庭,當(dāng)然,也不排除她現(xiàn)在對她這個三兒媳婦很失望才導(dǎo)致的,但總覺得還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比如,樂樂的事情,慕家難道真的就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不應(yīng)該的。
但爲(wèi)什麼就一定要把責(zé)任全推到她頭上?她甚至隱約覺得,岑曼貞和慕家所做的很多行爲(wèi),其實(shí)都是在變相或者直接的逼她離開,以前慕老太太針對她時,岑曼貞都會幫她,可現(xiàn)在,她覺得岑曼貞好像自動加入慕老太太的陣營裡了。
那麼她現(xiàn)在,到底是敵是友?
簡以筠被自己這樣的懷疑嚇了一跳。
她怎麼能懷疑岑曼貞呢?她可是慕至君的親媽!
她對上岑曼貞的眼,試圖從中找出些蛛絲馬跡來,可是對方的眼睛裡,除了憤怒和失望,再無其他。
但是這些事情,實(shí)在又太巧。
比如慕至君,他明知道岑曼貞來了,怎麼可能會不通知樂樂,而任由他進(jìn)出,甚至被岑曼貞撞見。
“阿恆,讓嚴(yán)管家拿鑰匙上來把客房門開開。”她嘗試著慢慢的走進(jìn)這個預(yù)設(shè)好的圈套裡看看。
“知道了。”
“站住!”
“媽,樂樂是二哥託我照顧的,如果您有氣兒,您就罵我吧,只是樂樂,您暫時不能動他,等二哥回來,你們要怎麼處理你們自己商量著。”
溫佑恆沒聽岑曼貞的,下樓去拿鑰匙去了。
岑曼貞掃了眼走廊兩側(cè)的保鏢,一面批評簡以筠,一面將她往主臥裡推,“想辦法讓小恆帶你離開,要快。”
她在她耳邊輕聲留下這麼一句,帶上門走了。
簡以筠愣住了,這意思是,慕公館也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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