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運轉(zhuǎn), 很輕易的便感受到心臟中潛伏的力量。安涼似乎根本就沒有打算隱藏,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將言靈的力量顯露出來。
這是認爲(wèi)以他的力量就算是不隱藏也不會有問題,還是說他有其他目的。比如, 用這力量轉(zhuǎn)移他們的注意力, 讓他們誤以爲(wèi)安涼對安陌所動的手腳只是這一縷力量。
不過, 如果這力量這麼好檢測, 當(dāng)初那個治療師爲(wèi)什麼沒有發(fā)現(xiàn)?
這個念頭讓安陌一時間僵硬起來, 他的靈力圍著那力量打轉(zhuǎn),一時間拿不準該不該去碰它。
正猶豫著,他就眼睜睜地看到, 那縷力量忽的壯大了一圈。如果說之前那力量只能佔安陌心臟的十分之一,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佔據(jù)五分之一了。
“該死!”安陌沒控制住情緒, 低低罵了一聲。
如果是這樣, 那麼他是不是可以理解爲(wèi), 當(dāng)這力量壯大到完全將他的心臟覆蓋時,他就將失去對自己的控制權(quán)?
“事到如今, 不能再瞻前顧後了。”他輕聲呢喃,緊閉的雙眼微微顫抖。
他用自己的靈力將那縷力量包裹了起來。
很奇怪的,那力量乖乖地被他包住,一點反抗都沒有。
安陌並沒有放鬆,而是加強警惕, 開始小心的想要將這力量同化掉。然而,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 剛纔還十分乖巧的力量, 在這個時候, 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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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陌的感官中,這力量突然想要炸裂一般, 劇烈顫抖著。隨著顫抖的加劇,他包裹在力量周圍的靈力居然開始被吸收進去,並轉(zhuǎn)化成了那力量的一部分,成了壯大它的養(yǎng)料。
糟了!安陌的額頭滲下冷汗,臉色愈發(fā)蒼白。那力量壯大的速度太快,超出了他的控制。若一直這麼下去,再過一兩分鐘,他就會被完全控制!
緊緊咬住牙,安陌調(diào)動全身的靈力阻攔它,卻沒什麼效果。正當(dāng)他要絕望時,淡淡的藍光自他的心臟溢出——是艾貝爾爲(wèi)了互助他的心臟而設(shè)下的靈力屏障!
這屏障雖然看起來精緻脆弱,但卻牢牢的將那力量阻擋住,使其無法壯大。
但這樣還遠遠不夠。
安陌睜開眼,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的身上早已被冷汗浸溼,全身充滿了無力感。
不知道艾貝爾的屏障能支撐多久,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把自己的身體控制權(quán)交給安涼。
這具身體放在他手裡,因爲(wèi)要阻止安涼對他心臟的破壞,頂多能夠使出很少的力量,只能小幅度的影響實驗體的行動。而若他喪失了意識,是安涼掌控了這具身體。在沒有任何顧慮之下,他可以掌控所有實驗體的行動!
“說到底,我也不過是一個實驗體。”安陌的嘴角彎起苦澀的弧度。
他艱難地嚥了嚥唾沫,將上衣脫去,露出那精壯白皙的上身。修長的手指滑過鎖骨,最終落在心口處。
即將到來的疼痛使安陌微微瞇起眼,他儘量將身體倚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後背因爲(wèi)寒冷而汗毛乍豎,雞皮疙瘩細細麻麻的起了一片,卻是很好的轉(zhuǎn)移了他的注意力。
終於,他閉了閉眼,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手部用力,鮮紅的血液隨著他的動作緩緩流出,劃過平坦的小腹,一滴滴的滴落在牀鋪上。
將自己的手伸進自己的胸膛的感覺太過糟糕,安陌緊咬著下脣,抑制著即將溢出的痛呼。
也就是他仗著自己有言靈能力,纔敢直接將手伸到心臟處。若是別人,直接就會破壞掉血管,大出血死亡。
指尖終於碰觸到了那跳動著的溫暖,安陌的眼鏡緊閉,嘴脣和口腔早已乾澀,連吞嚥都變得十分困難。
“引導(dǎo)。”他低聲說道,覆著靈力的手竟是直接抓到了那力量,像是在扯什麼有形的東西一般,將它從心臟中抓了出來。
那力量被抓住了本源,沒有再亂動,隨著安陌的手離開了他的心臟。
雖然目的達成,安陌卻並沒有放鬆。
“固化!”他短促的喘息一聲,手部用力,竟是直接將那力量捏碎,消散在空中。
“治癒。”他又道,隨著他話音的落下,心臟處的血口慢慢的癒合著,被暴力扯斷的血管竟是主動聯(lián)合,不過片刻,他的身上就如先前一般光滑,沒有一絲傷痕。
“說起來,還真是需要感謝他。”安陌一下子癱倒在牀上,並不在意滿牀的血跡:“如果不是身體異於常人,也許我現(xiàn)在就該死了。”
不過,雖然現(xiàn)在這團力量清除了出去,他卻並沒有安全。這力量只是在近期入侵他的心臟,而在十二年前,他所換的心臟中,是有著與心臟完全融合的,安涼的力量。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艾貝爾力量的守護,只要安涼一個念頭,就可以置他於死地。
真是,糟糕的情況。如果他真的是當(dāng)年那個認爲(wèi)自己沒有感情的安陌,爲(wèi)了將艾貝爾推上皇位,此刻最應(yīng)該做的,就是解決掉艾貝爾的阻礙。
換句話說,只要殺了自己,艾貝爾就不會再不理智的跑去和索斯決戰(zhàn)。
只要在幕後坐享其成即可。
可是,他現(xiàn)在想活下去,他不想死。
他還記得,艾貝爾說:等我勝利後,我們就結(jié)婚吧。他記得自己那時的心情,仿若初春,冰消雪融,百花盛開。那一瞬間,似乎整個世界都明亮起來。
“阿陌!”房間的門被猛地推開,艾貝爾急匆匆的跑進來。第一眼看見的是安陌完好無損的上身,他看上去鬆了口氣。可緊接著,他的心又忽的提了起來。
他聞到了室內(nèi)濃烈的血腥味,以及那暖色系牀單上的血紅。
“你沒事吧?我剛纔聽暗衛(wèi)說你出事了。”他疾步衝到安陌面前,握住他的肩膀上下查看。
青年上身裸露,皮膚白的近乎透明,兩點嫣紅更是顯眼。這是一句令人著迷的身軀,但艾貝爾此刻心裡卻沒有一絲旖旎。
“我沒事,剛纔只是在驅(qū)逐心臟中的力量。”安陌擺擺手,語氣輕鬆,彷彿剛纔只是做了一件擡擡手的小事。“不過,十二年前融於心髒中的力量,我卻是無能爲(wèi)力了。”
“驅(qū)逐心臟中的力量?”艾貝爾狐疑的瞇起眼。
安陌的修爲(wèi)比不過安涼,如何能驅(qū)逐那力量,除非是使用一些特別手段。
目光從那已經(jīng)被染紅的牀單上掃過,艾貝爾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道:“以後別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你先下來,我讓人把你的牀單換一下。”
安陌點點頭,撐起身體想站起來。無力感隨之而來,他搖晃一下,幸好及時扶住了牀沿,又有艾貝爾在旁邊扶著,纔沒有摔倒。
“你在這裡坐一會兒。”艾貝爾扶他到椅子上坐下,出去命人進來收拾時,給了暗衛(wèi)一個眼神。
暗衛(wèi)心領(lǐng)神會,幾個跳躍離開——艾貝爾爲(wèi)了確保安陌的安全,不僅僅是設(shè)了暗衛(wèi)保護他,還在這間房裡安裝了類似監(jiān)控的東西。